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低概率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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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赵羽独自一人立在院中。他取下仍旧背在身后的佩刀，旋出刀身——寒芒同头顶望月清冷余辉两相呼应，正与儿时记忆中的所差无几。他很快收拾情绪，踏入国主所在屋舍，却遇上楚天佑背对房门，面朝皇城躬身遥祭。
“公子……”
“小羽，”楚天佑闻言回过头，面上浮起一层愧疚之色，“赵将军一生忠心为国、义贯金石，如今你却为了我，无暇设斋会祭奠令尊……”
“爹临走前，仍不忘嘱咐属下竭忠尽智，辅佐国主，若他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欣慰的。”
君臣二人陷入难言的沉默中，直到李中丞安顿好太后起居，再次寻来。
僻静的墙根下，隐隐滑过一缕莹绿光芒。
……
至于这心情届不届得到好大儿那里，就得看当事人之间的羁绊了吧。
清容自忖只是个在对方跟前稍微混到脸熟的一般女性——还是个持续叠「起床气」debuff的状态——说完赶着断电前最后两分钟倒计时似的飘回房间，“哐——”地摔上了门，接着里头隐隐传出「咔哒」的拴门声——这下谁都别想打扰她正常入睡。
而院落里另外五个人后头又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她也完全没在意——白夫人确实摸出清容身上有残余毒素的迹象。只是症状较轻，想要判断出何时何地遭遇的，却还要仔细看诊——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刚才的摔门声，决定还是不要再吵醒她了。
论毒抗还是兔朝人首屈一指。
首先大家从小到大接种过的各种疫苗，日常又很少全副武装地长期暴露在社会环境中，免疫力自然就比这个时代的一般人强些。再加上这个时代受制于技术发展，仅除杂方面都还是个困扰「业界」多年的大问题呢。
更别说清容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从小身边遍布各种为了生存而竭尽全力长壮壮的生物，其中一部分除了点起「长壮壮」这个buff之外，还想方设法地往「先毒为敬」方面一骑绝尘……
因此种种buff叠加之下，只要没遇上什么异常凶险的东西，想要依靠身体抵抗力苟过去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总归还是某种范围内唯一一个被挂上[虚弱］debuff的普通人，在经过一整天超运动量的上蹿下跳之后，自身对应的魔抗水平必然有所削减——
现代各项娱乐产业蓬勃发展，志怪类影视剧自然也不在少数。其中某些情节或服化道具过于逼真的，还会成为一代人的童年阴影。清容就属于「人菜瘾大」的类型，小时候在家里每次翻出惊悚系碟片都会吓得做噩梦。
遇上感冒发烧身体不适的夜晚，脑内就会火上浇油似的自动读档，于是梦境中的惊悚成分立马极速提升。
清容曾经时不时地记录过睡醒后仍有印象的梦境，并且得出过一个结论：贴近现实的部分可能会在某天遭遇真实的场景，但归在「牛顿的棺材板快要压不住了」分类下的梦境基本上发生的概率极低，而且梦境中的同一个事件从来没有出现过续集，哪怕是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入睡。
唯独一点——有些关联亡者的诡秘梦境——随着年龄的增长flag反倒立得越来越稳。
即使放在现代，科学界针对大脑的开发与研究仍在深入。像她这样的情况，也可以假设是脑内根据某些信息推演得出结论，并且反映在梦境之中。
目前一系列连续发生的低概率事件，说不定未来就能找到科学的解释了。
*
转天清容醒得很早，睁开眼的时候天色才蒙蒙亮，这都要归功于昨晚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后半夜也没有再梦到什么场景，她在床上愣了一会，起身穿戴整齐，开始打量房间里的家具摆设——白天的内部面积看起来反而比夜晚更小些，也许是因为现在能够正常视物，心里更有底气——随身的背包则放在靠近窗台的桌案上，估计是老爷爷和他的「研究生」们提前安排好的……吧？
里面常用的东西也还是挤在原来的位置，正好趁现在稍微整理一下——昨天是说辰时？还是巳时集合？清容伸头眯起眼睛研究起天色，然后想起来自己还没学会时人必备的判断时间的方法——就这还想单独行动？恐怕徒步走出几公里就跪了吧。
而且院子里住着四位武功高手，若是想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行动，估计只有开[浮光掠影]这个选项。
笑死，现在哪来的基三系统（
