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看须眉II》加里莫多

20、第二十章：闹“唐朝”（一）

　　南荣阳开着车不加思索就往中京最著名的销金窟“唐朝”开去。来中京后听不少人说“唐朝”是个销魂之地，风花雪月，美酒万千，醉卧“唐朝”，不忆今朝。做为一个合格的纨绔，不能没去过“唐朝”。但他以前又不喝酒，在这个地方不喝酒自己都不好意思进去。
　　半刻种后，一辆汽车停在“唐朝”门前。在门外迎客的门童已经是人精，老早就跑过来，等车停稳后替六少开了车门。“唐朝”在中京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单独占了一栋三层高的楼。六人下了车，一个个俊美无双器宇轩昂，把门童给看呆了。即使他在“唐朝”见过了俊男美女无数，那些人哪里会有六少或优雅绝伦，或霸气无双的气质。这样绝代风华的美少年，平时一个都见不到，今天突然出现了五个。咦，最后那个女孩子怎么长得如此普通？对比一个个姿态不同的美少年，这普通的女孩顿显丑陋不堪。美少年们旁边跟了个美少女那才是长相正常，盼儿这普通的长相直接被归为奇丑无比。要知道这门童的想法，舒大小姐必然五秒钟内把他干掉。
　　“唐朝”不愧是“唐朝”。欧洲古典主义建筑风格和大唐盛世奢华尊贵的气息搭配得相得益彰，这仿佛不是一处销金窟，而是一处宫殿。雕栏玉砌，水榭歌台，一边是欧洲文艺复兴的壁画，一边是唐三彩。一边是极尽雅致，一边是极尽奢华，却一点都不突兀，一点都不冲撞。这“唐朝”生意也是极好的，大白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盼儿一行人也赚足了眼光，因为即使在这个权贵来来往往最频繁的地方，汽车也不是多见的，何况车上还走下来这么一群极美的少年。
　　西都六少进“唐朝”后受到最隆重的接待，“唐朝”的老板亲自来迎，看来虽然不知道这群小屁孩的身份，但一辆汽车足够他亲自拉关系。但是见到这几个少年被六少的长相震惊了一下。他经营“唐朝”多年，也会专门去搜罗长相俊美的少年供那些取向比较独特的权贵，但想像眼前少年们如此俊秀的也没见到过几个，更何况每个人都一身贵气。气质是长期所处环境逐渐影响的，凭着王立山老辣的眼光自然知道这些少年非富即贵，可是据他所知，中京并没有这些人。咦，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个女孩？这年头酒水有听过自带，嫖妓还有自带的？仔细一看，这女孩子长得很抱歉。百花争艳中连绿叶都算不上，最多是花海旁边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头。
　　“少爷、小姐们应该头一回来来我们＇唐朝＇吧？我是这里的老板王立山，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王立山四十岁上下，一眼望过去还有一点书卷气息，丝毫不像中京最有名娱乐场所的老板。“唐朝”里面很大，装修除了奢华还处处带着雅致。这年头的有钱人就连嫖妓都恨不得高雅风流，唐朝正对这些人的口味。就算有些人其实不喜欢也想附庸风雅一番。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大厅的中央有个舞池，大概晚上的时候会有表演，颇有些夜上海的味道。
　　“一间最好的包间，上最好的酒菜，找最漂亮的女人来。”百里山大手一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豪气万千用在这种地方。
　　“哇，我有多久没逛窑子了？怪想念的，老板，一定要找最好看最好看的女人来，不然我们不会买账的！”盼儿大呼小叫。太爱这里了，以前西都六少是妓院画坊的常客，除了美女和美酒这两大因素以外，最让盼儿开心的是在这种地方十次有八次会遇到什么事情打个群架骂个街。谁叫这里是是非之地呢？平常人逛窑子大多数还是安安全全的，但不包括六少这种没事都想调事的人。
　　王立山一个听了这句话脚差点踩空摔在地上。这口气，好像也是来风流的。他仔细端详一下盼儿，是个女的，他的眼力不会错的。“不知道小姐要姑娘陪还是要兔爷？”王立山只觉得自己想抓狂，虽然这女娃是说要女人，但必须要确定一下，这事太离奇。这行做了这么多年真的就没遇到女人来玩的，也没遇到带女人来玩的。这里良家妇女如避瘟疫，偶尔有一两个来捉奸的泼妇都被挡在了外面。今天遇到的这位怎么比男人还兴奋？
　　“兔、兔爷，你这里还有兔爷？”盼儿激动地口齿不清，长这么大，帅哥妓女都调戏过，唯独没调戏过兔爷。盼儿可怜兮兮地咬着嘴唇，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即墨萧。兔爷不比南荣阳他们，西都六少感情深厚，盼儿偶尔摸个小脸蛋什么的，这个正牌老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花钱调戏兔爷还是要经过即墨萧同意滴。
　　“不行。”即墨萧脸成黑底锅。“你有我陪就可以了。”以前真是太纵容她了，让他这个丈夫同意她叫兔爷陪，这都想得出来！该抓起来打一顿小屁屁。
　　盼儿小脸马上垮了下来：“让我见识见识嘛！保证只拉个小手亲个小脸，一切在你的监督下进行！”最终绝招，盼儿抱着萧的腰开始撒娇：“相公，夫君，小萧萧，小亲亲。”其余四人还没开始喝酒就想吐了。王立山翻了翻白眼，这天地有些晃动。敢情这里面还有一对夫妇。一对夫妇一起来逛窑子已经够可怕了，这女孩子居然还想叫兔爷玩？

