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如一》夏末暮至

57、Vol.57 赢之我幸，输之我命

　　张雪的办事效率很快，当天得到许一一肯定答复后就立马回覆了远在G市的主办方，随即又订了机票把离开提到两天后的日程上。
　　离开那天春天降临巴黎，天空湛蓝，煦日悬挂在高空温柔地消融地上的积雪。
　　同日是许一一和沈桤莫名冷冻的第三天。
　　三天来，她休假宅在家，他窝在办公室天天加班不回家，她一直耐着性子等他，他一直挖空心思躲她。可怕的默契使得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巴黎的寒冬终于等来暖春的救赎，她和他呢？
　　何时方可破冰重回属于他们生机盎然的春天呢？
　　“一一姐，我们可以出发了。”张雪把行李打点好后就看见许一一站在一边发呆。
　　“哦……好！”她马上就要离开了，始终等不到他的归来。也不知道再回来的时候是怎样的光景许一一再次回头看看住过三年的地方，一砖一瓦都能触动记忆的阀门，甜蜜的、温馨的、苦涩的恍如昨日。
　　看着想着竟忘了时间。
　　张雪看着手中腕表上显示的时间距离登机时间越来越近，连司机也催促要马上出发否则赶不上这趟航班。
　　“一一姐，时间真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要出发到机场了。”
　　听见张雪再次催促许一一才收回视线走向车子拉开门，手在车门上停滞了几秒才钻进车里。
　　一路上车厢里都是安静的因子在流动，司机在专注着路况，张雪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车内后视镜观察着许一一。
　　自上车后许一一就从包里掏出墨镜给自己戴上，身子半挨着车门眼睛定定地停在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手里紧握着她的手机，沉默不语似在等待着什么。
　　三天前许一一午餐结束回到办公室后张雪就发现了她的不寻常，脸上没有往日挂着的甜蜜，毫无预兆地要把所有工作挪后或取消，要了三天的假一个人宅在家里，连一日三餐都是交由自己打点，期间也没有看见沈桤出现过。
　　连带今天是许一一离开的重要日子，送她去机场却是公司雇佣的司机。想起往日只要是许一一出差，沈桤再忙都会抽空亲自送她去机场，看着她走进登机口才肯离开。无需询问当事人综合种种反常事情，张雪就能得出结论。两人必定是吵架了，原因很大可能是许一一决定回G市。
　　到达机场后，司机在机场门外帮她们把行李搬到推车后道了声一路顺风就匆匆离去。两人推着行李车进入机场后，张雪先去办理登机手续又把大件行李托运后才回到许一一身边。
　　“一一姐，我们马上就要过安检了。”张雪将手中的登机牌交到许一一手上。
　　“谢谢”许一一接过登机牌跟在张雪身后缓慢走进等待安检的队伍里。大概是航班起降的高峰期安检队伍是前所未有的长，不时还因为有人插队而引起阵阵骚动。
　　骚动的永远只是心急登机的乘客，许一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恐怕如今能够触动到她注意力的就只有一直被她牢牢握在手心的手机。
　　机场方面为分流等待安检的长队伍又增开了几个窗口，队伍一下子就减了一半。眼看着前面没几个人就轮到自己了，许一一整个人开始变得急躁，握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过猛连青筋都明显凸起，她时不时踮起脚尖回头想要越过身后的人群找到自己的目标。
　　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轮到许一一的时候，她仍不死心地回头往后看。直到安检员提醒，她才慢吞吞地把随身携带的包包、手机放置杂物筐中，剩下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踏进眼前的安全门接受安检员的人工扫描。
　　许一一每往前迈一步就回头看一下，明明两步的路程她却花了将近3分钟才把它完成。
　　安检通过后许一一只顾着找到自己的手机，把陷入休眠状态的手机启动，屏幕除了一些常例的标志外干干净净的。
　　他终究没有发来一则信息或拨打一通电话给她。
　　哪怕在昨天晚上她发短信告诉他自己今天要离开回去G市，他也无动于衷。许一一记起小时候生病喝过的中药，黑漆漆的如黑洞一样把她吸入无尽苦涩的漩涡里，此刻的心情比起喝过的中药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一一滑动着手机的屏幕点开其中的一个文件夹，点击其中的一张相片。屏幕一下子被两张大大的笑脸填满，是她和沈桤的合照具体拍摄时间已经忘记了，许一一用指腹温柔地勾勒着他的轮廓，最后手指按下手机最顶端的开关按钮。手机黑屏显示关机。
　　“一一姐，你还好吗？”转头对上张雪担心的目光，朝她摇摇头。

　　“明明舍不得她，偏偏还要这样狠心对她，也就只有你才做到！”距离安检门不足十米的柱子后站着沈桤和陪着他过来的齐若。
　　齐若在天没亮的时候就被沈桤从被窝里带到机场，两人就一直躲在安检门附近的这根柱子背后。从许一一从眼前经过到顺利通过安检门进入候机室的全过程齐若都看得一清二楚。
　　许一一的精神恍惚、在安检门前频频回头，齐若统统都没有错过。
　　沈桤自是一样。
　　齐若感觉疑惑的是为什么沈桤明明知道许一一频频回头是为了寻找他，他却依旧无动于衷静默地躲在许一一看不见的地方目送她重回故土的背影。
　　“齐若，其实她昨天晚上给我发过短信！”沈桤看着许一一刚才走过的安检门低声说道。
　　沈桤，没想到最后竟是以这种方式告诉你我的决定。是的，我决定回去G市参加那个颁奖礼。我本来打算带你一同回去见见我哥的，没想到我们的关系会急转直下。沈桤，明天我会在机场等你，希望离开之前我们可以见上一面。
　　接到短信的时候沈桤有立马回电话给许一一的冲动，在一番思量后沈桤还是压下冲动忍着不和她联系换来一夜辗转难眠就早早拉着齐若过来机场等她，为的赶在她离开之前看她一眼。他必须要带齐若过来，只有旁人在他身边陪自己才能够忍住所有的冲动。
　　“既然如此你刚才更应该现身啊，哪怕留不住她也可以跟她好好道别！”齐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的表哥。
　　“不，我不可以。”沈桤肯定地反驳，手里摸索到挂在脖子上的钥匙紧紧攥在手心“我是故意这么做的。她这一趟去的是G市，是我倾尽全力都无法介入的过去，与其让她背着我对她的不舍作为包袱回去，倒不如让她孑然一身回去面对她的过去。如果在最后她回来了，就证明她心里确实有我的位置。这是我压下所有赌注的赌局，赢之我幸，输之我命！”

作者有话说

　　2013年的最后一次更新，明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