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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上) ...

  •   自有旨意让薛逾之闭门思过以来,他便在集雅轩长住了,或批阅文章,或阅读书卷,林浅恍然觉得又回到了她初到硕王府时的日子,只不过同在房中消磨时间的她却再没有了那般优游的心境,总是偷偷打量着薛逾之的侧脸,暗暗为他忧心。

      瑝之住在蕴贤苑的偏房思齐阁内,天光晴好的日子林浅便在廊下帮他支了桌案,让他习字静心。

      她不知在这种时刻,作为妻子,作为嫂子,应当为他们做些什么,只能尽己所能陪伴在他们身畔。

      这般令人恍觉安逸的日子,一转眼竟是十余日。眼下已经是二月初,距离春闱大考已不足一月。可原本勤谨的薛逾之,却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神色,大有躲进小楼成一统之势。

      这日,刚用过早膳,许玠匆匆敲响蕴贤苑的大门,面色凝重地将手中的一封蜡封信件交给薛逾之,薛逾之静静看了下,面色如常地将信件放到一旁,许玠又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历将军……行刑”,林浅才见薛逾之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并当即让林浅帮他更衣带着许玠出了府。

      许玠所说的历将军林浅近日听到的颇多,便是芜妃娘娘的兄长左都尉将军历飞。纵是亲妹妹拼却无上荣宠为他求情,却终究敌不过帝王铁血之心,这个统领着京畿卫队一半人马的大将军到底还是没能逃过一死。

      林浅叹了口气拿起薛逾之置于几上的书信看了两眼,微蹙了下眉,唤未儿准备几两银子让青迟送往文华苑,跟着未儿的脚步迈出了集雅轩的大门,远远看着瑝之坐在思齐阁廊下,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蕴贤苑门口。

      “十五弟……”林浅走过去,挥退了穆儿,抚了抚瑝之的脑袋,轻声唤道。

      瑝之回过头,两眼已经蓄满了泪,可怜兮兮地望着林浅,“三嫂,三哥是进宫去吗?是不是我母妃出事了?”

      林浅不知该如何告诉他,眼下出事的不是他的母妃,而是那个最疼爱他的舅舅,不过唇亡齿寒,历将军不在了,芜妃娘娘也便没了护持,怕是离出事也不远了,只能拿许玠送来的那封书信哄着瑝之道,“你三哥没有进宫,你看,是文华苑的学子出了事,他是监书怎么能不去呢?”

      看瑝之微微定下心神,林浅坐到他身畔,桌上摆着的正是她前些日子帮瑝之默好的读本,“十五弟,三嫂陪你读书可好?”

      瑝之乖巧地点头,林浅便这样陪着瑝之温习了一上午书册,心神不宁地也不知到底诵读了几篇诗书。

      日上中天时,还未见薛逾之回来,林浅只得让穆儿吩咐摆上,刚将她与瑝之的午膳摆了满桌,便听见在花厅等信儿的未儿匆匆跑进蕴贤苑,气喘吁吁地禀说,“王妃,王爷回来了。”

      林浅当即放下筷子简单嘱咐瑝之安心用膳,也是一路小跑到前厅迎了薛逾之,见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只能把千般心思咽下,默默跟在他身后,刚进书房,就见薛逾之重重一拳砸向房柱。

      “王爷,”林浅一惊,忙关上书房门奔过去,拉下薛逾之的手。

      已是有血丝渗出,林浅想取出丝帕给他包扎,怀中却是空荡荡的,猛然想起瑝之写字打翻了砚台,她取了自己的帕子给他净手,后来便随手扔在了蕴贤苑的桌上,此刻情急之下,她毫不犹豫地撕下一片衣襟,正要小心翼翼地给薛逾之裹上。

      “王爷,十一爷来了。”许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薛逾之寒着脸收回林浅握住的手,负在身后,轻声道,“你先回去” ,仰面冲着门外道,“让他进来”。

      林浅手中还拿着布条,急道,“王爷,你的手……”

      “我让你先回去照顾十五弟。”薛逾之的声音有些高。

      进王府这么久,这还是薛逾之第一次冲林浅发这么大脾气,林浅虽有些委屈,知他烦躁,当下却也没有多话,回身朝书房门口走去,却差点和冲进来的行之撞在一处,两人都惊了一跳。

      行之步履匆匆,脸色也不比薛逾之好到哪里去。

      “十一弟”“三嫂……”待站稳了,两人忙向对方行礼。

      屋里那人却是有点不耐烦了,道,“行之,你进来。”行之绕过林浅慌慌张张跑进去,林浅紧走几步,回头看,书房门已是紧闭,连门口的许阶也跟着进了书房。

      去往蕴贤苑的路就在脚下,林浅却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她在书房外立了很久,竟至有些呆了,直到有人在她肩上加了一件斗篷,林浅方醒觉回头。

      立在她身后的是同样担忧的穆儿。

      许是站得久了,双腿有些酸麻,林浅侧身倚在穆儿肩头。

      “王妃,或许王爷知道这件事,会开心点……”穆儿心疼得扶住林浅纤细的胳膊,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躯,劝道。

      林浅摇摇头,双手轻轻抚上小腹,暗道,真是个调皮的孩子,你来得太不是时候,你可知,此刻你的父王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凉宫里的芜妃娘娘,文华苑里的莘莘学子,府里的手足幼弟,哪一个不牵动他的心思,又哪里能分出心神来照顾你?

