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旅途》丸叁

22、05

　　顾山带着言默去买她喜欢的装饰。
　　大有把房子重新装修一番的劲头。
　　“这房子也有十年没有修整过了。”顾山摩挲着言默房里的粉红柜子。
　　“为什么？”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舍不得吧……”
　　言默没再问，专心地帮着顾山贴墙纸，摆好脚垫。

　　“小默，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收拾妥当之后，顾山像孩子一样张开双臂欢迎着言默的到来。
　　言默第一次如此开心。
　　就算是假的也好，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家了。

　　最初的时候，言默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懵懵懂懂的仅仅凭着自己的本能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横冲直撞。
　　小小的言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就长成了15岁的少女。
　　似乎就是突然地一睁开眼，自己就已经站在了人潮拥挤的十字路口中央。
　　就像一个误闯进人类世界的小精灵，没有一丝的归属感。
　　巨大的不安让言默拒绝走进任何人的世界，终于有一个女孩子强烈的呼唤让言默的心有了一丝缺口。
　　第一次，言默走进一个人的内心。
　　然后，她遇到顾山。
　　第一次，有一个人给她的心里注入亲情。给她一种归属感。
　　就算言默心里很清楚这只有一瞬间，想拥有，想去拥抱这个人。
　　就算只有一瞬间的温暖也好。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窝在一起看新闻。
　　新闻里S发生了地震，死伤惨重。
　　一个父亲正在用自己的双手挖自己的妻女，对救灾战士和记者的话语充耳不闻。
　　“你的妻子和女儿是怎么死的？”言默淡淡的开口，好似在说一件别人家的事情。
　　被言默靠着的顾山全身都轻微的颤抖，半晌才回话，“淹死的。那年发大水，就在江里淹死了。”
　　言默“哦”了一声，不再问了。

　　言默想等顾山自己来讲，他的故事。可他迟迟不说。

　　那一年，顾山还年轻，有个四岁大的女儿，有个温柔娴淑的妻子，且是个年轻有为的好青年。
　　那个女人是顾山公司的同事，两个人都很有思想，颇有些争锋相对的意思。
　　顾山的妻子是典型的古代贤妻，一直以夫为纲。刚开始的时候，顾山对此还颇有些得意，时间久了，对着一个不会对自己说不的女人，顾山觉得有点乏味。
　　顾山只是犯了一个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妻子是知道的，可她迟迟没有表示，对自己依旧如往常一样好。
　　这种好滋长了顾山的轻狂。
　　谁想，报应来得如此迅速。
　　那年洪水，顾山只来得及救走那个女人，而他的妻子和女儿却被洪水卷走了。
　　女人抵不住内心的自责，最终也没有伴在顾山身边，而顾山，也一直深陷罪恶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