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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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养手续办了差不多有一个月。
拖得顾山的生日也到来了。
那天两个人在餐桌上吃饭，顾山突然问言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言默歪头想了想，距离自己的生日还有段日子。
不知道顾山为什么要送自己礼物？
“没有。怎么突然要送礼物？”
顾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过两天就是我生日了，太久没过过生日了。既然家里多了一个人，借这个机会也好好庆祝一下吧。”
言默眼里却没有顾山的开心。
这么快就到生日了。
言默觉得浑身都僵硬的厉害。
生日那天早上顾山接到电话，说是领养的手续办好了。等他去拿证件。
顾山兴奋对言默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日礼物了！”
言默笑笑，却有些心不在焉。
顾山太开心了，以至于忽略掉了言默的这一点异样。
顾山和言默一起去取证件。
见到帮忙的老同学，顾山又是握手又是拥抱，一直说一定要请他吃顿午饭。
顾山的这位老同学高高瘦瘦的，戴一副金丝眼镜，眼神毒辣的很。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言默，言默并不在乎这样的审视。
好像得到了他想要的，他收回了视线。
“好好过吧。这么多年，我也有点担心你。”老同学拍拍顾山的肩膀，推脱自己中午有事，就离开了。
顾山有点遗憾，但是高高兴兴的牵着言默离开了。
过马路的时候，车流有些大，言默想说去走过街天桥，但是顾山指了指对面，“喏，餐厅就在对面，走天桥还要绕个远。”
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两个人都有遵守交通规则，但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言默还是心下了然的。
顾山一脸惊恐的推开言默，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救言默。然后，感觉自己的飞了出去，身体轻飘飘的，头脑有一瞬间的混沌，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会不会吓到言默？会不会给言默留下自责？就像十年前的自己一样。
这是顾山最后来的及想的了。
言默眼看着顾山被撞飞，她想大叫“不要！”，却发不出丁点声音。
即使顾山已经被撞离了她的身侧，言默还是觉得自己听到了顾山想要对她说的话。
——太好了。我终于救了自己的女儿。
——我不是不想救她们，只是她离我最近了。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来得及拉住一个。
——我爱她啊。我爱她和女儿啊。
——小默，我一直觉得你什么都知道。
——小默，今后你一个人要好好地过。
远处开始有人围过来，言默走过去抽掉顾山紧紧握在手里的户口簿，转身离开。
在她的前行的方向上，有一个女人似笑非笑地望着言默身后的顾山，“他终于死了么。”
那一年，顾山的妻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拉着破坏他们婚姻的第三者的手游到安全的地方，把她们母女抛在身后。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开始昏迷，还无知的叫着“爸爸”。
她终于崩溃了，她用自己仅余的生命下咒，她诅咒他“十年煎熬，不得好死”。
“你现在开心了？”言默望定这个女人。
“开心！我当然开心！”女人裂开嘴角，整张脸都变得扭曲。
言默摇摇头，“不，你根本不恨他，如今他已经去了，你也没有什么可流连的了，你和他一起走吧。”
女人有些迷惑，她应该是恨他的，这么多年了，她在他身边看了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得自己的诅咒全部实现。
可是他死了，她却好像空了什么。
女人自己也弄不清了，她的脑海里只回应眼前这个女孩子一再对她说的“你不恨他”。
不恨他？难道自己还能爱着他不成？
女人在这个困惑里渐渐消失了。
印在她脑海里的是女孩子清清淡淡的话语，
——你不恨他，你只是太寂寞了。
十年了。
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流离失所十年了，如今，他终于来陪自己了。
言默还记得一个多月前的夜晚，伴着风铃的清脆声响，有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孩子对自己说，姐姐，你帮我把爸爸带来好不好？妈妈一个人太寂寞了。
言默打开手中的户口簿，上面有两个人的个人信息。
从今天开始，她有家了。
她姓顾，叫顾言默。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