      为了照顾临盆在即的刘秋时,俭之那般焦头烂额的模样林浅是记得清楚的。她不过刚刚由陈太医诊出了喜脉,眼下,还是让薛逾之专心应对朝堂之事为好。

      穆儿见林浅执拗,也只能轻叹一口气,将林浅肩头的斗篷裹紧。
      不知在书房门口站了多久,才看到书房门被打开,薛行之双目红红地走在前面,薛逾之带着许玠缓步跟在后面,脸色虽未稍缓,可看他行动间便觉他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林浅微微松了口气。

      “三嫂,怎么在门外冻着?”薛行之头一个看到林浅,忙迎上两步,扶住林浅另一侧胳膊。

      林浅笑笑,“行之,怎么就急着走了?我那里已摆好了午膳,你用了午膳再走不迟。”又对薛逾之道,“王爷也陪行之和十五弟一起用膳吧。”

      因薛逾之立在书房前穿廊的阴影中,看不清他面上神色,林浅只见他点了点头,便回身拉着穆儿的手向蕴贤苑走去。

      行之原是紧跟着林浅,听到薛逾之在他身后轻咳了两声,回头看见薛逾之的眼神,便知趣地紧走几步,走到林浅前头,笑说,“我须走快些,迟了都要被十五弟吃光了。”

      见行之的身影渐行渐远,薛逾之才走过来握了林浅的手,缓步走着,半晌才道,“方才,是我一时话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王爷,王妃如今……”一旁跟着的穆儿忍不住开口,却被林浅轻描淡写打断,“我如今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为了一句话跟王爷置气?王爷眼下作多大的难,连十一弟都特特跑出宫来,可我却分担不了分毫,正恨自己没用……”一个眼神便让穆儿的半句话吞了下去。

      薛逾之皱着眉冲林浅轻轻摇摇头,林浅便住了声,只听薛逾之切切道,“罢了,我也不对你说抱歉之语了。你我之间,若说这些不是疏离了?走吧,已过了午时许久,我们议事久了,却耽搁你用膳。”

      两人遂向蕴贤苑走去,却见集雅轩厅中只有行之一人坐在桌前,纵然桌上摆的是他与瑝之都爱吃的醉鸭,可他面上仍旧是一副索然无味的神色。

      见林浅与薛逾之两人都入了座,行之的兴致才颇有些高,笑嘻嘻地开始大口大口吃菜,林浅知道他也是在强颜欢笑,心里更酸了几分。

      她本就没什么胃口,油腻之物更是吃不了多少,只喝了碗粥,吃了两块糕,便离了席。到思齐阁问了在外间伺候的青盏才知,瑝之却是已经歇下了。

      林浅挑帘进去,见瑝之躺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双目紧闭可长长的睫毛却颤得紧,林浅便知他是假寐。

      未儿正守在一旁,见林浅进门忙立起身来。

      “十五弟,怎么这时分歇下了?也不怕着凉。既要睡,脱了外衫再睡。”林浅走到近前,看瑝之领口处一抹香色盘扣,柔声哄道。

      瑝之一动不动,林浅只好上前去扯瑝之的被子,却被他死命扯住,只见他秀长的睫毛竟抖了抖,掉下一抹泪珠。

      那滴晶亮的泪珠沿着瑝之朱红的腮缓缓坠到林浅手上,竟是滚烫,林浅的手禁不住抖了抖,“好,好,三嫂不扰你,你且睡吧。要醒时记得唤未儿姐姐给你加件衣服。”说着冲未儿示意,两人相跟着出了内室。

      “一会儿工夫,十五爷这又是怎么了?可曾好好用膳?”林浅坐到外间的榻上,未儿上前帮她揉了揉腿,道,“王妃不在,十五爷怎么肯好好吃饭?连片时都坐不住,便跑出去寻王妃了。却不知哪里玩了半晌回来,将外衫也弄脏了,我给十五爷换了一身衫子,将脏了的那身给青妍送了去,一回来,十五爷便在里间歇下了。想是玩累了。”

      “十五弟呢?”却是薛逾之进了思齐阁。

      林浅不着痕迹地拂去未儿的手,站起身来轻声道,“睡了。王爷用好了?”

