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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补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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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容修惊慌的看着我,伸出手来捂着我的嘴,好像这样就能防止我继续呕血一样,充其量只是把吐出来的血接住罢了。
又是那撕心裂肺的痛,这次毒性发作好像比上次早了一些。血很快就染湿了复容修的袖口,留下鲜红的一片,看上去有点像一小片火海。
复容修侧过身子抱着我,然后空出一只手在包袱里摸索着:“你怎么会突然就……你是生病了还是中毒了?”我看着复容修却根本没有空暇说话,只是不停的咳。复容修从摸出来的药瓶里倒出那个红色的小药丸,往我口里塞,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每一次都被我咳出来。复容修拿我也没办法,就这么看着我干着急。
过了一会儿,我慢慢不咳了,呼吸也开始稳定,复容修拿了药给我吃,我把药吞下去,然后摆了摆手,安慰他说:“没……没事,我就这咳……嗽的毛病,咳的时候恐怖,咳……咳完了就好。”我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复容修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的袖子顺着滑落到手肘。复容修把我的手臂扭到我面前说:“这是什么,你分明是中毒了!”我一看我的手臂都傻了,上面全是黑青色的线络,看得我头皮发麻。
复容修有点愠怒的说:“你知道自己中毒了为什么不说?”他以为自己怒了我就怕他啊,我说:“我怎么会知道自己中毒了。再……再说还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在路上给我下了毒,然后来……来个英雄救美?”我说完还特打趣地的看了复容修一眼。
“你!”复容修一副又急又气的样子,平时老是他逗我,现在成我逗他了,这事还挺新鲜有趣的。复容修一边用水帮我擦着嘴角的血迹一边说:“不准笑了,你中的什么毒,知不知道解药?”我摇摇头。复容修看了看我,然后拿了件披风给把握裹住:“我带你去看大夫。”复容修把我抱起来放到马背上,然后一翻身也坐了上来,把我箍在他怀里。
我从来没觉得复容修有现在这么像男人,这么果断,这么利索。之前对他的这种没正经的人抱有的小小依赖感得到了解释。复容修总是让我觉得很安心。后来我知道,我不止一次认为要是先喜欢上复容修该有多好。
马行得很急,就像复容修脸上的表情。他急着赶路,但又怕太过颠簸对我来说太折腾,看他脸上的汗珠比我还多,我倒是渐渐对身上的疼痛麻木了,只觉得这人其实挺好玩的。我微微抬起头,看着复容修说:“看你急……急成这样,我相信不……不是你下的药。”我一边说还一边小声地咳了几下。复容修紧锁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不要说话。”
我这人吧,从小到大就不受控制,越是想命令我,我就越不服从。复容修看我好像完全没听进去似的又想张嘴,说:“你要再说话,我就会强要了你。”我很不削的看了他一眼,说:“现在吗?”复容修瞪了我一眼。我又说:“这样吧,复少爷,如果我的毒解……解了,我就随……随便你怎么样。”
复容修听了我的话反应也太大了点,使劲一拉缰绳,硬是来了个“急刹车”。我诧异的看着复容修,复容修已经有点发火地说:“你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对不对,也知道解药?”这也太夸张了吧,我说什么让他觉得我知道中哪种毒了。他思维敏捷得跟会读心术差不多了。复容修两只手用力的抓着我,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声音说:“快说。”这些人怎么老是在别人生病的时候便得这么粗暴。
由于突然停了下来,身上疼痛又恢复的知觉,再被复容修这么用力一抓,我痛得一阵头晕,之后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这么一晕倒免去了行路带来的痛苦。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在床上了。只是躺着不动仍能感到每一次呼吸给全身带来的剧烈疼痛。我的手腕被人抓着,应该是大夫在给我把脉。
我微微的睁开眼睛,大夫松开我的手站起来,复容修赶紧问道:“知道中了什么毒吗?”大夫什么都没说,只是摇头。复容修也顾不得送走大夫,径直走到床边,用严厉的口吻说:“你死过一次了还不够是不是?”我有点心虚的看着复容修,难道我要告诉他解药就是要和女人交欢?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做了,一想到梅岭上发生事情我就有一种想要放弃的感觉,但看着复容修担心的样子就觉得这样做太不负责任了。我说:“放心吧,我可是个夺取天下的关键人物,没那么容易死的,主角都死了这故事还怎么继续。”我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了自己说的什么了。
复容修看着我又想说些什么,突然一支飞镖当地一声钉在床架上,上面还插着一张纸条。复容修回头朝窗口望去,外面早已没了人影。复容修站起来取下纸条,看完,然后又坐回我身边。我问道:“写的什么?”
