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弟子江湖老》喵肥家润

8、尾声

　　莫愁醒来已是盛夏，屋外冷雨浇花端，将炎夏的酷热息了几分，当日无忧那一剑刺偏两分，若不是午阳向下狠刺几分，莫愁估计早已醒来，她起身打量着这里，房屋朴素雅致，山风不时将雨吹打着窗户，莫愁突然觉得这里很熟悉，仿佛根就在这里，她走到窗前，窗外是片树林，被雨洗刷过，绿意更是盎然，她批了件衣服，撑了把伞出了屋子，绕过小院来到屋后，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座坟，和坟前那个黑衣白发的人。
　　那人沐浴在雨中，氤氲的雨气让人看不真切，莫愁走近他，那人听到声音，缓缓转过了身，他面容清俊年少，可眸中却仿若承载了多年的沧桑，莫愁将伞递给他一半，扬起了嘴角，就像当年没下山之前一样单纯透明，她慢慢开口，第一句话不是说，‘无忧，你回来了’，而是，‘你是谁？’
　　无忧看着她，学着她的样子，扬起了嘴角，“我是你哥哥啊。”
　　“哥哥？”莫愁看他半晌，指着李青云和瑶姬的墓，道：“那他们是谁？”
　　“他们......”无忧看着木牌，失神好久才道：“他们是我们的爹娘。”
　　“爹娘怎么死的？”莫愁醒来之后，脑中一片空白，似乎这十八年从未活过。
　　“他们是被坏人杀死的。”
　　莫愁点头，看着无忧满头银丝，疑惑道：“你的头发为什么全白了？”
　　“因为我做了很多坏事。”
　　莫愁点头，刚要问无忧是坏人吗，便听到了一个苍老，却如洪钟的声音，“莫愁，喝药了！”
　　莫愁回过头便看到了一个白发老婆婆，那老婆婆看着莫愁，眼中满是慈爱，莫愁看着她，问道：“我叫莫愁？”
　　那老婆婆点头。
　　莫愁接着问：“那你是谁呢？”
　　“我是银针婆婆。”
　　“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师父。”
　　“那也是哥哥的师父吗？”
　　银针婆婆摇头，看着无忧对莫愁道：“你哥哥做了坏事，我不能收他为徒。”
　　莫愁小心抬头，看着无忧错愕的脸，以为无忧生气，于是对银针婆婆道：“哥哥不是你的徒弟，我也不要做你的徒弟。”
　　银针婆婆听莫愁这么一说，突然笑了，“好了，药凉了就不奏效了。”银针婆婆说完便先回了院子，莫愁看着她走了，又仰头看向无忧，“你别生气，如果她不收你为徒，我也不拜她师父。”
　　无忧摇头，轻抚着莫愁的头发，心底渐渐温暖起来，这几个月来，银针婆婆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他就仿佛是空气一般的存在，而今天，银针婆婆的话虽带了斥责的味道，可无忧明白，他已逐渐被原谅了，对于一个罪无可恕的人来说，这世间，还有什么能比别人的原谅更加温暖。
　　“哥哥？”莫愁伸手在无忧面前晃了晃，无忧回过神，笑道：“莫愁还是要拜银针婆婆为师，她是因为心疼你，所以才会生我的气，所以莫愁别让婆婆难过，好吗？”
　　莫愁点头，“我听哥哥的。”说着便牵着无忧的手往院内走去，边走边不忘说，一定要银针婆婆收无忧为徒。
　　无忧看着莫愁轻捷的步伐，长长舒了口气，脚步也跟着轻捷起来，还好莫愁还在，还好这屋子还在，还好自己的心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