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策]昔年》一月泉

19、第 19 章

　　丹阳山险，民多果劲，是出强兵的好地方。而吴景身为丹阳太守，自然能给孙策一些便利。孙策带领着孙河等几个族中子弟，投到了吴景这里。

　　吴景看到孙策的到来，十分欢迎，可听到孙策想在这征兵的念头后，还是有了一些犹豫：“策儿，虽然我是这丹阳太守，但是实际上我还是得听袁公路的调遣。你这不跟他通报一声，就直接在他眼皮底下征兵，怕是极为不妥。”

　　孙策知道吴景说的极对，哪怕自己再不喜欢袁术，可终究还是得去见上袁术一面，便说道：“能否让我在丹阳以您的名义先征一些试试，我想先趁次机会先结识些人。至于袁术那边我先准备些礼物，然后再去。”

　　吴景见他自己心中有计较，十分高兴，只是他还是提醒孙策道：“现在每户能抽丁的早都抽走了，所以你只能通过募兵来。这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看他们到底愿不愿意跟你，你能不能找到可用的人。”

　　孙策点头：“还请舅舅指教。”

　　吴景摆手：“这我可没什么可指教的。只是明天恰逢大集，你不如多带人宣传一下，说不定有人愿意来。”

　　第二天，孙策带着几个征兵的人，抗了几个征兵的旗子，往市集上走。到了市集一看，他们来得还有些早，市集上的人还不太多。孙策就让他们先把旗子插起来，然后自己挑了个棍子使了起来。只见他将棍子舞得上下翻飞，护得周身不漏，宛若蛟龙，好似落雨，看得人眼花缭乱，再加上孙策本来就是个英俊的少年郎，显得就更是好看。不要说平常的百姓，就是跟随孙策征兵了几个人都看傻了，呆呆地拄着旗杆立在一旁。不一会集市上的人慢慢多起来，看到孙策这边耍得热闹，便都往这边走。孙策看到人来得挺多，不由十分得意，把那棍子舞得更加花式百样，引得围观的人阵阵叫好。

　　孙策看到周围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将棍子呼呼呼地抡了几个花圈，才最终收势。

　　后面不知是谁大叫一声：“好！”接着一枚铜钱便扔到了孙策的面前。其他人看到有人扔钱了，也都接二连三地朝孙策扔钱。

　　孙策这可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其他几个跟他来征兵的倒是先明白过来，急忙叫道：“我们不是来耍把式的！我们是来征兵的！”说着还把手上的旗子挥了挥。但是集市上颇为嘈杂，也就离他们近一点的人听到了。

　　孙策这才明白过来，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头一次来征兵，结果被人家当成了卖艺的。孙策朗声叫道：“各位英雄好汉，我们可是来征兵的，不是来卖艺耍把式的。”声音清亮，传到了集市上每个角落，大家伙开始一愣，后来都哄堂大笑起来。

　　这时一个声音嘲笑道：“要是打仗的都是你这水平，不是都去送死么？”

　　孙策顺声望去，不过是一个肩膀上扛个两三岁孩子的络腮胡子，其貌不扬，但是有种不同的精神气，看着就有些手段。让孙策颇为吃惊是，自己刷的棍子确实是花棍，看似好看，可是上战场是一点用没有，不过是为了吸引人注意力的。这汉子一眼就能看出，说明这丹阳确实卧虎藏龙，豪杰辈出。

　　旁人看到有人搅场，全都安静了下来，都颇有兴趣地等着看孙策这个漂亮少年怎么应对。

　　孙策笑着对那汉子道：“棍子有花哨的打法，当然也有不花哨的打法。但是不花哨的还是要有对手才能好看，不知英雄是否愿意跟在下切磋一番。”

　　那汉子听了这话，眼睛一亮，马上就想下场。

　　结果他肩上的孩子扯着他的头发道：“爹爹，娘说过，你要是再打架，她就回娘家。”

