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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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自赵圭贤和李晟敏回来算起，如果不算上册封李东海做正妃的仪式上远远地看了一眼，李晟敏已经一月有余没有见过赵圭贤了。看到李晟敏与赵圭贤单独相处那么多时日起先王府里的嫔妃们都不敢得罪他。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赵圭贤仍没有招幸李晟敏的意思，加之李东海放任的态度，一些专横跋扈的妃子逮着机会就对李晟敏冷嘲热讽起来。对于这一切，李晟敏都默默忍着，就为了赵圭贤最后的那一句承诺。
“圭贤，你对我的爱都是真的，对吗？敏儿会乖乖地等你。”回来之后作为众多后妃之一的李晟敏恢复了以前拥有大把大把空闲时间的生活。为了回避来自各方的挑衅，画画弹琴成了他派遣寂寞的唯一方法。从小被金希澈训练舞技琴艺，画画倒不是李晟敏所擅长的，但是他还是很努力的画着。他画的人物只有一个——赵圭贤，他要把对赵圭贤浓浓的思念寄托在一笔一墨之中。
画像在案牍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叠，晟敏不忍别人陪他闷在房内受罪将房内的仅有的一个侍童放出去玩了。十一月的京城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没有侍童在屋内照看火炉，火炉早已熄灭留下了冰冷空旷的房间。书房的窗子没有关上，寒风从窗外吹进来把赵圭贤的画像吹得散落一地。有好半晌晟敏只是坐着，木然地看着一地圭贤的脸。有的对他笑着，有的在使坏，有的是睡着时候的愁眉紧锁，晟敏努力地画着，想把赵圭贤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待日后漫长孤清的岁月留下个念想。
或许他的誓言是真的又或许他们的缘分就此断了，谷底的时光真的特别美好，美好到不真实，好像把他这辈子的幸福都透支尽了。
“敏小主，海王妃在东庭设吟诗宴请敏小主过去。”门外传来东海随身侍童的声音。
“你去回去复命说我这就去。”自从他们回来之后东海还未曾私下里跟晟敏见过面，那个活泼粘人的弟弟已经发现了他和圭贤的关系吧。果然，感情上的事情没有人能做到可以毫不介意的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虽然东海从未正面为难过晟敏，但在王府里浸淫多年的后妃们怎会没有这点眼力劲儿。明着暗着跟晟敏作对的不计其数，都是为了能在正妃面前混个好脸，指着日后高升。
侍童还没回来，晟敏只能自己去衣柜里翻找衣物。他的处所被特别“照顾”了，浣衣局的人总是将他的衣物故意拖到最后才洗，而且相当敷衍，晟敏好几次都在洗好的衣服上发现未冲掉的皂角粉。久而久之晟敏也就不把衣服送去浣衣局洗了，侍童年纪还小，晟敏不忍心看他一个人负担这么多重活所以主动承担了洗衣服的工作。
冬天的水烧得慢凉得快，晟敏舍不得把内务府分来的那点木炭都用来烧水，有的时候就直接就着凉水洗衣服。在风月楼从未做过粗活的晟敏常常被凉水冻得双手火辣辣地疼，侍童心疼主子几次想去找赵圭贤都被晟敏制止了。他不来看自己一定有他的道理，何必去打扰他。
好不容易从凌乱的衣柜里找出一件像样的秋衣套上出门。新置的冬衣本应在一个月前就发放的，可内务府的那些势利眼看晟敏招了这么多小主的厌烦就故意拖慢工期，晟敏至今也没有一件能御寒冬衣。
门外寒风阵阵吹得晟敏脸上生疼，用力紧了紧并不保暖的外衣顶着风向东庭走去。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撞上了前面的人，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人一把推倒在地上。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犯雅妃娘娘！”出声的是个丫头。
晟敏倒在地上眼睛还是无法睁开，失去了视觉的晟敏感到更加孤立无援。
“大胆，这是敏小主，还不快把敏小主扶起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晟敏前方响起。
“可是娘娘……他连个随侍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主子？”那丫头不可置信地发问。
