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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5 虽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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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后,雪就停了。
漩涡鸣人推开家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45分。他是一路跑回来的。这个新晋下忍刚刚结束了人生中第一个正式任务,有点疲惫,有点兴奋,还有点按捺不住的期待。因为在已经渐黑的天色中,他远远的就能看见家了——今天家里的灯是亮的!
鸣人胡乱的换了鞋——很好——客厅是亮的,不过爸爸不在;厨房是亮的,爸爸不在;餐厅也是亮的,还是没看见人,但幸好桌子上显眼地摆着刚好两人份的晚饭。用木叶制式的大号白瓷碗盖着,等全部打开,盘子里便是他预定的天妇罗和咖喱。
鸣人仔细地观察着,天妇罗已经疲软了,咖喱好像有点干,但它们依旧金灿灿的反着光,温热着,从隐约冒出的气息中,能闻到绝对不是讨厌的食堂味道。
鸣人终于松口气笑了,他克制住咕噜噜的肚子和流口水的舌头,更紧张的大步迈上去往2楼的楼梯……爸爸的房间门是关着的,可漩涡鸣人的房间亮着的。
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就能看到爸爸半靠在床头,歪歪着脖子低垂着眼睛,有些可爱。
鸣人悄悄靠近,然后就听到了让人安心的微微呼吸声,心跳也随着那个稳定的节律突然的安定下来。再一伸手,刚想叫醒爸爸和自己下去吃饭,就发觉爸爸身上已经盖了毯子。毛毯不薄不厚,没有哪里受热不均,应该是被细心整理过,而他爸爸确实已经睡熟。
鸣人皱着小眉头犹豫了一下下,慢慢收回手,反身灭了灯,轻轻关好门,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感叹着下了楼:“看来,我们家那些没脸见人的黑家伙们还是有些用处的。”
然后,继续是一个人的餐厅一个人吃饭。揭开盖碗的饭在冬日的抚摸下已经迅速冷掉了,米有些硬,咖喱也不够辛辣而天妇罗却咸的像打翻了盐罐子。但鸣人依旧吃的津津有味,吃了一份又一份,吃的满桌子干干净净一点也没给他爸爸留下。鸣人可不觉着他爸爸应该吃到这些,嗯,冷了的,又硬又咸的。
至于爸爸睡醒了饿了怎么办?都说火影卫队没啥用,可也不至于让火影饿肚子那么没用吧。
鸣人转转眼珠撇撇嘴,照例把脏盘子碗筷子扔进池子泡起来,刚想转身上楼陪爸爸,突然一拍额头想起来,今天他是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洗碗的——《波风家家规》——爸爸在家,执勤暗部就不在家。而暗部不在家呢,就没人偷偷帮他刷碗啦。
啊,好吧,刷就刷。
反正他今天也都在火影楼里上蹿下跳……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抗着扫帚,大扫除。他在大扫除,年终大扫除,就是新晋实习下忍的第一个,真是让人泄气的任务。
不过身为新下忍的大家要做的都是类似同样的小事情,他鸣人大少爷也不会唧唧歪歪做不得。但是,可是,凭什么他们努力干活的时候会有一个倒霉的上忍导师就在边上站着看!看书!一直!同样是一批分配的下忍小队,凭什么别班导师都在给学生帮手的时候,那个家伙,就那么心安理得的在那看小说!
只是,好像也没人要求上忍要帮下人干杂活。罢了罢了,谁让我还是下忍呢?刚刚进入有着森严等级体系中的炮灰级下忍漩涡鸣人,把盘子搓的咯吱响。
还真是有趣的饭后消遣,可惜并不是所有的饭后时光都是用来消化食物的。
宇智波宅族长家小客厅
面对面的另外父子两人
“怎样,今天第一次做任务的感觉如何?”宇智波富岳严肃地问着幼子宇智波佐助。
“还行,父亲大人。”佐助严肃的跪坐行礼。
“什么叫还行!”富岳皱了皱眉,他儿子这种没由来的屁话究竟是跟谁学的,“宇智波佐助,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做事摇摆不定会取祸,做人没有坚定的立场是取死。”
“……”佐助眨眨眼,沉默了1秒钟,马上求助的看向门外的大哥。
刚刚下班的,特意路过客厅门口的,新鲜的火影卫队长默契的拉开门,果断和弟弟并排正坐:“父亲大人,儿子问您晚上好。”
富岳对两个儿子间的兄友弟恭十分满意,但他还是看着大儿子护短小儿子有些不爽,尤其是事关教育:“鼬,你也晚上好,你觉着佐助说还行有错么?”
