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无情不似多情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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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顾公子是凶手吗？而且顾公子也亲口承认了。”晏风很是不解，惊愕的问道：“如果不是顾公子杀人的话，那他为何要承认，且他如何能将杀人过程说得如此详细？”
“虽然顾公子已经承认罪行，但是，晏风，你且试想一下，方公子怎会信任一个半夜突现向他要画的人？而且那人的身影，还依稀是他曾在有人被杀之夜见到的，你不觉得这太过牵强了吗？”夏停寒说道：“这其中定有些蹊跷。”
“说来也是。”晏风回想着，点了点头，却突然面露急色，“停寒，你还有别的什么依据吗？方才我已经安排罗捕快他们把顾公子带回去了，应会直接关入大牢，若依此说，这岂不是抓错了人？”
“不用惊慌，依我之见，这既是他所求，就先把他当做凶手吧。一来，真凶听到消息之后，定会有所松懈，能更方便我们查探；二来，这顾梦之，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如此。”夏停寒说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晏风这才缓和下来，“那当务之急，是要排除顾公子的嫌疑，好找出真正的凶手。”
“既然他们已经走了，那我们就先在屋子里看看吧。”夏停寒起身环顾四周，这里既是顾梦之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他的思想，他的意图，他的行为，都会在此留下痕迹。
窗外依然在下着雨，雨水不停的打在竹叶上，随即顺着叶尖滴落。此时，见在客厅没有什么收获，夏停寒便向书房走去。
一般来说，读书之人呆得最久的地方，应就是书房了，而无论是丹青还是笔墨，甚至是书架上的藏书，都能够体现出其主人的心思。
书房名为“墨竹轩”，甫一进门，便看到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多为儒家经典之作，如《春秋》、《礼记》等，但也不乏《拾遗记》、《山海经》之类的搜奇之作，这些书看来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却没有丝毫破损，可见主人的用心之深，以及对书本的爱护。
书桌正对着门，书桌后的屏风上，乃是一幅竹林的水墨画，片片竹叶，皆各有其韵，墙壁两侧悬挂着一副对联：唯淡泊方明志，独宁静以致远。书桌上整齐的放着笔墨纸砚，其左还有一盏青瓷灯，灯内的油似乎也已经燃尽。
墙上悬挂着一幅画，跃然入眼的，正是苏惜痕。只见那苏惜痕站在观云寺门前，朱红色的大门，浅绿色的裙摆，显得别有其韵，而其嘴角略微的带着些笑容，看向另一方，不似之前那一张的空灵，只是此画的下方却未见落款。
夏停寒皱了皱眉，径自走向书桌，拿起桌上的那一摞宣纸，只见第一张纸上乃是一首情诗：“
一心一意一人旁，一生一世一般长。
一花一叶一树放，一风一雨一茫苍。
一言一语一声扬，一字一句一笔伤。”
夏停寒将诗放在一旁，正欲继续往下看时，却发现剩下的却皆为白纸，再无其他。停寒将那叠纸放下，拿起一边的画轴，却发现剩下的字画都是一些绿水青山、烟桥画阁之景，或是临摹古人、诗宴应景之作，再未见到顾梦之闲时所作的诗词，或是什么随心的丹青。
夏停寒很是诧异，在书房里四处找了找，却再无什么收获。顾梦之身为一位读书之人，应确是有些才华，诗画绝对不该只有这么几张，多多少少总该有些表心言志之作。
正在疑惑之际，晏风走了进来，却是一脸的忧虑，“停寒，你有什么发现吗？”
“暂且没有，你呢？”
“我在各个房间都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晏风有些不安的说道，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画轴，有些惊讶指向画上：“这里，不正是苏府里的莲晚亭吗？”
“喔，你知道？”夏停寒看了看，画上乃是一座湖心小亭，湖水里有众多莲花开放，本以为只是为哪家大户人家作的画便并未注意，没料到竟是苏府的。
“嗯，因与苏大哥相交不错，所以我也经常会去苏府拜访，这里我是见过的。好像苏小姐很是喜欢那里的风景，因此会经常在那里赏荷。”晏风想了想叹道。“看来，顾公子对苏小姐，果然是一片倾心啊。”
夏停寒点了点头，接过画来。晏风在房间里转了转后说道：“停寒，既然在此没有什么发现，我们不如回府衙，再审问一下顾公子如何？”
“也好。”夏停寒拿着画，问道：“晏风，我可否将此画带走？”
“可以。”虽不知有何用，但晏风还是理了理衣服，一口答应。随即夏停寒收起了画轴，两人便一同走出书房，来到了出门的小路上，小路两旁种满了青竹，两人撑着伞向大门走去。