      薛逾之点着头进了内室,林浅方想再坐下,却听到薛逾之在内室唤着,“十五弟,醒醒。”

      “王爷,十五弟不要人扰,且让他睡一下吧。”林浅忙跟了过去,轻声对薛逾之道。

      薛逾之正坐在瑝之床头,大手却覆在瑝之小小的额头,回头间林浅看清他面上的焦急神色,也跟着慌了神,耳边有些杂音,却也能将薛逾之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十五弟发热了。”

      “未儿,你去前院让青迟去请陈太医过来。青盏,你去打些凉水,再让穆儿拿帕子来。”听清楚了这句,林浅却陡然平静下来,井然有序地安排着。

      回头看薛逾之仍坐在床头,连声唤着瑝之,于是上前扶了他的肩劝道,“王爷,十五弟身上不舒爽,你此刻不好动他的,我和未儿穆儿在此处便好,你与行之自去忙便好。”

      薛逾之先是沉默,后来才低着声音道,“十三弟当年就是这样没的。若是十五弟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芜妃娘娘交代?往后,十五弟就是芜妃娘娘唯一的指靠了。”

      话虽轻,听在林浅耳中却重。

      她方才还在埋怨薛逾之小题大做,却浑然忘了,在现代不过是打几次吊瓶甚至是吃几片药便能好的伤风感冒,在这个时候,却是轻易可以要了人命的。这时,她才明白薛逾之心底的慌,乱,怕。

      抬手揽了薛逾之的头,反复喃喃道,“王爷,十五弟不会有事。有你和芜妃娘娘挂牵着,他定不会有事。你信我!”

      “三哥……”行之不知何时进了思齐阁,此刻在外间扬声唤道,话声却颇有些重。竟没了往日对薛逾之的惧怕。

      见薛逾之坐着不动,林浅扯了扯薛逾之的衣襟,“王爷,十一弟寻你可是有事?”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再提醒我一次,芜妃娘娘……哦,不,是芜婕妤如今的身份。”薛逾之冷冷一笑。他今日偷偷去了历飞行刑的刑场,见了那般血粼粼的场景,眼前似乎还晃着历飞四肢分离的情景,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临终前那声凄厉的哀嚎,且一位相熟的官员告诉他,今晨朝会上,章帝已经颁了旨意,降芜妃为芜婕妤,赐住凉宫赤云阁。

      自今而往,这位往昔后宫中尊宠逾常下一步便可晋位贵妃的女子,再也踏不出凉宫大门。

      当年卢妃亦是在被传会被册封为皇后的时候被打入凉宫,可到底还是保有了妃位,如今的芜妃,竟是连卢妃都不如。林浅愣怔了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回身默默洗起帕子。

      假寐的瑝之听到两人的对话,低声呜呜哭着,迭声叫着“母妃”,双颊潮红,渐渐地却真的睡了过去。

      思齐阁内外,就像密布了浓浓的密云,阴沉得很,林浅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堵。

      一把年纪的陈太医到了晚间才姗姗来迟,看着瑝之颊上的红晕越来越浓重,连沉稳的林浅也已经有些发慌。

      “陈太医,情况如何?”薛逾之目光灼灼地盯着捻着胡须的老太医。

      那老太医正眯着眼睛,一手捻须,一手搭在瑝之的手腕上,“十五皇子这是受了惊吓,不打紧的。老臣这就开几副安神的药,吃了就没事了。英王爷府上有位夫人不大好,我还需去那里守着,若是十五皇子到辰时仍不去热,再差人去唤老夫。”言毕,留下几副药方便又蹒跚离去。

      英王爷的母亲是宫中的贵妃,亲姨娘也是贵妃,除了太子和晋王,他是众皇子里最为贵重的一个。他府上别说是一位夫人不大好,便是小猫小狗有些不爽,也是需得好生伺候着的。

      而他们硕王府上,主事的这位如今正被敕令闭门思过,病着的这位怕是更加不如些,如何留得住太医院的老太医?

      虽是忿忿不平,可陈太医那副安然神色确实令林浅与薛逾之宽心不少。

      然则,直到二更天,吃过药的瑝之仍旧没用退烧,不停呓语叫着要母妃,林浅眉毛锁在一处,紧紧拉着他的手,轻声哄着他,未儿穆儿不停地换着冷帕子,敷在十五额头。

      薛逾之不停地在房中踱着步子,见瑝之状况不好,唤许阶再去将陈太医请来。许阶匆匆去了,林浅不安道,“王爷,我看十五弟病势汹汹的,陈太医的药一点作用也没有,不如换个人瞧瞧吧?”