复容修用手撩了撩我的头发,说:“你不说,不代表没人会说。”我看着复容修,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纸条上不会写了解毒的方法了吧,即使我不肯,但复容修也像重天一样给我灌迷药,我也没办法,如果他真那么做,我痊愈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灭了他。
我用一种“你敢”的眼神看着复容修。复容修却显得特别温和,然后伸出手在我肩上用力点了一下,这感觉跟我第一次见到重天时一样。复容修竟然会点穴!!
这个事实让我心里变得有点空荡荡的。没有理由的,我从见到复容修开始就对他有一种潜在的信耐,可是到最后还是所有人都有所隐瞒。复容修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不会点穴。我还是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我应该是被重天搞得太敏感了。如果现在连复容修都靠不住,我还能去找谁。
之后我一直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有时能感觉到自己在咳嗽,有温热的东西从嘴角流出,然后有人会轻轻的帮我擦去。复容修应该带着我赶了很长一段路,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时候长时间的颠簸。
后来我被放到床上,我听见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一紧张,又是咳个不停。复容修走过来,用手轻抚着我的胸口,等我不咳了,再用袖口擦去我嘴上的血红。我费尽力气的睁开一下眼睛,却没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复容修替我盖好被子,和那个女人出去了。门外的说话声我听不太清楚。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走进来坐到床边,用手摸上我的额头。那纤细柔嫩的手指一碰就知道是女人的,我打了个寒颤,从来没觉得被女人摸有这么别扭过。那女人说:“别动,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怕我吃了你。
不妄复容修赶了这么多路,终于找到个女人甘愿跟我做这种事,也不知道复容修给了她多少钱。我扭了扭头,将额头从她掌下移开,说:“你走吧。”那女的在一旁顿了顿,我觉得她应该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那女的站起来换了个位置重新坐下,然后从被子里抓出我的手,找到我的脉搏,说:“我走了有什么好处?”听她这么说,我想看看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我试着睁开眼睛,但眼皮承重得不停往下掉,看到的东西再不停的晃动,我能隐约地看见她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是那黑紫色的眼影和妖艳的神情,或者用祸国殃民的脸来形容更贴切。
她把好了脉,把我的手放回被子里,站起来用一种陈述的口吻说:“如果你给不了我任何好处就躺着把病治好了。”说完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又有人走了进来,虽然我没有睁开眼睛看,但我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复容修。他走到床边,先帮我扯了扯被子,然后又周围压了压,确保我被裹严实了以后,才坐下来。他在那坐了半天,什么都没做,连动都没动。我有点好奇的眯起眼睛看着他,我想我现在的脸色已经白得发灰,灰中带黑,要不复容修怎么会一副生离死别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复容修这种表情的时候我都想要“调戏”他。我抬起手向复容修的脸伸去,有点颤抖。复容修用他的手抓住我的,然后碰上自己的嘴。我微笑着说:“没事,反正我也不想还你人情,如果治好了真要被你‘随便怎么样’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说得很慢,尽量让自己说的连贯,而且语气和心情差不多,真的是轻松的。
复容修又吻了一次我的手指,然后将我的手放下,重新整理了我的被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我刚才觉得的那种沉重。复容修埋下头,他的脸在我面前越靠越近,越放越大。我不确定复容修想做什么,他平时虽然总喜欢占人便宜,但应该还不至于乘人之危。
复容修吻上我的眼睛,迫使我闭上眼。失去视觉的时候,触觉总是特别敏感。复容修的吻缓慢而柔软,划过我的脸庞,落到我的颈项。我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手心不断地出汗。我很怕复容修的吻会再深入。然而复容修将头停在我的肩窝里。过了少许,复容修抬起头,摸了摸我的脸,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