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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朋友 ...

  •   第十六章

      我记得那天我在书吧坐到很晚,不是跟他聊天,而是,各自干着自己的事儿。他做他的九宫格,我找了一本书来看,那本书的名字是‘曾经有人爱我如生命’。
      后来,宋乐成注意到我看的书的名字,稍稍注视了我一下,轻声说了句
      “你期待有个这样的人?”他指着我的书的封面。
      “期待,因为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滋味。”
      “那样不会太绝望么?”
      “为什么?”
      他微微扬了扬嘴角,不再说话,又继续做他的九宫格。
      “那你会爱谁如生命么?”我问他。
      他半天没有从他的九宫格里抬起头,后来才说“我爸妈。”

      那之后,张少飞开始频繁地跟我接触起来,有一天我回家,他居然在我家里。我妈在厨房,他和我爸在说话。我进门的时候,看见他,吓了一跳。
      他笑着说“小诺,你回来啦?”
      我冲他点点头“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见叔叔阿姨了,过来看看。”他特别自然地说,我看了我爸一眼,我爸保持着正常的表情。
      我进了厨房,我妈怪我“你又跟他在一起,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我没有。”
      “什么没有,他上来就说,他是来道歉的。”她瞅我一眼,嗔怪的眼神。怪我让他们措手不及吧。
      “我不知道他来。”
      “你矜持点啊,他来就来,走就走哇。要原谅他也没这么随意的!”
      “我知道。”我一边择菜一边说。
      “你别添乱了,出去吧。”我妈不高兴。

      后来,张少飞留下吃饭,那时他特别郑重地跟我妈说“阿姨,我是特意来道歉的,我以后不会再做对不起小诺的事儿。”
      我妈保持着面不改色的样子说“当初你那么走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家小诺也是当宝贝似的养大的,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使唤丫头。你要是真的想好了要好好对小诺,就拿出诚意来。”
      “阿姨,我会的,我会把小诺当宝贝的。”
      我妈没再说什么。

      我爸在张少飞走后说,其实这孩子品性也不错了。
      我妈瞥他,你眼里谁品性都不错。

      由于张少飞公司和我们公司的合作关系,时不常的我会在公司看见他,他一般都会特意约我吃饭,我没有特意拒绝,有时去外面吃,有时就在公司餐厅。唐棠跟我们一起吃过两次饭,也警告张少飞,再出什么类似事件,她不客气。
      我跟唐棠说,我们并没有和好,唐棠说我觉得这是早晚的事儿。她跟张少飞说
      “你别看小诺表面上没怎么样,这一年多也一直闹心呢。你可真够王八蛋的你,说走就走而且一点准备都不给,你是怕小诺拼死拦你是怎么着?”
      张少飞说“姐姐姐姐,我真的知错了。小诺现在也没原谅我,我现在还被定义在普通朋友呢我。”他瞅着我说“小诺,什么时候给我升个级吧。”
      我刚要说话,突然张少飞似乎看到了谁,然后微笑站起来打招呼“hi, Keith.”
      我一回头,看见宋乐成又买了个三明治,走过来。
      宋乐成看到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跟张少飞说“Johnny,过来开会?”
      “是啊。”张少飞说,然后补充“顺便和小诺她们吃个饭。”
      宋乐成点了下头,扫了我们一眼,礼貌地示意了一下,接着说“你们慢吃,先走了。”然后他走到滚梯那里下楼去了。
      唐棠说“他怎么天天三明治啊,吃不烦。”
      张少飞问“你上次说Keith正在处理个大CASE?”
      “嗯。”唐棠点头“上周好像还出差去打官司,外地有个事儿好像弄的挺大的。商业机密,就不跟你多说啦!”唐棠说着,忽然电话响起了,我看她表情就知道是谁打来的,果然,她站起身冲我们摆摆手走了。
      唐棠一离开,张少飞凑近我说“你喜欢Keith?”
      我一惊。
      “上次他送你回家。而且接你下课。”
      我说不出什么,居然。
      “所以,你不能接受我是么。”
      “不是因为他。”
      “那因为什么?”
      “张少飞?”我看着他。
      “哇,你直呼我全名,这么严肃。”他打趣。
      “咱们做朋友吧。”
      他听了这话,有一阵没说话。然后有些抑郁地看着我“重新开始不行么?”
      我摇摇头。“其实,不跟我在一起,对你来说,并不是那么难。”
      “你喜欢Keith是不是?”他又问我。
      “与他无关。”我又说。
      “你和Keith不合适。”
      “我比你清楚这件事。”我跟他说。

      宋乐成给我的建议是,给张少飞一个机会,我没有这么做。

      宋乐成后来几乎再没去过我家,我妈叫了他几次,他不知真的因为在忙那个大CASE还是借口,总之他没有出现过。
      甚至,在英语课堂上,也没有见过他。
      他好像突然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在工作上,除了在邮件列表中看到他的名字,两次例会他都没有参加。我后来了解到,那个他在处理的CASE的确很棘手,因为是几个经销商联手告公司,已经到了上庭阶段了。他有两周都没有回京。

      再看见他,都快过去一个月了。他走进英语课堂的时候,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看到我坐在那里,微微笑了一下。他好像瘦了,他那天穿了一件休闲毛衣,袖子那里卷着,领口,袖子露出里面的衬衫,下面是一条合身的牛仔裤。他和老外互动地讲解着公共交通的话题,老外很风趣,他补充得也很到位。
      他在那天教室的灯光下,显得表情特别生动。
      那一瞬间,我突然走神了,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喜欢他。
      他不再去我家,我有些失落。
      他不来课堂,我也有些惆怅。
      他突然出现,我有些激动。

      他走过来的时候,我有些不淡定了。我看着他,不知道表情是不是自然。
      “你好久没来上课了吧?”我的声音还正常吧。
      “嗯,最近老出差。叔叔阿姨好吗?”
      “好哇。我妈昨天还说,你怎么一直没去呢。”
      “跟他们解释一下吧。”他说。
      “嗯。”
      “你怎么样啊?”
      “还那样。”
      “给Johnny机会了么?他有没有爱你如生命啊?”他笑着问。
      我心里有些纠结。
      “我给了他机会。”我说。做朋友的机会。
      “那好哇。”他点点头。
      我瞅着他。然后说“今天还搭车,到地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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