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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顶级社死现场 ...

  •   这简直是顶级社死现场。

      经过查探,赵羽向楚天佑禀明此地暂无危险,众人便三三两两地分散开,在凉亭附近稍事休整——好心的国主乐于向清容科普来龙去脉,李姓老爷爷则是担任起开解白家母女的角色。

      清容也不是第一次被君臣二人拎到旁边开小会。正如初遇那天,楚天佑挑了个阴凉的角落坐定,看上去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大概再休息一会就能恢复了;赵羽眉头紧皱,亦步亦趋地随侍在旁。
      而她是现场唯一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灰头土脸地跟着两人坐好。此时冷风一吹,所有热血上头的情绪都跟着汗水一道风干,逐渐冷静之后反而开始感到害怕。

      现在她一边听着楚天佑讲述先前发生的事情经过,一边回想今天起床之后的各种蠢事,只想抄起不远处那把扎进土里的武器,挖出一片能够容纳自己躺下冷静的空间。楚天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刚才确实凶险,若不是小羽出手,恐怕我们三人早就凶多吉少了。”
      接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起身走到钢刀周围,捻起一块烧得发黑的长条,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来,“此物倒不常见……”
      清容也只能暂时抛下社死的心塞感,拖着脚步和赵羽一起站到对方身旁,才发现这东西长得有点像备用电池。
      但是这个朝代怎么可能……

      “杨姑娘,”赵羽从怀中摸出另一个看起来有点像手机的东西,只是后盖和电池不知所踪,“莫非是从这里甩脱的?”他将这疑似备用电池的长块嵌合进去,竟也相差无几。
      “等一下……这是我的手机吗?”清容这时才想起双肩包还跟龟壳似的贴在背后——话不能说的太早,社死永远都没有终点——她急急忙忙松开系带,将背包翻过来一看,中间那道歪七扭八的缝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咧成杀老师的经典笑容。
      不用说手机了,恐怕手账本都能顺着缝隙漏出去——啊?竟然还在?——清容挖出塞在隔层的《刘毅五千词》,不由感叹怎么这东西仿佛拾取绑定似的永远甩不脱呢。她很快清点完剩下的东西,这才不得不承认,赵羽手里确实拿着自己的手机。
      轮到她反过来向君臣二人解释手机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估计是因为电池短路,”清容接过手机,将电池倒扣进手心,才发现上面残留着一小块口香糖的包装纸,“因为这个能够充当电线之类的?”上了大学就彻底摆烂的人只能稍微说一下自己的推测结果,“而且这里是沙地……算是摩擦起火吧?然后就爆——”

      破案了,凶手竟是我自己。
      “对不起——”所谓遇事不决土下座,她龇牙咧嘴地动了动膝盖,估计淤青磕都对称了,“都怪我呜呜呜……”
      “清容千万别自责,”楚天佑反应极迅速地将她从地上捞起来,“不过是场意外罢了。若无此物,这佩刀今日必定见血。”他压低嗓音,手握折扇朝李中丞与白家母女三人的方向虚虚一指,“若是让李中丞知晓此事,可就麻烦啰……”
      “确实如此,”赵羽接过话头,“正如白夫人先前所言,李老为人方正耿介,有时却……容易操心过头。就怕他亲身经历过屠龙会这事,必当竭力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一说,劝国主就此打消微服出巡的念头。”
      “……诶?”清容也跟着降低音量,“来都来了……您真的会被劝回去吗?”她突然感觉脸上有点痒,刚要伸手抠抠脸,还好注意到双手脏得不行,想了想又在裤腿上胡乱蹭过,这才上脸挠了两下——奇怪的是,脸上像敷着一层麻药,抓起来一点都不止痒,反而后脖颈传来一阵牵扯感——抬头就发现君臣二人的表情有些凝重。
      “嘶……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楚天佑和赵羽对视一眼,各自心中有了猜想,“清容不必担心,只不过有些擦伤罢了。待回客栈之后,再央白姑娘清理创口吧。”
      ——哪是破皮而已?白家母女凭借一手极精巧的易容术,几乎与太后的相貌难辨真假。若不是白姑娘亲自卸掉面具……此时再看清容脸上的“擦伤”,倒更像是假面露了破绽。
      “但我刚才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吧?”不太对劲,她分明从这两人的神态中观察到一股逐渐升起的戒备感。直觉告诉她,如果真的等到回客栈再处理这个所谓的“创口”,也许就太迟了——更糟糕的是,假如他们真的证明了心中所想,自己一定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境况之中。
      果然还是没刷够信任度吧?说到底,即使刚才莽得一匹地嘴炮过大反派,也还是不能完全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反观对方迅速地将自己认定为那位生死未卜的丞相千金,又出乎意料地引发电池爆炸……谁能保证刚才一定能顺利脱身呢?倒像是让反贼计划通了。
      总之,还是得赶紧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容再次将双肩包反着背在胸前,低头翻找起刚才好像有摸到过的酒精棉片——不论是伤口,还是有别的什么东西,总不能跟焊死在脸上一样,怎么搓也搓不下来吧——找到了!
      还是剩下大半包的家庭装高浓度湿纸巾——别说擦伤了,哪怕是更严重的伤势,回到客栈估计都没有比这个更干净快捷的消毒工具——她熟练地揭开自黏条,才刚挖出一张盖到脸上,立马被扑面而来的酒精味熏得有些辣眼睛。

