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父辈的秘密[四代中心]》无舟可系

18、017 明明

　　火影楼
　　最大的训练场

　　没人期待两位火影打起来，虽然年纪大点的上忍队长们真的见识过木叶一众高层……互相掀桌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忍者，谁一辈子没打过几次架？当然，火影在上面吵，下属在下边打的名场面一次就够。反正富岳是打不动了。
　　不过这不取决于他们这些下属。

　　“……想当年……”
　　“……木叶21年……”
　　“……木叶22年……“

　　身为木叶高层权利中枢，宇智波富岳不幸和火影一起坐在主席台上，只能斜眼去看讲话的火影，还是隔着波风水门，日向日足，奈良鹿久，山中亥一。嗯，讲话的是老火影猿飞日斩，已经回顾光荣的木叶历史到达木叶28年。从下午四点半开始讲起，平均一分多钟讲到一年，其实也没多么啰嗦，就是恐怕讲完木叶史还得讲别的，那就直接讲到晚上了，完全都用不着水门和他们再说话了，总不能让这么多人饿着肚子不放饭。
　　之于人类，吃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古代多少王朝更迭都是没给人吃饱饭，现在多少工厂人才流失，还是饭不好吃。

　　“……木叶31年……”
　　“……木叶32年……”
　　“……我们不应该否认……”
　　“……我们不应该忘记……

　　哼，果然还是得讲点别的。老头子讲古偷偷夸自己劳苦功高很正常，他家那些花白后脑勺们也这个调调，没人否认他们曾经的功绩。但老头子们通常不止讲古，讲完古，煽完情，当大家发现他确实还很重要之后，就要开始论今。这就很招人讨厌了。你若是死活看不惯，那就重新出山收拾局面，指手画脚哪有亲力亲为可靠？但你又出不来，又想让大家都听你的……假如大家真听了你的，那么回头干好干坏到底算谁的？将来需要有人承担后果的时候，谁去送死谁背黑锅？

　　哈，富岳嘲讽的收回睫状肌，松弛悬韧带，弯凸晶状体，用缩小的瞳孔再次看向身边的波风水门。他们的四代目火影眼睛闭着，双手抱胸，略微后仰的靠在椅子背上。其实台下很多不怎么怕事的忍者都这动作，谁听又臭又长的演讲都耐烦不起来——这是什么见鬼的会议啊摔！屁正事没干！就听猿飞日斩说话了啊摔！他从小就知道三代讲话时间长！但三代演讲稿的长度还能随着年纪一样年年增长么！
　　腰好酸。

　　坐了个腰酸背痛腿抽筋的不只是半边肩膀上有疤的宇智波。

　　“……木叶37年……”
　　“……木叶38年……”
　　“……我们不要忘记自己成为忍者的初心……”
　　“……我们必须牢记自己身为忍者的使命……”

　　“三代。”
　　“……木叶39年……”
　　“三代！”转寝小春终于在桌子底下偷偷拽了三代的裤管。身为木叶长老，她也列席主席台，坐在三代旁边。她以为三代说的没错，木叶的年轻忍者们确实需要一个深刻的思想教育了，水门很少开大会强调思想问题。但是她晚上已经约好了和朋友们喝茶讨论把谁家的小谁说给谁家的谁，这种从根本上解决木叶人口和生育率的实际问题比大家脑袋里的海绵更加重要。所以拖堂必须制止。而且，小春看着台下虽然依旧保持安静，但眼神已经乱飞到明显是在聊天的各位上忍队长们——三代，你就不能低头看看么？小伙子大姑娘们还等着散场约个会呢，木叶忍者全世界跑，这么多上忍队长凑齐了不容易。

　　猿飞日斩却没有理会。他当然看到了年轻忍者对他的小小排斥，他小时候也不爱听这些唠唠叨叨。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年长忍者们若有所思的神情。但凡是经历过一场真正战争的忍者都会明白，国家对于忍村，对于个人的意义。如果他们不是五大国之一火之国的子民，而是其他随便什么小国……他们连保家卫国的资格都不会有。如果他们不是强大的木叶的忍者，是随便什么查克拉都没有地主商人，再有钱也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所以，我们要忠于我们国家，忠于我们的忍村。没有国，哪有家，没有忍村，哪有家。从木叶成立的第一年起，初代大人就是这样教育忍者的。

