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如一》夏末暮至

54、Vol.54 脱胎换骨

　　三年后
　　“一一姐，下午2点要回摄影棚替拍摄新一期的杂志封面，4点要参加一个杂志的专访。”刚下飞机许一一的耳边就不断接收着接下来一系列的工作安排，身后跟着依旧是三年前的张雪。区别在于如今的许一一经过岁月的洗礼无论是在心里还是工作上已经成功抛下设计师的阴影华丽转身成为时尚圈内炙手可热的摄影师。
　　三年来许一一以自己独特的视觉角度和创新的摄影方式创立了属于自己的摄影风格。随着她的照片愈发受欢迎，无论是杂志还是名模都纷纷向她抛来橄榄枝希望能借着她的名气让自己更上一层楼。作为许一一助理的张雪除了替她处理大大小小的琐事最重要的工作内容就是对找许一一合作的对象进行筛选。
　　“好，我知道了。”两人刚走出机场就看见熟悉的保姆车在等待着她们，许一一转过身从众多行李中找到自己的背包就对张雪吩咐道“这一星期你陪我跑米兰时装周也很辛苦了，你让保姆车送你回家好好休息，我的车之前寄停在这自己开车过去就可以了！”
　　“谢谢一一姐。”张雪一个人推着行李车往保姆车走去，司机自觉地下车来帮她搬运行李。张雪看着许一一风风火火的背影出神，外界都认为许一一是一个高傲爱摆架子的人，只有自己和与许一一合作过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她是平易近人处处为人着想的好上司。
　　“张姐，都搞定了。”张雪对司机道了声谢就上车了。
　　许一一凭借着仅有的记忆很快地就在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爱车，一溜烟地就驱车前往Zone。
　　“许姐”
　　“许姐”
　　停泊好车往脖子挂上自己的工作证，许一一就从地下停车场直接坐电梯到了三层的摄影棚，在场的工作人员看见她都纷纷向她问好，而她也应声点头。
　　许一一直接往暗房走去，暗房在摄影棚的最里面，推门就进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世界，因为24小时有人工作的原因，房内只准许打开安全灯，所有人只能借助其微弱的光线在里面行走。
　　“总算回来啦……”楚原正在冲晒照片看见是她难得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埋头在刚才的工作里，星星点点的光亮下许一一看清悬空在房内用作挂着固定夹的长绳上晾满待干的照片。
　　“这次的人倒是不错啊！”许一一随便走到一根长绳下拿起夹着的照片看了一下。
　　“脸蛋是不错，脾气还有配合度嘛，仍需要你好好调教啊！”
　　“敢情要我一下飞机就赶回来就是折腾我的吧！”
　　不管是过去客串模特指导还是现在的正名摄影师，许一一都需要和某些难招架的模特打交道，而且是有增无减的趋势。
　　许一一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几筒胶卷搁在楚原面前“我去受折腾，这些就交给你了。”
　　这是他们一贯的分工。
　　许一一用一直系在手腕上的橡皮筋把散乱的头发随便捆成一个马尾就直奔摄影棚，里面的灯光布景统统都准备就绪。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许一一随便找到棚内的一个工作人员问道。
　　那人支支吾吾地样子不知道是看见她紧张还是怎么的，后来还是专责策划本次拍摄方案的Sally过来解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等模特过来就可以开始了。你先看看大概的方案吧！”Sally顺手地给她一沓资料。
　　许一一没说什么，接过Sally递上的资料。
　　翻开首页是本次模特的相关资料，近些年来封面的选角已经不再国籍或是肤色上有所局限。资料上是一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中国女孩素颜照片“风尚新秀模特大赛冠军”许一一念读着旁边的一行字，认真地打量着照片。瓜子脸蛋透着温婉，乌溜溜的眼睛带着张狂的天真。怎么看也和楚原说的对不上号，或许她没有听到的那般难搞吧。
　　不知不觉许一一对女孩的产生好感。
　　然而这份好感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在许一一第三次看手腕上的手表，上面显示时间14：30，她就彻底对女孩失望。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过程中没有主动电话打招呼，甚至回拨电话还不接。不守时、没有责任心的标签已经被许一一张贴在女孩身上。
　　摄影棚里的工作人员纷纷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吸，和许一一合作也有一段日子，都对她有一定的了解。
　　她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摆架子，相反她会耐心地给在场的每一个工作人员表达自己的想法尽可能地通过大家的努力得到理想的效果，对模特她会凭借自己的经验悉心指导她们展现最美的自己。只要是她答应下的工作不管刮风下雨、身体不适都从不会缺席迟到。而她最无法忍受的是别人的不守时以及自己漫长的等待。
　　摄影棚内的气氛因许一一的沉默不语而维持着低气压。
　　许一一一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一直摩挲着腕上的表，低垂于眼眉的刘海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叮咚——叮咚”
　　挂在墙上的壁钟习惯在整点敲响，许一一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与挂钟上的时间相对应正好15:00。
　　白白空等一小时的许一一已经耗尽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走到仍在电话旁不间断打电话的Sally身边取下她手中的话筒挂下“机会从来不会眷顾不懂珍惜的人”又转过身扬起唇说道“大家都辛苦了，浪费了你们的时间。都下班吧！”