　　“如果你想叫个人来陪也可以。”萧突然松口，盼儿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像个流氓兔，讨好地看着萧。“爱死你了！”盼儿扑上去就亲了一口。
　　“不过。”萧话锋一转，不像个好孩子。
　　“怎么啦？”只要今天能见到兔爷，怎样都可以。
　　“我也找个美女来喽！”萧摊摊手，形象和华大初次见他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什么！盼儿气得直跳脚。“你敢！你要敢红杏出墙，我就把你剁成一百零八块，再把那女人浸猪笼。”萧最近胆肥了不少，以前可从来不敢说这话。
　　“这不是只许州官点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子玉都看不过去了。
　　盼儿转头怒目圆瞪，冲着子玉大吼，十足母老虎的做派：“不服气啊，不服气找我来讲理啊？”
　　子玉缩了缩脖子，哪里敢和这丫头斗，丢给萧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不再说话了。
　　萧双手托起盼儿的脑袋，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宝贝盼儿，那些兔爷有什么好看的，你看我就可以了。”
　　盼儿伸长脑袋在萧脸上狠狠“啵”一声，“好的，宝贝萧儿。”
　　子书雪微微讶异萧的反应，以前从来都是被盼儿吃得死死的，再次相见已然不是那个害羞纯良的孩子。而对盼儿他早已习惯。除了他，另外几人已经见怪不怪。在场只有见多识广的“唐朝”老板眼睛登得比铜玲还大，嘴巴能塞下一个鹅蛋。

　　很快六人进了一个豪华包厢，桌上摆满好酒好菜。老板也是挑了几个妖娆美丽的女人，可对于这些身上香气扑鼻，脸上涂着几层粉厚的妓女他们哪里感兴趣？整个“唐朝”人马叫齐了都没挑上一个顺眼的。这些风尘女子漂亮是漂亮，但仿佛缺少了灵魂，哪里能入这帮天之骄子的法眼。风尘有奇女子，但毕竟是少数，有几个如当初康国所见的柳絮，才华横溢，顾影自怜。最后留下一个弹琴还不错的安置在角落里，六少们举杯开怀畅饮。

　　多少年了，不曾相聚，不曾把酒言欢。几杯过后，人微醺，今世如昨惜。醉眼朦胧，泪眼朦胧。以前一个个都是海量，现在一人一瓶就已半醉。仿佛他们仍然是西都骏马轻裘，扬鞭放纵，半歌半饮的少年，把人生最美的时光尽情享受。

　　又是一瓶下肚，唠叨起以前的事情六少都成了八婆。一些芝麻大小的事情也被挖出来相互攻讦。子书雪最惨，这娃当了皇帝之后在公共场合五人都要向他行礼，这可得罪了所有人。今儿在这里免不了趁着酒意光明正大的拳打脚踢，丝毫不顾刚刚还在向人家道歉的事实。

　　子书雪拍了拍身上几个脚印，回想当初登基前夜相约望江楼喝酒，那时不知道被这几个家伙踹了几脚，今天已经算不错了。子书雪还荒唐地感觉到那么一点点的温暖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