      “除了陈太医,谁肯来我这小小的硕郡王府瞧病?”薛逾之口气有点萧索,他不是不知道陈太医为人迂阔,开的药一向温和,像瑝之这般汹涌的病势,很难压制住,只是太医院的那帮人个个眼高于顶,如今芜妃失势,更是无人肯来给十五皇子瞧病。

      不多时,许阶满头大汗地跑来回禀说,陈太医已经在英王府上歇下了,英王府上的人说他们夫人的病离不了人,谁也不敢做主让陈太医稍离。

      看瑝之的表情愈发难受,一张小脸苦做一团,林浅紧紧握着他的手着急地道,“陈太医不肯来,你便去别家请,多多地给些诊金,总有愿意来的人。”

      “文朗,去请别的大夫。”薛逾之也顺着林浅的话,冲许阶一摆手。

      “王爷……”许阶的话被薛逾之冷厉的眼神制止,只好应着出门去。

      终于在三更时分请到一位中年大夫过府,他细细诊了十五的脉,又看了陈太医开的药方,连连摇头叹息,“这样用药只能耽误时辰,你家这孩子若再迟些,只怕连小命都没了。我马上开药,煎后立即服下,也许还有救。”

      说着开了一剂药方,自自己药箱里将药配齐,再三再四地叮嘱说,“这些药药性猛烈,最多服用三副,若还不退烧,也只能看着这孩子的造化了。万不可多服。”

      送那位大夫走后,林浅忙吩咐未儿去熬药,却被许阶拦住。

      “王爷,需不需要把这药方送到太医院验验?”许阶不顾林浅怒视的目光,问道。

      一句话令林浅更是火冒三丈,“哪里还有辰光去验?且不说御药房肯不肯验,只路上一来一回,要耗多少工夫,十五弟可还等得及?”说完转向王爷,“王爷,方才大夫还说了要煎后立即服下,若再拖延些时间,十五弟怕是真的无望了。”

      薛逾之转头看看床上盖着两床锦被还冻得瑟瑟发抖的瑝之,眼神一肃,吩咐道,“未儿,去煎药。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一剂药下去,瑝之的呼吸明显平静了许多,林浅摸摸他的额头,感觉热度也减轻了些,稍稍放下心来,看看一直守在一旁的薛逾之,轻道,“王爷,这里我守着便好,你去躺躺吧,也累了一天了。”

      “不用。”薛逾之轻轻摇头。“我还不累。”

      “那我让厨房做点吃的送来。”林浅轻道,自昨天发现瑝之发热时起,直到此时他们都滴水未进,她说着起身,觉出身子晃了晃,忙扶住床柱站稳,冲要过来扶她的穆儿摇了摇头。

      薛逾之拖住她的手,“我也吃不下。你坐着歇歇,方才可是起得猛了?穆儿,你去吩咐厨房给王妃做些饭食。”

      穆儿深深看了林浅一眼,这才离去,其中忧思林浅只当未见。

      两个人没再说话,静静在床前守着十五,天渐渐亮了起来,不久,床上的十五慢慢睁开眼睛,声音弱弱地道,“三嫂,三嫂……”

      “十五弟,你醒了?”刚刚盹着的林浅猛地惊醒,喜笑颜开地握住十五的手,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虽然还是热,已比夜间好多了。

      “三嫂,难受……”瑝之蹙着眉,手抓向喉咙,“烧”。林浅忙握住他的手,哄道,“没事了,你再睡睡,醒来就好了。”说着吩咐未儿再去煎一副药来,喂了瑝之喝下。

      瑝之乖乖地喝了药,也不喊苦,便又沉沉睡去了。

      林浅用手指抚着瑝之发烫的脸颊,只一夜的时间,便觉他的脸色憔悴得令人心疼。想起不久前还欢蹦乱跳的瑝之,再看看此时床上病恹恹的小人儿,林浅心里酸酸的。

      薛逾之在一旁看着,眼中发潮。

      宫中,向来不是子以母贵便是子以母贱,他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眼下芜妃步上了卢妃的后尘,安知,这向来养尊处优的瑝之不会走上他薛逾之的老路?

      可是,他们谁不是被这只命运之手反复捉弄,又有什么办法?

      看林浅面色发白,薛逾之上前握了林浅的手,“离儿,你也熬了一宿,十五弟总算无恙了。你也去歇着吧。你我两个,总不能再倒下了。”

      林浅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了思齐阁。集雅轩里,穆儿已经收拾好床铺,见林浅进门,上前扶了她坐在床上,一边帮她除去鞋袜,一边轻嗔道,“王妃,你如今的身子怎么经得住这般打熬?我已烧好了热水,你先沐浴……”

      一仰首,倦极的林浅已经倚着床柱盹着了。

      穆儿咽了没说完的话,轻声唤青陶过来扶住林浅,自己去端了个木盆,将水兑好,试了试温度和宜,这才轻轻将林浅已有些虚浮肿胀的双脚浸在热水中,仔细揉搓起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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