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十 偏离的剧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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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敏寺——也就是后世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坐落在泰晤士河北岸，是属于天主教本尼狄克派的一个隐修院，有着大穹窿顶和高耸的钟楼——而此刻，在这所宏伟壮观的歌特式石造建筑里正因为某些神秘来客而弥漫着古怪压抑的气氛，原本的静谧肃穆消失无踪。
“噗……你还是那么爱演……”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扮演着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弟弟尼尔•C•哈利斯，杰尔不厚道的先笑场了，“蒂莫西……”
“……你也没变啊，连一分钟都不肯配合我？”顶着尼尔大叔脸的男人突然露出了类似撒娇的表亲，也不考虑下对面看着的人的承受能力，“还有啊，杰尔宝贝你越来越没礼貌了，居然直接叫我的名字？”
“父亲大人？”同样顶着大叔脸的杰尔，嘴角极不自然的抽搐了下，勾起的弧度有种说不出的讽刺感。
“亲爱的孩子，你在生气么？因为我没在第一时间认出你？”男人盯着杰尔笑起来，慢慢的从大门口跺到杰尔面前，仪态优雅的站在那里，气质改变后居然使原本苍老疲惫的脸看起来都年轻了几分，“天知道我有多想念你……杰尔……”贴近，伸出的手几乎要碰到他的脸……
“……”退后，脖子轻扬，本能的闪避，“蒂莫西，今世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杰尔有些僵硬，他的背贴上了祭坛，那上面精美浮雕的突起刺得他发疼。
“真让人伤心，我可是一直一直都在找你啊……”被拒绝碰触的男人垂下眼帘，周身都蒙上了一层忧郁的外衣，“当我在这个世界醒来……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过去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只有你是清晰的……拼命的活下去……都是为了你……双手沾满了污秽……”
杰尔握紧了拳头，克制着不往眼前的人脸上挥去，最后泄气一般的松开，“你的手从来就没干净过……呵，说吧，你想要什么？”
“杰尔，你的耐性也变差了哦~~以前至少会听我说完，现在却总打断我呢！”男人忽然收起一切悲伤的表情，“我想要的……你还不明白么？”话落，双手轻挥，周围的场景瞬间变化，从宽敞庄严的教堂本堂变成了一间小小的堆满书籍的办公室，“杰尔，还记得这里么？你最喜欢趴在桌子上了，捧着厚重的书本可以看整整一下午……”
“必须纠正你，那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必须看完。”杰尔对场景变化并不太惊讶，只是盯着对方陶醉在回忆中的表情暗暗防备着什么。
“好吧，那这里呢？”场景又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间简陋的卧室，只有一张床具折叠得非常整齐的板床和一个放衣物的破旧柜子，“你以前总喜欢蜷缩在床角落里，像只受惊的小猫……真可爱呢！”
“……如果那些家伙不总企图破门而入，我会睡得很舒坦。”
“哦！杰尔，他们只是很喜欢你，想和你多亲近亲近而已！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行呢？”男人对杰尔皱眉，就好象真是为孩子过于孤僻而担忧的父亲……“那么，这些呢？”场景开始不停的变化着，如幻灯片放映一般走马观花，“怀念吗？我真高兴……在这里和你重逢，近似的年代，类似的剧情……真正是最理想的舞台不是么？杰尔……你选择这个角色不也是因为我么？”
“……”这点还真的是无法反驳。
“跟我走吧……恩？”男人第二次向杰尔伸出手，这次不是唐突的抚摸，而是看似诚恳的邀请，同时，他的身型外貌开始发生变化，从剧中人“尼尔叔叔”变成了一个拥有天使外表的萌系男孩儿——正是当日和杰尔遭遇的“曳”！
“……蒂莫西，”杰尔对男人的手视而不见，凝视着他变化后的脸，眼神晶亮得闪着寒光，“拟态成‘这个样子’让你很满足么？”面前的这张脸太熟悉了……正是前世的他童年时照镜子就能看见的样子……这家伙……
“嘻~我以为你会高兴~”男人收回手，摸摸自己的脸，上辈子的杰尔是他的天使，特别是最后的那个时刻，那张脸永远刻印在他的脑中，谁都不能抹除，“找不到你……时间太漫长了……亲爱的，看不到你让我痛苦……这只是一点点慰藉……最喜欢你七岁的样子，那时候的你比阳光还耀眼……”
“我拒绝。”
“……”杰尔的话让还想诉说衷肠的男人顿住，收敛的威压开始外放，空气都真的凝结了，幸好这里没有人需要呼吸，“这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或许我该给你一点时间考虑？”嘴上温柔的劝说着，但行为却和温柔无关，肉眼可见的能量开始在他手上聚集，璨金色的光芒危险而华丽……
“呵……”在曳发动攻击的瞬间，杰尔跃起闪避，他一直在等着对方发难，只是没想到会等那么久，原本站立的位置被炸出一个深洞，周围的场景恢复成剧情中的教堂，刚才的环境变化果然只是类似障眼法或精神幻术之类的伎俩，“那天，即使你发现是我，也是一样的结局。”
“不，我会把你带走！”像是要测试杰尔的身体反应能力和敏捷程度，曳的攻击一直没有停歇，几乎把这幢精致如艺术品的壮丽建筑毁坏得千疮百孔。
“然后关起来么？”穿着“壳”的杰尔身体防御远超人类极限，但他不打算用它去检验曳发动的“契”的攻击强度，不过一味的挨打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在几次惊险的跳跃后，他似乎在地上按上了什么东西，然后猛得扔出了几个小零件……
