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如一》夏末暮至

58、Vol.58 重归故土

　　“Ladies and Gentlemen，may I have your attenion please:
　　Flight CAL339 is now boarding.Would you please have your belongings and boarding passes ready and board the aircraft through gate NO.C2.Wish you a pleasant journey. Thank you！” 候机室内传来广播员清亮的嗓音，提醒的正是许一一所乘航班的登机口。
　　“一一姐，我们可以登机了。”张雪听见广播后又再提醒了一遍，许一一这才在座位上站起身往不远处的C2登机口走去。
　　等候登机的队伍远没有等待安检时长，许一一并没有利用商务舱可优先登机的便利，选择加入排队大军里。排队的人也很守秩序，类似插队的事情并未发生，一切都出奇的顺利。
　　航班难得没有延误，是连老天都急切让她回去的意思吗？
　　许一一看着窗外的晴空万里，微微勾唇。
　　轮到许一一的时候她一改先前的犹豫，火速地将手上的登机牌递给工作人员检验后，头也不回地就进了机舱。
　　她们订的商务舱位，在飞机的中后位置，人少空间也宽敞，隔绝了经济舱的嘈杂。张雪在办理登机牌的时候贴心地给许一一选择了她喜欢的靠窗位置，自己则选择了许一一身旁的位置。
　　许一一已经三年没有经历过长途飞行，13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理应可以让这几天饱受失眠折磨的她好好酣睡一觉，戴上自备的眼罩试图让自己在黑暗中睡着，尝试了好一会还是失败了。眼皮乏重，脑子却异常地清醒着。
　　身旁的张雪在她自我催眠的时候也进入了梦乡，她的甜睡更是让许一一羡慕不已。轻声唤来空姐要了一杯柠檬汁，伴着入口酸到掉牙的味道，许一一陷入了回忆当中。
　　第一次和沈桤见面也是在飞机上，她从梦中醒来被伤心往事触动心弦低声抽泣，是他递给她手帕告诉她眼泪只会让爱人痛仇者快。
　　是从那时起，他就在上天的安排下来到她的生活，温暖她伤痕累累的心，挽救她的绝望，助她重新寻到生命的精彩。越来越多的片段泉涌般冲击着许一一的脑袋，她有多想他，时光都知道。
　　她花了三天的时间在家里等他，从白昼到黑夜。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着他的电话，话筒传来的忙音如冷水浇湿了她满怀希望的心。那一则短信，是她咬着牙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删删改改才完成的。
　　临上机的那一刻她仍旧在等待着他的回信，一次一次的希望破灭，她终于按下关机键，手机黑屏的时候只有自己感觉到满脑子的恐惧在吞噬着她的神经。
　　他把她的话当真了，一定是这样！
　　她怎么就忘了他一直都把她放在心坎上宠着，从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她知道自己那句“我们，冷静一下”的气话也像她过去提过的要求一样被他一视同仁地履行着。
　　许一一掏出口袋里的钱包，取出夹在里面的照片。是某一天她趁着他熟睡时候拍下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想起和他平淡而温馨的往昔将照片往心房的位置，好似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些。
　　“一一姐，醒醒”
　　张雪醒来的时候飞机刚好成功完成降落，机舱广播放着乘务长的感谢致辞。身边的许一一难得熟睡着没有被广播声吵醒，张雪等到机舱内的人基本散去才唤醒她。
　　此时机舱里的灯都被开启，舱内光亮一片，许一一一时无法适应灯光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一一姐，我们到了。”环顾四周，用来隔开机舱的舱门都被拉开，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和张雪两人。
　　等她们两人从飞机下来走到行李托运处领取行李时，就只剩下她们的在传送带上不断循环来回着。
　　站在机场中央，身边是络绎不绝的人群，化身主角在这个舞台上出演着一幕幕的离别。你不清楚他们从哪来又将往哪里去。
　　一番点算确认行李没有遗漏，两人才缓缓步出机场。
　　一阵夜风袭来，瞬间吹散了许一一睡梦残留的混沌。
　　凌晨时分，该是万籁俱静沉浸美梦的时候，仍有一群尽职的计程车司机守候在机场外迎接远方而来的游客。
　　“小姐，要搭计程车吗？”看见她们两人推着一大车行李出来，原先安静的机场门口染上了计程车司机们争先招揽生意的嘈杂声。
　　当熟悉的腔调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回响，许一一才终于确定她是真的回到了她土生土长的G市。