　　这孩子的话立刻引起众人的大笑，连孙策都忍不住笑了几声。

　　那汉子脸涨得通红，把孩子抱到胸前，好声好气地对孩子解释道：“爹这不是打架，爹这是切磋。不一样。”

　　其他有认识他们的，笑着跟孩子说：“小凌子，你爹这是跟人家玩呢！”

　　孩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看爹爹，又看看孙策，没说话。

　　孙策笑着走上前：“你放心，你爹绝不会打伤我的。”

　　孩子奶声奶气地说：“你可也不能打伤我爹爹，脏了都不成，不然我娘会看出来的。”

　　“嗯，我保证。”孙策笑着说道。

　　那汉子这才把孩子托付给一个认识的人，走下场：“在下凌操，多指教了。”

　　孙策拱手：“在下孙策孙伯符。凌大哥不挑个顺手的兵器么？”

　　凌操走到兵器架前看了看：“你用棍，我当然也用棍。”他拿了个棍子掂了掂，走到了场中，摆了个架势，将棍子直直伸与胸前。

　　孙策不敢怠慢，棍子向下方伸去，静静地搭在地上。

　　凌操自持自己比孙策年长，便对他说道：“你先来。”

　　孙策知道凌操能有此气魄，定然是棍上的能手，心中不敢小觑，先是一个缠字诀，将凌操的棍子缠住，凌操一笑，连退几步，生生将棍子抽了出来，接着顺手就是对孙策一劈，孙策侧身躲过，谁知凌操反手又跟了过来，孙策这下也顾不上好看，直接缩颈藏头避开凌操的攻势，同时往凌操下路一扫，凌操纵身一跃，然后顺着落势就朝孙策劈，孙策早就判断了凌操的落点，一棍挥去，堪堪停在凌操的脑后。

　　凌操本来听着脑后生风，而自己尙未落地，暗道不好，可并没感到疼痛，转头一看，孙策的棍子停在脑后，而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小英雄好本事啊！竟然这么快就击败了我。”

　　孙策收回棍子：“其实凌大哥还可以直接反手挡住我的棍子，只是凌大哥心慈，不愿意伤我罢了。”

　　凌操笑笑，没有言语。

　　众人本来指望他俩能斗上一时半刻的，可这么快就结束了，实在觉得是没意思。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若是真要是动起真格的来，也不过是一两招之内伤人甚至是取人性命，怎会跟卖艺的一般耍上半天。孙策和凌操因害怕误伤对方，所以两人都有所保留，虽没能摸清真正实力，但也知晓对方绝不是花架子。

　　孙策看着众人沮丧，便指着地上的银钱笑道：“今天我卖艺得了不少钱，愿意跟我走的，水酒少不了，不愿意的，也可以过去同喝些水酒。”

　　众人听了这话，轰的一声叫好，气氛又热烈起来，拉拉扯扯地就往酒摊上去。

　　跟来征兵的对孙策小声说：“这些银钱怕不够吧。”

　　孙策低声回道：“你说的是。我先补上一些吧，要是不够你再找我要。”

　　众人喝酒的时候，凌操也抱着孩子跟了过来：“小英雄怕不是一般人。”

　　孙策笑道：“凌大哥莫要夸我了，直接喊我伯符就行。要我说凌大哥的本事才真正了得，我不过是占了些便宜罢了。只是凌大哥这身好本事就没想过从军？现如今许多英雄都是从行伍出身的。”

　　凌操指指怀中已经熟睡的孩子，难得显出温情：“孩子还小，总想多陪他一会。”

　　孙策看着他对怀中的孩子恋恋不舍，不由想到自己的爹爹当初当兵时是不是也是这样，心中对凌操多了几分亲近：“那是应该的。只是要是凌大哥什么时候想当兵了，可莫跑到了别家，找我好了。”

　　凌操郑重应道：“那是一定。”

　　这次孙策虽然没征到多少兵，但是在丹阳人人都知道了有个会耍棍子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