　　然而，某些人却十几年如一日的曲解着忍者对国家对村子的热爱。他们试图用所谓“经济”来换算忍者和忍村，忍者和国家，忍村与国家，甚至国家与国家的关系。
　　生是木叶的人，死是木叶的死人，身为木叶忍者，为木叶奋斗，为木叶牺牲理所应当。这不该和工资，奖金，津贴，任务费，乃至抚恤金等等所谓福利挂钩。难道没有这些，或者村子给的少了，就可以背叛村子去做叛忍吗？
　　之于国家也一样。生是火之国的人，死是火之国的死人。身为火之国的臣民，国家没给够你想要的，你便不再为国家出生入死？国家给不了你想要的，你就可以毫不迟疑的背叛国家。这算什么——一个人对国家和集体的忠诚难道是可以和金钱与物质划等号的？

　　“……木叶41年……”
　　“……木叶42年……”
　　“……我们……”

　　小春只好继续拽猿飞日斩，她理解老头子对于所谓“经济”的厌恶。但木叶并非火影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忍村。在大是大非，前进方向等等问题上，要全部高层投票少数服从多数的。让谁做高层，让谁做火影，也不是仅仅任命就足够，如果不通过上忍们对上级的信任投票，哪怕你是火影，你的命令也走不出火影楼。何况一个已经卸任十多年的老火影？
　　随着年老一辈的退出，年轻一代的成长，对年轻人来说，三代目猿飞日斩有点远了，他们从一开始追随的仰望的就是金色闪光四代目。而且总要承认……慰灵碑上无数冤魂并不都是为了陌生人的幸福去死的。
　　总要顾忌妻儿，总要顾忌父母。

　　只是老火影依旧没有理会。
　　“……木叶45年……”
　　“……木叶46年……”
　　——“啪！”

　　小春旁边的另一位长老水户门炎被吓了一个激灵。整个会场也瞬间抖了一下。大家看向声音的源头。

　　不是来自三代，而是被保卫部长和后勤部长抓着胳膊的四代目。

　　“当当当……”悠扬的钟声自窗外响起，是木叶食堂开饭的铃声。铃声中，波风水门依旧保持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姿势，睁着眼睛，看向被奈良鹿久、山中亥一和转寝小春三面夹住的猿飞日斩，以及揉揉睡眼惺忪刚把眼镜戴上的水户门炎。

　　水户门炎暗道一声倒霉。他这辈子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战绩，也不像小春那样因为是强大的女性受到关注，做个木叶长老就是靠跟着初代二代学过忍术，是三代目火影还活着的队友。不过人年纪大了总算见过不少世面。脸皮也锻炼到被所有人注视都不带怵的。反正木叶吃人犯法：“咳，我认为三代大人讲的很对。”
　　“……”
　　“讲得好嘛……”满头白发的老忍者推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动作缓慢的也把手掌拍向桌子，未等大家有所反应，又很快收回手臂立在胸口，用手心拍打自己的另一只手心。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手心拍手心，拍麻了也不停。水户门长老扫视全场。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只要我不尴尬，嘿，你猜怎么着，尴尬的就是你。

　　终于，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水户门似乎并不满意，抬高手臂更加用力的拍手：“让我们感谢三代目大人精彩的演讲。”
　　掌声又多了一些。
　　水户门瞄了一眼波风水门，又看了一眼猿飞日斩，收到了老火影的一个眼神。嗯，他都已经退居二线二十年了，鬼知道现在睁眼闭眼再睁眼然后向上看代表什么意思。嗯，从前的暗号他也忘光光了，他只是个没什么人在意的死老头：“感谢三代目大人带来的精彩演讲，诶呀，三代大人，您累了吧——让给我们欢送三代目大人赶紧下去休息。”

　　停顿半拍，满场沸腾。

　　老火影听着众人给予他的热烈掌声，死死盯住水户门炎，还是很有风度的微微致意，一甩衣袖下了主席台，推门出去。
　　小春对水户门炎比了个大拇指跟着走了。
　　水户门长老这才缓缓坐下。他没有去看波风水门，身为上一个时代的人物，他和自来也很熟，但很遗憾，他与金色闪光没有任何私交。

　　水门确实没搭理还赖在主席台的长老。这位长老看似解决了他即将失控的情绪，但同时打乱了他计划。不过水门向来喜欢多做几手准备：“富岳。”

　　宇智波富岳在奈良鹿久和山中亥一的疑惑下打开麦克风：“保卫部门的各位，听到请起立，把你们手中的计划书按人名分发到各位负责上忍队长手里边。”

　　队长们发文件的发文件收文件的收文件，大眼对小眼，明白情况的暗示不明白情况的保持安静就可以了……

　　“好了，都拿到了么？”宇智波富岳高声提问。
　　“……”
　　“……”
　　冷场。

　　水门一声轻笑，拽住身前的麦克风：“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三代要拖堂，他去忍校讲课的时候哪回没几个小孩差点尿裤子。”