“本宫虽与府中男妃交往不多但与敏小主还是有数面之缘。”被称作雅妃的女人干脆自己伸手拉起了晟敏。
“多谢雅妃娘娘。”眼中的沙子随着泪水流了出来，晟敏看清了眼前的女人。女人身着华服，脖子上围着一圈银狐毛皮制成的围脖，发间插着缀有珍稀宝石的金步摇，就连身边的丫头也衣着绫罗，显然是位很有地位的主子。
“本宫的侍女年幼不懂事，说错了话冒犯了小主，还请敏小主海涵。”听到雅妃这么客气地跟自己这么一个人人可欺的小主说话，晟敏觉得非常奇怪可又不便直接发问。
“本宫进府多年，后妃地位的起起落落见得多了深知断不可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敏小主与王爷相濡以沫数月之久，小主天香国色而王爷亦非铁石心肠，如此违背常理的冷落明眼人都该看出端倪。只可惜海王妃年少气盛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一众新妃又急着趋炎附势所以敏小主才有此时的遭遇。”看见晟敏冻得瑟瑟发抖，雅妃示意丫头将暖炉靠近晟敏，“敏小主现今的冷遇恰恰是王爷对小主的庇护，羽翼未丰就锋芒过露只会早早折损。敏小主不如趁着此时好好修身养性，待出头之日后可有得小主忙的。”
“雅妃娘娘并不看好海王妃的前途？”身体渐渐暖起来的晟敏直视面前的贵妇。
“这要看敏小主想做燕雀还是鸿鹄了？”雅妃笑着反问。
“晟敏谢雅妃娘娘提点。”晟敏正身对雅妃做了一揖。
“时候不早了，娘娘、敏小主该移步去东庭了。”丫头出声提醒。
“那便走吧。”
等晟敏和雅妃到东庭的时候庭院中早已坐满了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嫔。主座上东海和侧坐的几位妃子相谈甚欢。
“臣妾雅然（晟敏）拜见海王妃。”
晟敏和雅妃行了礼可许久没有听见东海说平身，周围吵吵闹闹的妃子们都安静了下来看向这边。
只见东海慢条斯理地拨弄桌上暖酒的炉子，“雅妃和敏哥哥可是来晚了，该罚酒三杯。”东海庸懒地抬起眼皮看向晟敏他们。周围的妃子也跟着起哄，东海知道晟敏不胜酒力这是存心想看他出丑。
“臣、臣妾不胜酒力，不如以茶代酒……”
“敏哥哥这是不给东海面子吗？”东海冷冷打断晟敏的话。
“臣妾不敢……”
东海身边的侍童端来六杯暖好的酒到晟敏和雅妃面前。雅妃笑笑端起酒杯，“这杯酒祝贺海王妃初登王妃宝座前途无量。”说完仰头饮下，晟敏也跟着饮下第一杯酒。“这第二杯祝福海王妃身体康健福泽深厚庇佑众妃。”“王妃千岁！”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第三杯酒是祝愿王府后院和睦，王爷雨露均沾。”“王爷千岁！”
雅妃入府时日久了见多识广，轻松几句话就化解了晟敏的危机还将话说得漂亮字字点到在场的妃子心里，也难怪雅妃在王府地位崇高。
酒过三巡，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微醺。晟敏早早的躲在小角落里怕又不小心入了谁的眼平白招惹祸端。哪知是祸躲不过，坐在东海左侧的梅妃忽然发话：“前几日经过敏小主园子的时候听到一阵笛声，当时觉得笛声颇有灵气甚为悦耳，只可惜当时臣妾有急事在身不得久留便没有进去叨扰。今日难得众妃都在大家兴致又这么高，不如就请敏小主随意吹奏一曲助兴如何？”
梅妃话说得漂亮，可实则是对晟敏的羞辱。后妃之中善乐者颇多，她偏偏点名晟敏，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弹琴供他们取乐是真真把他比作了娼馆中的艺妓。
“光有笛岂不太过单调，敏小主和海王妃选秀之时合作一曲《情殇》艳惊四座，不如请海王妃也舞一曲，正好给众妃一个学习的机会。”雅妃把话题引到东海身上，梅妃登时愣住了，其他人又哪敢附和。
“雅妃姐姐说的哪里话，当时的名声多半靠的是敏哥哥的笛声，本宫不过是大哥配合罢了，要学习的话你们还是学学敏小主的，免得被本宫拙劣的舞技带偏了去。”东海显然不想这么放过晟敏。酒喝多了人也兴奋了起来，东海虽然被赵圭贤封了正妃，各种赏赐也都没有断过，可赵圭贤依旧没有碰他，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直觉告诉他一定跟赵圭贤和李晟敏失踪的这几个月有关。怀疑归怀疑，苦于没有把柄，东海只能借着酒劲刁难晟敏。
“既然海王妃这么说，晟敏就献丑了。”晟敏接过梅妃早就准备好的笛子开始吹奏。
晟敏闭着眼睛专心吹奏，笛声悠扬，饱含绵绵情思。本来打算看笑话的众妃渐渐地都被晟敏的笛声带入了一种名为思念的情绪之中，连赵圭贤走近了都没有人发现......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