“自然是不合适的。” 鼬毕竟比自家弟弟多和父亲相处几年,他很清楚怎样转移父亲的注意力,“但请您别忘了,佐助的带队上忍是旗木卡卡西前辈,而他的队友是漩涡鸣人少爷。”
果然,富岳已经忘记教育小儿子,而是转头去想诸如,大儿子是在说不怪佐助,只怪水门家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还是说为了团结队友和导师不能过于特立独行?还是既然已经选定了指导老师和队友就要做好被同化的心里准备。
“父亲是在腹诽么?”
对,当然在腹诽,佐助都看得出来,但鼬居然问出来了,他家大儿子说话很少这么轻佻啊。富岳腹诽完毕,抬眼,看着和从前没什么不同的鼬,总觉着鼬今天突然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佐助?”
“是,父亲大人。
”谨记,服从命令是忍者的第一美德,要好好体会这句话的意义。好了,今天你可以退下了。”
“是。”佐助微一低头看向大哥,收到大哥表示没有任何问题的目光,迅速离开了现场。
富岳对佐助逃也似的背影默默叹气,然后审视着从头黑到脚的大儿子:“鼬,你今天感觉如何。”
鼬看着面色严肃的父亲,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昨天晚上,日向宅,他站在小风雪的门外执勤时,不小心灌进耳朵眼的,所有屋内的声音,咳:“儿子觉着,也还行。”
这下富岳眉头皱的更紧了,得,跟火影的这个也没学着什么好,他心想着一定要纠正大儿子这种不负责任的回答,可一开口却是换了个话题,“你不是半夜12点才换班么,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卡卡西前辈说随便打搅人家父子相聚会被怨恨的。”鼬貌似严肃着。
“好吧。”富岳又叹气,他觉着一脸放松的大儿子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是被卡卡西给摆了一道。火影卫队长在自己的执勤时间居然离开了火影身边,真是……但富岳只是动动脸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僵硬,“那么,火影卫队的新队长,现在来和我这个木叶的保卫部长交流一下火影的例行安全问题吧。”
鼬腰杆笔直:“报告保卫部长大人,火影卫队安全系统无恙。”
“细节。”
“四代大人做完饭等不及鸣人少爷回来一起吃就睡着了,不过看起来鸣人少爷还是挺高兴的。现在父子两个正抱在一起呼呼睡。我是等鸣人也睡着才回来的。”
富岳再叹气:“鼬啊。”
“是,父亲大人。”
“不,没什么大事,你也放松一下。”富岳歪了歪身子改正坐为盘腿,“好好干,爸爸对你有信心,还有,卫队那群暗部都是老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问你的前辈们。”
“是,父亲大人。”鼬对自己也充满信心。
“嗯。”
“……”
“……”
“若是无事,儿子就告退了。”
“嗯。”富岳其实还想多和鼬说几句的,但想来想去除了兜圈子问废话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或许,也正好是个机会,可看着像极了少年时自己的大儿子,怎么开口啊怎么开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宇智波无所畏惧,“对了鼬,昨天……”
“哦,昨天?”鼬拉长声,扯着嘴角,就像那个跟了他4年的暗部猫脸面具,他觉着他这辈子也忘不掉此时此刻父亲纠结的表情和昨天夜里日向家那间有暖桌的小屋了。
富岳只能再再叹口气,认命的努力伸伸胳膊,把手放在了儿子头上。他此生的最最骄傲,已经从那么一点点长得比他还高了。富岳感受着手下儿子那不动声色的抗拒,开口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是使劲的揉着。
以前波风水门就是这么对付那个别扭的要死的卡卡西的吧。可卡卡西那一头扎手的白毛到底有什么好摸的。看看鼬,多顺溜,不愧是他儿子,头发都长的比别人家的好。富岳神游般的想着,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异样。他不讨厌和儿子放松一下,但总是觉着此情此景其实一点也不适合他们父子。可他又觉着,这并不陌生,甚至十分似曾相识。但他确实是想不起来也确定不了,到底有没有过,在很久以前,他的父亲是不是也曾经这样一脸无奈的拨弄过他的头发。哈,不过那早就无关紧要了。现在的他已经能够明白,在父亲严酷而残忍的训练下,他完好的活了下来,活到现在,难道这还不够么?
