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本宫基情四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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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还不知，原来爱妃有收集这些东西的爱好。”
祁凤辰一身绣金紫衣，斜身靠椅，嘴角含笑长目微眯地端倪着摆在桌上的翡翠古董。
我坐在床沿，默默地让太医帮我敷着肿痛的脚趾头。
见我不答，他又慢悠悠走过来，敲了敲硬实的床板，满意一笑道：“恩，果真厚实。——花公公。”
“奴才在。”祁凤辰一唤，花公公便迎着笑脸堆上来。
“这床是哪家材庄做的？”
“回皇上的话，这是云景材庄先前为祝贺皇上登基，特新制的。”
“唔，经了这么大的撞击还丝毫不损，赏了。”
我心中委屈，这祁凤辰分明是在做戏给我看，遂眼含几分怨念地望着他，道：
“皇上怎的将臣妾宫里的东西都清了？”
方才我回到贤己宫里，发现宫中东西不知何时竟已清空，一时间还以为是遭贼了。直待侍卫被我的叫喊声引来，才知道原来祁凤辰趁我熟睡之时，将我宫中的东西都搬来了他的寝宫。
面对我的疑问，那厮只是悠闲地喝着茶，顺带吩咐御膳房传膳。
......分明是在无视。
“娘娘，这药老臣都已经给您敷上了。只要您好好休息，不走远路，这肿痛过几日便会消了的。”太医帮我敷完了药，起身整整衣袖，提着他那药箱朝我一鞠，“若是无别的事，老臣便告退了。”
祁凤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我却出了声：
“慢。”
老太医应声道：“娘娘还有何事吩咐？”
我笑呵呵招呼他过来，对着他白花花的山羊胡左摸右摸，最后打了个结。
方才瞧着他下巴上两撮胡子随风晃动可爱得紧，现下一摸，果然是丝滑顺溜，打趣得紧。
“你可以走了。”
他却僵在原地，脸上颜色青了又白，半晌才闷闷应：“是，老臣告退。”
祁凤辰看着我有些哭笑不得，过来将我抱起，放至饭桌旁。
古人有云，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虽然本宫不至于大逆不道地将祁凤辰比喻成黄鼠狼——尽管我私以为喻成皇鼠狼倒也勉强符合——本宫也断然不是那鸡，但是正午时分才来了一餐大蒜全席，现下忽然变成山珍海味，难免让人起疑。
况，若一定要说的话，本宫和祁凤辰总共用过三次膳。
第一次，他亲临丞相府，向我提了亲。
第二次，大婚之夜，我却成了他的下酒菜。
第三次，便是那芥末鸿门宴了。
说到提亲，本宫又不得不感慨几句。虽然祁凤辰是亲临我相府提亲而不是直接颁旨赐婚这一点本宫心中甚是欣慰，然，本宫在相府茁壮成长风雨无忧，人生其实未遇一丝难事，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本以为，仗着阿爹对我的宠爱，虽不好违抗圣意，但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儿个来个秦穆替妹入宫也是个顶顶好的剧本。偏巧彼时秦穆已披盔戴甲赶赴边疆，阿爹又对这门亲事又十分满意，我便和苏河一带的盐运权一道被打包送入了宫中。
事后每每忆起此事，我都深感人生真乃十分之不圆满。
感慨归感慨，我滴溜溜的眼睛还是半分不敢怠懈地警惕地看着祁凤辰。
却见他似乎毫无感应一般，只端了碗提着筷子慢悠悠地夹菜。动作虽慢，却愈加显得他优雅从容。
我莫名地开始有食欲起来。
虽不知菜中是否有古怪，但那厮定然不会自己害自己，我便端了碗，悄悄挪到靠他较近的地方。
只要他一下筷子，我便瞅准了先一步夹。
起先他动作一顿，并无过多在意，便将筷子移向下一道菜，我自是瞅准了又夹。
如此几番下来，他的动作竟越来越快，我也睁圆了眼睛集中精神猛抢，直待碗中再也盛不下多余的菜，才呼呼喘着气瘫坐在椅子上。
正待心满意足地吃起饭，瞧见碗里的菜，我的神情一滞。
方才只念着要与他抢菜，却未注意都夹了些什么菜。现今看着碗里的虎鞭虎鞭以及虎鞭，我一时如鲠在喉。
祁凤辰低低笑了起来，深黑的双眸含笑看着我，薄唇轻启道：
“朕竟不知，爱妃原来好这口。”
我羞得满脸通红，窘迫得不知何所适从。
只见他情深意切地握起我的手，用那低沉性感的嗓音与我说：
“放心，朕今晚一定满足你。”
看着他嘴角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的心惶恐地一颤。
他他他他他他是认真的！！！T-T
............................于是乎.........................