“嘿，又想引起法则落雷？亲爱的，你要知道同样的招数不可能再起作用！”闪电般的出手，瞬间将杰尔扔出超法则暗器击毁，却没注意到它们掉落的位置似乎有些微妙，“啊，真没意思！你还没获得‘契’么？没有我在你身边，完全松懈了啊！这种程度的反击……真失望……”毁掉暗器的同时，曳不再用光弹攻击，而是一闪身将杰尔控制在手中，望着被限制了行动不能动弹的大叔脸皱眉，轻轻一点就卸除了他的拟态效果，“这张脸……勉强算合格吧！”
连眨眼都被限制住的杰尔真的很想扔个白眼给他看，心中默数着时间……快了，就快了……
“你的‘引导者’呢？或许我该和他谈谈？”曳禁锢住了杰尔的一切行动，看似悠闲实则警惕地环顾四周，他在放出威压的同时其实也在一定的范围里张开了成为“阿葛摩”后获得的新能力“圄”——这是一种场控技能，可以监视利用领域内的所有能量，即使是高位的能量也能察觉到，但现在，什么都没有……这太奇怪了……“那边”怎么会放“见习生”独自行动？还有上次感应到的本源力量……难道是错觉么……？
“……”别指望连眼珠都不能转动的人能开口说话，[鎏白！！]
杰尔的心灵召唤没有得到回应，鎏白不在这里，联系似乎又被切断了。
意料之中……
“看来不在呢，是默许了吧。”在确定了确实没有长辈在看护幼仔，曳开心的打算把猎物打包带走了，他漂浮到和杰尔等高的位置，将脸贴近，花瓣一般的唇几乎吻上对方的，“真弱……这样的你，让我很想……”神色骤然变化，一把扼住他的脖子，施力，“杀了你……”
而在这之前，教堂外的天空早已雷云翻滚，落下的闪电被钟楼尖顶上的奇怪装置吸收了，巨大的能量似乎被导引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曳的行动实在太难以预料了，前一刻还开心的期望着永远在一起，下一刻就想至对方于死地……他手上的力量伴随着浓烈的杀意一起冲击着杰尔……
“轰轰轰！！砰！！！”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连窜的小爆炸后形成的巨大电网困阵(杰尔还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从天师夏沂那里窃取来的可不只是成堆的改良符纸，还有那些关于天师的神奇能力他在漫长的时间里也基本都能学已至用了……比如说，阵法。构成阵法的材料很难收集，在实验了很多次后勉强找到了替代品，在掩埋入本堂的地面后，这些构成的困阵在未被启动前根本毫无能量完全不会被察觉，而他之后按在地上的一些小东西……则是对应着楼顶的装置……呵呵，科技与玄术的结合，能碰幢出多大的火花呢？)，阻止了原本准备让杰尔离开这个世界的曳，法则之力爬遍了他的全身，那些细小但密集的电流简直是源源不断地涌出，即使是他这样高位的存在也无力抵抗——场上的形式顿时发生了颠覆。
束缚住杰尔的禁锢力量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除了，瞬间发力挣脱，他在困阵启动的前一秒退开，此时正淡定的欣赏着曳被陷阱制住的狼狈象——虽然对方顶着的是他过去的脸……
“我知道这个力量还不能消灭你……”杰尔的双手上出现了一副奇怪的手套，黑色的底料上布满了奇怪的符纹，双手向前接近电网时居然能引导丝丝电流缠绕上去，“蒂莫西•斯特林……我并不想再看见你……永别了……”
原本被曳彻底摧毁的零件中的一个，突然破裂了露出了里面的神秘液体——杰尔在上面加固的隔离符和隐身符终于失去了作用——这是来自宅男记忆中的未来超时代高浓缩液化炸弹，威力之大可媲美后世的炸弹之父，五千万顿当量的H-bomb。
这个正是杰尔为他远道而来的父亲大人准备的重逢礼物——曳摧毁的不过是外壳，而默认破坏外壳为引爆信号，于是本世界法则锁定他为此危险武器的使用人……
超越法则最高力量两倍的存在将被抹杀或驱逐。
在杰尔的话落下最后一个尾音，被法则落雷+玄术困阵双重陷阱制住也享受了一次禁锢快感的曳被如黑洞般张开的空间裂缝吞噬了……
“做得很好。”这是他在被彻底驱逐前用口型表达的最后一句话，杰尔仿佛看到了他露出了上辈子在绞架上时的愉悦笑容或许还有丝欣慰？
“真该毁了他的脸……”杰尔的身体像是依靠在什么看不见的物体上，喃喃自语。
“没有鎏白的防护罩，造成的破坏和动静都太大了，有很多人在往这边过来。”一个飘渺如烟尘般的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
“恩，让‘他们’来善后……我们走吧。”杰尔勉强站直，踉跄着走出满目疮痍的教堂，他的身边似乎跟随着一个透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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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回到老巢中的杰尔，端坐在工房空房间中盯着投影布幕上闪现的一幅幅从几个监控装置传回来的画面，手边堆积着从各方传来的消息文件……
[该死……]
原本的剧情还是出现偏差了，原本应该安然无恙的阻止了亚力克西斯和尼尔会面之后听叔叔暴光“迪兰”内幕的该隐受到不明攻击……虽然被他事先安排在他身边的暗子们解救了但还是伤得不轻……这个过程中还死去了几个重要的角色……
[蒂莫西……你……]
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他还是低估了某人制造破坏的能力和对他的影响力了……
[该怎么办……]
布幕上的光芒散去，室内陷入黑暗……坐在屋子中央的人影蜷缩成一团轻微的抖动着……像是在哭泣……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十 偏离的剧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