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乱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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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萧昼锦非但没有把弦绷得更紧，反应舒了口气，重新靠坐回椅背，扯过一缕乌发在白皙的指尖绕起了圈，目光从原处收回，带了点儿笑看他，不说话。
许久得不到任何回答的苏玄忍不住低声问，“昼锦？”
萧昼锦不在意答：“成家立业的人了，别随意开玩笑。”
他愤然道：“我没有！”
她更加直截了当：“那你就是疯了。”
他抿紧了薄唇，脸色发白，半晌才道，“我这次是认真的，我也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
意料之中一般，萧昼锦苦笑，“不是我不认真，我只是对一再重复的东西无感而已。况且我记得这句话早在我十五岁那年就已经听过一遍了。”可现在呢？依然是天各一方，咫尺天涯。
并不想故意为难他或提醒些什么，不过是再陈述一遍过程和结果，她没有过多停顿，甚至语气都与平常无两，“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你放不下。”
似是被她这种肯定与决断所激，他执意答，“我能。”
她再度摇首，问，“那你告诉我，方才缘何打断我的话？我可以肯定地说，我的话句句中肯，若换了平日心平气和的你定能听我把话说完。你那么心急，急着打断我，急着发问，急着收到回复，是为了什么？”她不待他答，便径自叹道，“是后悔啊！你怕再慢上那一时片刻，就会后悔刚才一时冲动之下的所作所为，就会半途而废无功而返——你的心根本放不下。”
他面上的锐意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被说中心事的颓然与沉寂，声音愈发低沉，“昼锦，你该试着相信我。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容许自己犯第二次。”
“呵呵”一笑，萧昼锦曼声答，“好巧！我也是。”
气氛瞬间因她的这句话而冷下来，苏玄闭上素来盈满笑意而今却落寞无涯的眼睛，许久之后才将眼内哀戚尽数除去，他尽力维持着平静，“我知道……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正是因为我的那次失约，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你尽可以当作那时我年少不知事，可无论你怎么想我，惟愿你能给两年之后的我一个机会。”
“当年少不更事？可是觉得今日成熟了？你若当真知事便不会在大婚前夕还头脑发热做出这样的傻事来！已经什么时候了？还在想什么呢？醒醒吧，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不顶用了！你自己选择的路就在眼前，不要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想想如何按部就班才是正理。就算是梦，也该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像是恨铁不成钢般，她的音量蓦然提高，字字都打进他心里。
她默然少顷，起身走过去与他对视，心下越发明了，叹息般的语调，“阿玄，你活得太累了。”
他闻此言，浑身一震，张了张口想反驳，却又什么也说不出，神色变得颓然——她的话没有错，当然是对于平日冷静睿智山崩而不变色的自己而言更是如虎添翼，可对现在的自己无疑是当头棒喝。
“我方才那席话究竟是劝慰客套泛泛而论还是发自肺腑，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确然，你可以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也不必担忧后继无人。你还有两个弟弟，哪一个也不是池中物。我甚至可以断言，他们日后的生活绝非那些凡夫俗子等闲之辈可比，哪怕没了苏家作为强有力的倚仗，他们一样会是翻云覆雨独当一面的人中之龙。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呢？你人生中前二十五年都是作为护国公府继承人而活的，而你把它们尽数抛却，即否定了你已度过的前半生。况且你现在才开始觉得后悔，已是晚了——你还不明白吗？倘若这话早几年对你爹挑明，或许他会重新考虑苏府下任家主的继任人选，现今只有你堪此重任——一切已成定局，做出的选择不能再改。
“你可以试想刚才那番话如果付诸实践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秋家颜面扫地，恼羞成怒，从此与苏家交恶。惹出如此祸端，根源竟还是为了个你不爱的女人，这样做当真值得吗？我劝你最好先冷静下来，否则他日必定后悔。”
萧昼锦知道，苏玄是个明白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自然就不会再这样执迷不悟。却又同时在心里有莫名的怅然与失落，她知道，他刚才那一番话，是对她的试探。可她如今这洋洋洒洒一番鞭辟入里的说教，又何尝不是对他的试探？她不过是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底线究竟在哪里。她说得越是天花乱坠万劫不复，就越是考验人的时候。不过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的内心此时恐怕早已丢盔弃甲全盘接收了吧。她不禁暗叹，你是这样的人，又何苦让自己受累去想一些偏离原本生活轨道的人与爱呢？又在心里笑自己，你自己就更加无聊了，你明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偏还不死心，非要再试试，同自欺欺人没什么两样。是在奢望什么？你难不成还想得到什么更好的答案么？自讨没趣。话说到这个份上，索性再推他一把吧。
就在苏玄仍在蹙着眉头沉思时，他又听到了一个似乎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乱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