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不是云》喵肥家润

19、骗局

　　从那以后，我变得非常安静，甚至比娘过世后还要安静，我不肯见任何人，任爹在门外把嗓子喊哑我都没有丝毫反应，珠儿每顿饭都给我端到房间，可我却一口都吃不下去。
　　“小姐，你就吃一点吧，你不吃，待姑爷回来了，一定要责罚我了。”珠儿把饭端到我面前，好言相劝，我依旧摇摇头把饭推开。
　　珠儿叹了口气，忧心的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我知道，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每个人对这件事都三缄其口，仿佛成了这个家里最大的忌讳。
　　今夜月圆，我和默子陵就是在这样的夜里相遇，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若说那只是我南柯一梦，未免太过真实。
　　腊月的天依旧冷得刺骨，我随意捡了件毛裘便出了门，小船依旧安然停在那，我依旧把它划到了湖心，我坐在船头，望着水中明月随涟漪碎了合，合了碎，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般难受，我待月亮合起，立刻便去击散，一次又一次，可我身旁那个问我为何总要把它击散的声音却再未出现。
　　回去的时候已是四更天，路过爹的房间，烛火还在燃着，我犹豫了一下，轻叩房门，爹还未睡，他听是我，忙起身开了房门，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还未到不惑之年，发丝近乎全白，我看着爹憔悴的样子，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我怎么可以这样不孝？
　　“出门了？”
　　“嗯。”我点点头。
　　“快进来。”爹侧身把我让进屋内，让我坐到炭火边烤火，生怕把我冻着，他在一旁慈爱的看着我，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侧脸去看爹，“怎么了？爹。”
　　“没事，没事。”爹笑笑，犹豫了一下道：“张员外家的公子来提亲了，你看……”
　　“爹！”我打断爹的话，“您忘了，我已经嫁人了。”
　　“这丫头，尽乱讲。”爹佯装生气，我心思微转，语气变得淡了下来，“爹，珠儿都告诉我了，您还要怎么瞒下去呢？”我看着爹脸色瞬间苍白，又立刻恢复原样，心中已明白那不是我的梦，只是大家都在用他们的方式保护着我，爹认真的看着我，语气间微有紧张，“不要听珠儿那丫头乱说，好好的姑娘尚待字闺中，去哪里嫁人？”
　　“好，好，好。”我见爹有些紧张，忙笑着安慰，“我再不听珠儿胡说了。”说着我已起身要走，“您好好休息，我回屋了。”
　　出了爹的房间，我并未回屋，我彻夜坐在院内，望着圆月发呆，心中一遍遍问着，默子陵，你究竟在哪？清晨珠儿来服侍我洗漱穿衣，见我在院中坐着发呆，忙把我拉进屋内，在我身边摆满炭火，她边往我身上裹被子，边唠叨，“怎么就偏偏不好好爱惜自己呢？大病刚好没多久，万一再冻出病了怎么办？”
　　“子陵是不是也生病了。”我想着那日模糊的画面，若真是他救我上来，那他是不是也病了，因为病了，因为怕我担心，所以躲着不肯见我？
　　“啊？”珠儿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我知道她一定在想该用什么借口来继续骗我，我轻叹了口气，看着珠儿，“昨晚我去了爹的房间，爹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
　　“不可能！”珠儿忽的大声否认，待她发觉我骗她，已经晚了，我看着珠儿，脸已寒了下来，我一字一字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去了哪里？”
　　“我……不能说。”珠儿避开我的眼睛，低低的把头垂下，我冷笑的看着她，“珠儿啊珠儿，枉我对你那么好，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吗？”
　　“小姐，我……”
　　“出去。”我不再去看珠儿，珠儿站在我面前，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退出了我的房间。
　　我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火盆，手紧紧攥在一起，我知道珠儿就在门外，那我就赌一把，拿我的命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