“怎么能不够呢?”
火之国木叶
火影楼情报部
子夜
秒针的声音微微的,一下一下的,响得让人觉得时间过的真慢。
刚刚恢复工作就赶上加班的木叶情报部长奈良鹿久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看着表,数着秒——该死,时间还是24日。他觉得头上那道疤真的如医忍所说,不影响智商很影响情绪。或者说,这种每天抽丝剥茧一般的工作他也没精神做多久了。
他很累,很想睡,最好能抱着老婆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每天都能一起起床吃饭看云遛鸟。可他这半生究竟有多少天是这个样子无法入睡,该死的就为了等一份可能一点意义都没有的情报?
1,2,3,4……数来数去还少一份。他等了一整天,就是还少这一份。他预感,这份例行的“平安信”或许永远都收不到了,而那个被他派出去执行间谍任务的可怜忍者自此就可以从来没有存在过了……即使那孩子本来就没能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留下过什么痕迹。
“部长。”
“进。”鹿久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
“剩下的那份情报到了。”
“……”
“无事。”
“……” 鹿久点点头挥手让下属离去,然后把自己放在椅子上,喝了口热水,足有1分钟后,才打开了手边的对讲频道,“宇智波,今天又平安无事。”
“不是早有预料么。”富岳淡淡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字也签了,国书也换了,风之国和国都的那帮政要显贵们又都不是笨蛋。现在反悔?难道现在谁还有勇气和木叶开战不成?”
“谁知道会有那个不开眼的英雄人物莫名其妙的就跳出来横插一杠子。” 鹿久受到富岳语气的影响也淡定了下来,“你要是真不紧张,怎么非要我报了平安才敢睡。”
“我主要是等着听我儿子汇报工作。”富岳冷笑。
“你这人真是……”鹿久叹息,然后转换话题,“水门那里如何?要不要和他去说一声。”
“你确定?”富岳敲敲听筒,“他可抱着鸣人睡的正香。”
“他心还真宽。”
“只要儿子没事,他管天塌不塌!”
“好了,你再抱怨也没通,他已经做的够好了,我们真的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可是他该死的总是异想天开了就不管不顾的去做!”
“是,我也这么觉着,可你有本事当他面说去啊。”
“嘭。”富岳粗暴的收了线。
鹿久随后也挂了线。他想着桌子上那些还没来得及处理完的文件,可伸手却拽出行军毯利索的把自己裹了起来。他觉得他完全可以先眯一会养养精神再干活。于是他闭上眼睛就睡着了,睡前还顺便看了看表。时间终于到达了25日,又一个昨天过去了,可距离明年还有5天。
五天并不漫长。
波风宅里的波风水门也在默默计算着。他并没有像大家想像的那样做着好梦,反而躺的有点饿,然而他没有马上起来,因为儿子还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打着酣。水门笑笑,只能用目光示意隐着身形的暗卫到他跟前来。
暗卫开口,没有声音。
水门读出唇语,平安无事。
无事就好,水门对暗部点头示意,示意下属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但是这个家伙却没有一丁点听从命令的意思。只见他毫不犹豫走上前来,一把扯下自家顶头上司的的护额又仔细整理好放到床头。然后接过另一个暗部递来的冰毛巾,更加仔细的敷在上司的额头。再挥挥体温计,又指指手里的药片,示意再一个暗卫拿杯子,倒水……顺便,把刚刚粘在手上的一根金色断发夹进他贴身的小本子里。
对此,波风水门只能在昏昏沉沉中苦笑,究竟是卫队把卡卡西带成现在这个婆婆妈妈的样子,还是卡卡西把卫队给祸害了呢。
虽然服从命令是忍者的美德
……
凌晨一点半,雪又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