　　“哈哈哈。”不是所有人都能笑出来，但只要有人笑了，大部分都会跟着笑。

　　“所以，我们直接分配任务吧。”水门敲敲麦克风，“现在请看你们手中的文件，A字打头的各位可以先回去看文件了，有不同意见的，或者需要其他支持的请直接和有关部门联系。 B打头的，给你们30分钟，算了，你们自己一起去会议室里讨论吧。回头把结果直接送到火影办公室。 C打头的，执行，不许有异议。 D打头的，允许你们灵活处理，村子只要结果不要过程。最后， E打头的，等会留一下，几位部长需要和你们讨论一些细节。然后——自由解散吧，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夜晚。”

　　话音刚落，除了主席台上和E组人都不见了。包括四代目。
　　但戴眼镜的老忍者依旧建在，他看着主席台上众人招呼几位上忍队长去了另外的地方，也没质疑为什么不带着他。他只是感慨岁月。

　　岁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小孩子往往是很难体会，即使他们看到夕阳，能想到的也只是明天。

　　漩涡鸣人就是这样一个十分普通的小孩，所以，当他和大家一起吃完不要钱的小牛肉火锅，出了店门，隔着零星小雪看到夕阳的瞬间，自然回头问向请客的佐助：“明天你还要请客么？我想吃烤肉。”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身为火影家的少爷，你脑子里除了食物还能想点别的吗。”宇智波佐助看着吃撑到走路都有点费劲的队友，忍不住骂道。
　　鸣人不以为意，剔着牙回答：“像你这种每天有妈妈做饭的幸福家伙是无法理解吃了12年食堂的人的心情哒。啊！ 美食的诱惑啊~是不是丁次？”

　　秋道丁次咬着店家附赠的鱼丸子，拍拍鸣人的肩膀：“我想我妈妈不会介意火影家的少爷来我家蹭饭的，如果你能带着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从驻守边境的任务中解脱的情报，她会更欢迎你。”
　　“我尽量。对了，年前凯前辈有寄新年贺卡跟卡卡西说……我只是不小心看到的啊……他们班应该年假结束后和大部队一起回来短暂换防——你们家明天做什么好吃的。”鸣人狡黠地学着卡卡西眯眯眼，蓝色的瞳孔在小雪花的反光中下闪闪发亮。

　　阳光真好，即使是在风雪中，即使是夕阳
　　……
　　木叶60年 ，1月5日，凌晨1点20分

　　小雪纷纷扬成了大雪，卡卡西却满身大汗，他这是急的。因为他的火影下午开完会给卫队留下一句“出去透透气”就不见了。本来以为吃完饭就能回来，可结果到睡觉时间还满世界找不到人。虽然金色闪光“遇到危险”听起来很滑稽，但万一呢？小河沟里翻船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大人，又找了圈慰灵碑，没有，您再想想四代还能去哪？他总不会是直接飞雷神出木叶了吧。”
　　“应该不会。”卡卡西一边乱跑一边回复：“也没去过拉面店你们就别找商业街了，到几个平时没人去的训练场附近看看，注意观察一下隐蔽点的树枝子，再去趟忍者学校，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找，房顶也别漏下。是……我怀疑他应该是在什么地方睡着了。”

　　嗯。
　　不得不说卡卡西还是了解老师的。波风水门确实如弟子想象的那样已经睡了一觉。他本来是要回家叫儿子出来一起吃一乐的。可谁想鸣人已经被佐助约出去了。于是他就偷偷跟着鸣人佐助远远的参加了下忍们的同学聚会。终于等闹腾完了的小鬼们吃饱喝足，水门想着假装路过，刚好接儿子回家顺便逛逛说说话。可结果……他却一直坐在这里——那个已经开始被拆除的一号宿舍楼，废墟般的顶层1号房间。
　　水门曾经在这里住了大约10年，而楼下那间同时期属于过漩涡奇奈。
　　多么美好的回忆。

　　不过卡卡西就恼火极了。他终于想起来“废墟”也算可以“透透气”的房顶的时候，波风水门已经在大雪片子下瑟瑟发抖。

　　“你还有脸笑。”卡卡西把老师从冰冷的水泥块子上拽起来，赶忙裹上件衣服，突然脚下一响，就看到一排整整齐齐的酒瓶子，“老师，您到底喝了多少。”
　　“一点啤酒而已。”水门挣扎着推开卡卡西，“什么时间了？我好像睡着了。”
　　卡卡西没有理会老师貌似清醒的问话，他现在有种把人打晕了送回去算了的冲动：“您今天这是怎么了？会场也是，现在也是。”

　　“没什么。”水门再次推开卡卡西，“只是突然想明白自己其实挺失败的。你知道么，我居然让鸣人吃了12年食堂耶，我答应过奇奈要做个好爸爸的，可慢慢就懒到给儿子吃食堂了，你说有谁家爸爸会让自己儿子吃12年食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