其实呢，本宫也不是什么爱计较的人。往时在相府的时候，府里的下人若是放了什么错，阿爹不在的时候本宫都会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彰显本宫良德。
像打破阿爹心爱的古董花瓶这种事，我通常都是从私房钱里抽些银子出来让下人去集市上买个相仿的回来，反正其实他老人家自己也不是很分得清真品赝品。
抑或像打翻阿爹珍贵的大红袍这种事，我也是从箱底里拿一盒毛尖替代之。既然上回拿铁观音替代之的时候他都没尝出啥不同，我想毛尖也是一样的。
不过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懒散的下人偶尔也需要被重罚一下。
譬如说，丫鬟买回来的小笼包不是城东那家好味道小笼包抑或里边本应有十个却少了一个，这种情况下是要重罚半月饷银的，以体现本宫之严明。
但是呢，皇宫不比相府，擅闯皇宫可是重罪。即使犯错的是亲兄长皇国舅，饶是本宫再怎么心慈手软，也只能握着茶杯犯愁。
我叹一口气，痛心疾首地对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秦穆说：
“你怎的就这么冲动呢！”
这事儿说起来其实费些口舌。前些日子祁凤辰心血来潮传了个变戏法的入宫觐见，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宫中御用绸庄的大掌柜，白萧。
此人曾在城郊外被我打晕，与我也算有些渊源。
我心中惦记着他告我御状一事儿，便派人将秦穆召进宫来。哪知他一大早的便翘了早朝，披盔戴甲地便闯入我宫中，咬牙切齿气势汹汹地扬言要把白萧给大卸八块。
秦穆堂堂一代威武大将军，自不会是无事造孽之徒。趁着祁凤辰早朝未下，我从他寝殿里匆匆赶到贤己宫，欲问清缘由。
原来，上回白萧将我误认做秦穆时所表露爱慕之情果真不是装假，秦穆还在边疆时就已经认识了白萧。
彼时白萧方从领国曜日进了一批布料回来，半途遭劫匪抢劫。白萧所带侍卫全数被歼，千钧一发之时，是秦穆从天而降解救了他。
弱男子难过英雄关，白萧从此钦慕上了秦穆，且要对其以身相许。难为秦穆当时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虽然我私以为其实是他惧于给祁凤辰戴绿帽。
总之，在白萧愈演愈热的追求下，秦穆对其的态度逐渐由无视到不耐到烦躁到欲杀其灭口以换耳根清净。
所以，在听闻白萧入宫之后便气势汹汹地闯入我宫中要人了。
至于那五花大绑嘛，唔，本宫只是想要满足一下恶趣味罢了......
看着不发一语的秦穆，我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碧儿同情地望了一眼秦穆，忧愁地对我说：“娘娘，您不把大将军嘴里的纱布拿开，他是无法说话的。”
哦，我竟忘了这事儿。
将纱布从他嘴里拿开后，他咳着喘了几口气，几次深呼吸下来情绪总算平静了些。
“莫儿，给我松绑。”
依言给他松绑后，他便优雅地起身，整整衣襟，端端坐在旁座，淡定地端起茶杯。
我惊异于他在如此狼狈的状态下还能将动作做得如此行云流水，感慨他被男人缠着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轻啜一口茶，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武岩山的大红袍果然不一样，入口时丝丝清苦，在喉中品味一番，又有点点甘甜，吞下去后，余下的便是淡淡清香了。”
且不说他如何在“喉中”品味一番，对他和阿爹如出一辙的品茶能力我已不想多做鉴赏。
其实这只是前些日子我闲着无聊去御花园拔的几片树叶罢了。
“说起来，你宫里怎会变得如此空旷？”
我环顾四周，除了床和屏风等基本摆设，余下的便只有我们一干人等以及这两张临时搬过来的凳子了。
都怪祁凤辰那厮，莫名其妙地忽然要我搬入他宫中住下，还将我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收藏起来的古董珍宝都搜刮了去。
无视他的疑问，我转而问道：“阿哥此后可有何打算？”
他的动作顿了一顿，缓缓转过头来，手指骨节变白，眼神愤懑：“寻之，鞭之，乱砍之！”
殿内人等均一窒。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的神情缓了缓，旋即又问：“上回你溜出宫遇到他的事可真？”
我道：“是真。”
他又问：“可有与你说些什么？”
我歪头想了想，隐约记得我和月儿姑娘亲热的时候白萧这么说过：
“你，你这骚包，给我从秦穆怀里起来！”
遂诚实道：“他说‘你，你这骚包’......”
未待我说完，秦穆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目圆瞪，怒道：“一派胡言！”
“呃，”我顿感不妙，补救道：“其实也不尽如此，他还对我...”
“对你如何？”秦穆迫切地问。
这莫名其妙透露着隐隐期盼的眼神是什么......
我语塞，细细想了想，“比如说，拿刀对着我的脖子...？”
他身体一顿。
啊咧？
他缓缓凑近身来，眼里精光闪闪。
“我有主意了。”
“哈？”
“过来过来。”他拉过我的肩，在我耳边小声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听完，我不由一拍掌，赞道：“好主意！”
“嘿嘿嘿......”
于是，在空旷的大殿中只余下我和秦穆两人奸奸的笑声不断回响，将一干宫人看得寒毛窜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本宫基情四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