　　许一一微笑着婉拒了热情的司机们领着张雪走到远离计程车队伍的空地上。
　　她们前脚刚到，一台黑色的私家车稳稳停在两人面前。张雪认出那是路虎的标志，颜色是低调的黑色。
　　车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他的头发微湿经晚风轻轻吹起后随意地散落在额前，路两旁的橘黄灯光若隐又现地描绘着他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
　　男人一步一步朝她们走来，最终停足于一米之内张开双臂，温柔的目光游走在她们身上。
　　“哥……”耳边忽而响起许一一的呐喊，如蝴蝶瞧见盛开的鲜花一般许一一迫不及待地朝男人扑去。
　　男人一手接住飞奔而来的许一一，宠溺地揉揉她的发顶“回来就好！”
　　许一一听到他说的话，埋藏已久的委屈和压抑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低声啜泣着。
　　“好了，多大的人啦还哭鼻子，不是要让人笑话吗？”男人轻轻扫着许一一的背，语气中带着温柔，眼睛在看见张雪时微微点头表示对许一一这幅模样无可奈何。
　　张雪只能回以一计微笑！
　　许一一的哭泣在男人的耐心诱哄下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很快地她就恢复先前的冷静。接过男人递上的手帕，擦干脸上的泪水。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哥，许聿。这是我的特助，张雪。”
　　“你好！”
　　“你好！”
　　当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张雪感觉手心传来的温暖竟是如此的让人留恋不愿放开。
　　后来是她先松开的手。
　　“这些都是你们的行李吧？”许聿准备将推车上的行李挪到车尾箱。
　　“雪，这些重活都应该交由男士代劳。”许一一率先阻止了想要帮忙的张雪。
　　“没事，都交给我好了。丫头，带她上车等吧！”许聿手脚麻利地将行李转移到车尾箱，许一一就拉着张雪坐进车里。
　　“别觉得不好意思，他难得肯任人奴役！”许一一半趴在座位上看着暂时充当搬运工的许聿安慰着张雪。
　　张雪发现许一一看见许聿开始，心情就一扫先前的阴霾。
　　许聿的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回到驾驶座上。
　　看着许一一放松的好心情，张雪也没有多问任由许聿载她们去往目的地。
　　凌晨时分的马路除了寥寥的计程车基本畅通无阻，许聿依旧中规中矩地把车速控制在规定范围内丝毫没有因为许一一的疲惫而加快车速。
　　想要迅速了解一个男人，从他的衣着，座驾就可以得到个大致。
　　沉稳低调，是张雪对许聿的评价。
　　整段路程中，许一一一改沉默不语化身活泼的小女生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专注车况的许聿搭话。无论话题内容如何，许聿总是耐心地有问必答，脸上偶尔勾起的小小弧度显露着他的好心情。
　　兄妹间的久别重逢，自然藏着满腔话语不吐不快。
　　张雪总算明白沈桤的无奈，这里的一切对于许一一是回忆的制造地，对于她和沈桤是一片空白，他们无法涉足这个记忆的国度。
　　车子最后停在一栋三层的别墅外。
　　直到听见许聿说的那句“欢迎回家”张雪才惊觉这里是许一一真正的家，脑子里有个声音许一一会自己的家是天经地义的事，而她这一个小小的助理借住到别人的家里来说什么也不合适。
　　张雪从敞开的车尾箱找到自己的行李，并未赶上许一一的脚步，等到许一一发现往回找她时，她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手紧抓着行李箱的拉杆。
　　“我就说怎么少了你，原来是在这发呆着呢！”本着来者是客的道理许一一热情地想要从张雪手里接过行李箱。
　　张雪犹豫了下伸出手按着她的，不好意思地说道“一一姐，这恐怕不合适吧！我想我还是到外面去租酒店住好了。”她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准备转身离开。
　　许一一怎么会让她这么做呢，一个箭步就拦在她跟前。
　　“说什么呢？三年来我们俩到过大大小小的城市出差，哪一次不是同吃同睡在同一个房间，只是这次的落脚点比较特殊是我家。再说，我俩的关系比起一般的工作伙伴还要深厚，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妹妹，姐姐住妹妹家哪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再也不容许张雪反驳，许一一剽悍地抢过她的行李，拉着她往屋里走去。

作者有话说

　　不要以为我今天顾着玩不更新了，事实上这一章我码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