      草(一种植物.JPG

      清容暂时闭上眼睛,又屏住呼吸,摁着湿纸巾一阵猛搓,直到那层怪异的麻药感消退大半——却突然被谁攥住手腕——“你这是做什么……?”
      她拿下湿纸巾,眼睛尚且辣得有些睁不开,只能朝印象中的声源处偏过头,解释道:“消毒啊……我是说,处理伤口……现在还有什么脏东西吗?”又将湿巾往前递了递,“您应该能闻到酒味吧?我才想到带着这个,正常是用来紧急处理伤口的。劳烦您帮我看一看,这上面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在“自证清白”这方面,清容还是又莽过头了。也许与成长经历有关,物质上完全可以随随便便凑合;一旦遇到情绪感知上的区别对待,比如被其他人划出「自己人」的范围,立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证明自己。
      但她没有意识到,这种敏感的情绪才是真正将自己推离朋友身边的主要原因。

      ——想太多的人,反而没有想到重点啊。

      已经到了日头最晒的时候,加上酒精的刺激,清容没多久就感觉脸上突然腾起一股热意——本来他们也没有诓她,在靠近鼻翼的位置确实有几道细小的擦伤,现在看上去反而变得有些严重。
      湿纸巾上的确黏着些许灰突突的胶状物,只不过显得有些轻薄——之前白姑娘使用的那张人皮面具,恰好在双方交手时意外地落到地上,而后又被楚天佑捡了起来——君臣二人皱着眉头,正在仔细对比二者之间的差别,只是他们几乎没有半点对应易容术的经验,短时间内仍然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
      白家母女倒是现成的解惑人,但若是贸然询问,恐怕又要引得李中丞过度担忧了。

      楚天佑只得暂且压下心中疑虑,决定还是一切照旧——要说当时双方对峙,除李中丞以外,只有清容离他最近。再加上自己不慎吸入药粉,一时无力抵抗,的确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能一击毙命的好时机。
      又何必弄得一身狼狈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本来就是个豁达性子,并没有继续钻牛角尖,转而关心起对方的境况——看上去有些糟糕——不仅脸上的伤口开始渗血,衣裳还添了几道裂痕,任凭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副遭逢大难的模样。

      沉默是今日的屠龙潭(
      大家不会都趁机跑路了吧(

      等待结果的时间总是非常难熬,清容甚至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晒化掉——要不是有谁像提小鸡仔似的攥住她的手腕,恐怕自己早就躺到地上摆烂了——不是吧不是吧,留下来的这个不会是介错人吧?

      她悄悄地睁开眼睛瞄向「介错人」,目之所及是对方利落的下颌线。他朝着自己身后轻轻摇了摇头,很快就松了手,紧接着又极干脆地抱拳一礼,“某多有得罪,还望杨姑娘海涵。”
      只是他背在身上的长刀却随着主人躬身的动作,戏剧性地将阳光折射进清容眼中。
      “没没没没事……”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满打满算也才见过这位年轻的侯爷三次,可他带来的压迫感,却比这个时代遇到过的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强烈——如果现在将一台电子血压计绑在她的手臂上,一定会得出超级惊人的结果。
      那么现在是暂时判了个死缓吗?
      清容赶紧将湿纸巾团成个球,随手塞进背包侧边的口袋,也顾不得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刺痛感,急急忙忙往后退到社交距离之外。
      她现在只想快些回客栈,到了躺去木板床上装死——最好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再出发——江湖人好可怕。不像我,我只是个小辣鸡。
      往好的地方想,也许以后就能单独行动了?虽然孤身一人,也可能遇上其他暂时没法想象的麻烦,只要脱离了这群世界线的中心人物,不就摆脱大多数突如其来的生命威胁了吗?
      总之……还是先努力苟回「出生地」吧。忘记便宜爹娘和这段时间的经历,解决一切的办法可能真的藏在最开始的那座山上。

      如果这样「主动脱战」也没办法洗脱嫌疑,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顶级社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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