　　许一一的话音刚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蹬蹬”高跟鞋响声。
　　摄影棚的大门一推，进来的是身穿T恤牛仔的女孩子。她用身子顶着不让门关上，恭恭敬敬地对门外喊道“舒心姐，可以进来了”就知道是一个跟班，在她身上似乎看得见当初张雪的样子。
　　高跟鞋的响声由远而近，照片上的女孩来到许一一面前。只是，照片里的她和眼前的她截然不同，照片给人的印象是乖学生的温婉，眼前的却是盛气凌人的不屑，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
　　“许摄影师，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说话的是舒心的经纪人，抓住许一一的手猛地道歉，一副卑微的样子，许一一发现舒心脸上的不屑更加深刻。
　　经纪人看见许一一望着舒心纹丝不动的样子，过去拉着她到许一一面前“快，给许摄影师道个歉。”
　　舒心像是没听见似的，凭借着自己脚上踩着的5寸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许一一，一副你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棚内的其他工作人员纷纷没有动，虽然前一刻许一一批准了他们下班，可如今模特来了，众人就等待着许一一的指示。
　　“我说了，大家可以提前下班回家休息了！”许一一大声喊道仍不忘拍掌再次摆明自己的立场。
　　得到许一一再一次的确定，众人才开始纷纷开始收拾现场，整理工具。
　　舒心的经纪人见到这一阵仗脸都青了。
　　这可是她辛苦找来的机会，不甘心就此被毁了。
　　出差一周下来的疲惫都没有得到缓解，急匆匆地从机场赶回来反倒被耍心里早就积了一团的怒火无处发泄。现在她只想赶完下场的专访回家歇息，拿起自己的背包准备离开。
　　“许摄影师，这……”舒心的经纪人看见许一一要离开的样子冲到她的面前做最后的争取。
　　“对于这次我们无法合作，很是遗憾！”许一一微微点头就准备绕开离去。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这一切由你说了算？”舒心挡着许一一的去路趾高气扬地说道，许一一不明白明明犯错的是她怎么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
　　“机会从来不会留给不懂珍惜的人。不错，你的形象与气质都很适合我们的杂志封面要求，可惜你的工作态度和我格格不入。”许一一强压下满腔即将要喷发的怒火，脸上保持着气定神闲。
　　“你……”舒心被许一一堵得无话可说，只能生生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她的经纪人见状赶紧将舒心拉到一边，凑到许一一面前低声下气地道歉“许摄影师不要生气，舒心还是个丫头不懂事。这件事情确实我们不对，但眼下贵刊需要拍下封面，而且重新找到与主题相符的模特也实在耗费时间，不如……”
　　“哦——还真是感谢你处处为我们杂志着想啊！”刚才许一一还有丝毫犹豫，在听到这席带有浅浅威胁意外的话后几乎是即刻把心底的最后一点仁慈都扼杀。
　　“Sally”许一一招来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Sally“你我合作这么久，我想你很了解我的作风还有底线。只要是被你挑中过来的，无论好坏我都从不挑剔，一视同仁，究竟是我脾气太好还是她真的名气大到需要整个摄影棚的人本份地等她呢？”
　　Sally正立在一旁默不吭声地听着许一一说话，明眼人都知道许一一不过是指桑骂槐，舒心的经纪人当然也是心里清楚的。
　　舒心素来心高气傲自然听不得许一一有意无意地贬低自己，自从在模特大赛中夺得桂冠以后更是觉得自己理应得到追捧。可是，她忘了过分自恋，目中无人在这个圈子里是大忌。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你们杂志盛情邀请我会过来吗？不过就是迟一个小时而已，这算什么？”一直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里面的舒心并没有察觉到身边的经纪人脸色是怎样的难看。
　　许一一任由她把所有的话说完，勾起的嘴角写满鄙夷。连她都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能让自己把真实的情绪亮在众人眼前，三年来她一直都可以在外人面前把情绪掩饰，无往不利。
　　“是这样子吗？舒小姐，机会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在我镜头下的模特无论是名不经或是大名鼎鼎的在与我合作的时候都遵从一个基本原则——守时，唯独你，能够让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还空等你一个小时。我可以容忍你浪费我一个小时，但我的摄影棚不可以，我的团队也没有这个义务任由你浪费，而Zone素来讲究效率与质量自然也不会容许你这样地胡闹。”
　　许一一转过身对Sally说“这样的事情，我只可以容忍一次，下不为例！”随后离去，背过身时许一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楚原发送了一条短信“摄影棚的秩序交给你去维持了！”
　　“Sally……”许一一走后舒心的经纪人拉着Sally到了角落处仍天真地希望能够挽回。
　　Sally一脸难色地扯掉舒心经纪人挽着自己的手臂，心里后悔着当初爽快答应帮舒心牵线“这下舒心可是真的把她给惹毛了！”她摊开自己的手臂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感觉许一一脱胎换骨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