再说之前唯一一个跟基三有关的“假胎记”应该也褪色了吧——咦，卖家不是说这款纹身贴的持久度最多坚持两三天吗？结果现在过了快两个月还跟新的一样……清容忍不住还是抽出湿纸巾盖在胳膊上，然而搓到皮肤发红，整个图案还是完全没有一点点卸除的痕迹。
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要不是明教圣火标识过于明显，也不是不能怀疑这玩意跟黑魔标记属于同厂出品。
眼看天色越发明亮，摆烂人被迫放下纹身贴的问题——反正这个时代也很难因为露出中二纹身而突然社死不是吗？
倒是另一件事比较重要——在没有针线包的情况下，又该如何强行延长这个背包的使用期限——她将暂时用不上的衣物袖口打结，做成简易的小型包袱，用来装那些容易抖落出去的小物，又翻出一条深色发带，摊到最宽，按照井字形捆扎背包外层。
总之，惨。
这种个性物件看起来甚至跟丐帮的标配不相上下。
清容踏出房门的时候，正赶上国主的小伙伴的练刀日常接近尾声——这套短打简洁干练，最大程度的方便习武之人施展拳脚，也跟他们俩平时的衣着风格相差甚远——却在招式接近尾声时，另一道身影极速掠至院中。
霎时间，来人自袖口滑出一柄折扇，“锵”地架住赵羽佩刀——
“小羽！你我许久未曾切磋，今日必当全力以赴！”
“是！”
——君臣二人短暂交流过后，各自退居一方略作调息，不过数息又再次战在一处。
“哎，这可真是……楚老三确实没唬我……”
刚开门便遇上这样的场景，一整晚没露面社牛兄弟也不禁双手环胸，煞有介事地评价起双方这场有来有往的切磋——听上去仿佛他也是个中好手——清容盯了一会战局便觉得眼花缭乱，只感觉场上两位对招越发凌厉，甚至一开始国主的小伙伴顾念君臣关系而显得束手束脚的招式，也在对局中逐渐接近本身武学水平。
——最强近战切磋还是得看冷兵器时代。
不行，看久了果然还是会晕3d……
她移开视线，才反应过来耳边骤然缺少社牛兄弟的现场解说，再一看对方已经跑到白家女儿面前自我介绍——好家伙，不愧是你。
“……我是这帮人的老大。”
社牛兄弟夸夸其谈的声音顺着风向飘到耳边，清容不免一时兴起，也学着对方的模样，捏起嗓子胡乱配音，“大冤种的大，怎么不算老大呢？”
“好了好了，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他听着。”
回头就见楚天佑合拢折扇收回袖中，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习惯性地单手玩起鬓发——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显然脑内CPU没有全被刚结束的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所占据。
“是啊，日后行走江湖，还得多多仰仗这位「丁公公」相助。”
诶——？
这话可不像能从国主的小伙伴嘴里说出来的——可见今早的自主训练与临时切磋颇具成效，这位看起来连性格都活泼不少，简直到了「哐哐砸碎封闭心门」的程度。只是话语间仍有些气息不稳，但他看起来并不在意，抬手抹去额角薄汗，便还刀入鞘，向楚天佑告退后回房休整。
“你不必惊讶，小羽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楚天佑解释道，“赵将军骤然离世……他虽很少表现出来，想必内心悲痛也压抑多时了。”
盲猜又是一个被昨天那姓叶的反派所构陷的无辜人罢了——说起来又有多少人能够幸免于难呢？但既然身边这位没有解释来龙去脉的意思，她也不会主动ky往别人伤口撒盐。
“但哪位做父母的愿意先一步离开呢？也许那些逝去的长辈们，又会以另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陪伴亲人左右吧…… ”
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她终于有时间复盘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并不难发现自己确实有些钻牛角尖——谁又说得准将来会发生什么？至少现在，大家能够聚在一处就已经非常难得了——是敌是友日后自有分说。
再过不久，宅院内的众人便要重新出发，踏上各自的道路。虽然今天感觉自己状态不错，清容还是决定避开这类容易引起情绪波动的告别场景，提前走到李宅门口等待出发。
社牛兄弟本就无牵无挂，自然也在此等候——这幅兴致勃勃的模样，估计昨晚收获不少——倒不如说是所有人里面最期待接下来的行程的那一位。
但如果要她主动过去搭话……清容默默地后退一步，转头研究起身旁的石狮子到底刻着多少个卷曲的鬃毛。
等她隔空勾勒出第十五条鬃毛的雕刻轨迹时，身后又传来府门开合的咯吱声——却是国主的小伙伴身背佩刀而来，手中还拎着一块包袱。
不……社恐暂时感觉不会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低概率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