“我在四处都看过了的，整个宅院里，全是种的青竹，再无其他。”见夏停寒看向青竹，晏风在一旁说道。
那些字画，既不在书房，亦不在这房子他处，而顾梦之也定不会将此寄放在别人家中，那么，应该就会将其毁掉吧。毁掉书画的方式，最好的莫过于用火燃尽。
夏停寒突然停下了脚步，向那一堆青竹走去，扒开竹枝向里看去，晏风奇怪的探头看了看，却吃了一惊：竹叶下的土地上，铺上了一层层纸灰，此时由于雨水的淋湿，而紧紧的贴在了地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晏风问道。
“这应该就是顾梦之不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
……
落霞镇，府衙大狱。
这里是落霞镇大牢的深处，死牢，一般都是犯下重罪之人，才会来到这个地方，阴暗，幽冷，似乎永远都不会有阳光的照射，由于落霞镇凶案甚少，这里现在，只有一个人。
顾梦之一袭白色的囚衣，手脚上都戴着镣铐，坐在一堆脏乱的稻草上，然虽处于这样的境地，隔着木牢，却依然给人一种孤傲之感，大牢显得与他格格不入。
忽听见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有人朝这边走来，顾梦之却没有在意，自顾自的低着头。“咣当”一声，锁被打开，“顾公子，可好？”
顾梦之此时方才抬起头，冷冷的开口道：“小生已是待罪之身，只待问斩，不知二位来此污秽之地，何事？”
原来是夏停寒和晏风，而说话的正是晏风。晏风挥了挥手，示意守在一旁的衙役退下。衙役们见此，都行礼散开了。
“阁下不是真正的凶手。”停寒看向顾梦之。
“夏大侠何来此说？小生已经供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行，不知夏大侠还想如何？”顾梦之冷冷的说道。
“顾公子，我们在那堆青竹下的土上，发现了这个。”晏风拿出一个小布包，慢慢的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略微有些焦黄的纸片，“这已经足够告诉我们凶手是谁了。我们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晏大人说笑了。”顾梦之先是一怔，随即轻笑着说道：“那些，只是小生的败笔之作，因而烧为灰烬以作青竹的肥料而已。既是小生害死了他们，何来其他的凶手？”
“你……”晏风有些结舌。
夏停寒暗叹，看来这位顾梦之很是谨慎啊。之前在那里，确实没有找到任何残留的纸片，都已经被小心的烧为灰烬了。不过，既然他是这么谨慎的人，“既然阁下如此有信心，又怎么会让林公子死得如此明显的意外呢？”
“当时是小生考虑不周，一时莽撞，见阁下来了，想早些了结，才会如此不小心，而且小生的不小心，不正是阁下所应该高兴的吗？”顾梦之说道。
“你与苏府究竟有什么关系？”晏风问道，“据附近的百姓所说，似乎并不是你声称的毫无渊源。”
“小生在这落霞镇，也还算有些虚名，苏府也总会有一些老爷小姐，在小生这里买画，或是小生得闲时前去送画，仅此而已。大人无须多虑。”顾梦之答道。
“喔，那苏凝心苏大小姐呢？据闻她对公子你一片痴心，为何顾公子却对此避而不提？”晏风问道。
苏府共有三位小姐，四位公子。苏大小姐苏凝心，年方十八，容颜秀丽，温婉贤淑，为众多落霞镇才子所心仪，但令众才子扼腕的是，这位苏大小姐，却独独的倾心于顾梦之。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顾公子却无意于此。
在来大牢之前，捕快们已将收集的信息告知晏风二人，晏风这才知道还有这等事情。他虽已来此两年，但是毕日忙于公务，也无意于了解这样的事情，故无从得知。方闻此事，却是有些惊讶。
“在这落霞镇上，倾慕晏大人的应也不只一人，难道晏大人与她们便都有关系不成？”顾梦之反问。
“顾公子，我们明日将去苏府拜访苏小姐，查明真相。”晏风说道。
顾梦之眼眸略睁，随即眼眸微闭，冷静说道：“那代小生向苏小姐问好吧，虽然苏小姐约莫已经忘记小生了。”随即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想必，要各位不要告诉苏小姐，也已是不可能的事吧。只是，这些案子乃是小生所为，诸位再做何事，不过是无用之功。”
“ 在下定不会放过真凶，也绝不会错杀一人。”夏停寒留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晏风看了看顾梦之，“顾公子，好自为之。”便随之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无情不似多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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