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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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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闷油瓶把手覆盖住我放在梯子上的手背上,抬起头来和我一起看着上面的那个洞。他非常专注,我发现他无论做什么事,总是这副认真的样子,一丝不苟,非常严谨,让人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话,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头微微侧着,耳朵朝向刚刚那个转盘的方向,似乎还在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屏住呼吸,完全不敢打扰他,他覆盖住我的手纹丝不动,倒是我,因为努力控制呼吸,反而导致手背的肌肉有点紧张地抖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我的手上拍了拍,然后重新回到那个转盘前,用手在上面划来划去。
我也凑了过去,我看到他比划了一阵,忽然把手放到嘴里狠命一咬,随即把手指上流出的血依据一定的顺序滴在这个转盘的不同位置上。我心想幸好他现在手边没有刀,否则我估计他一定会拿刀去划,比较起来,还是用牙咬,流的血能少一点。
我开始专心致志地看着那个转盘,他滴血的顺序最开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规律可言。但是很快,那些血滴慢慢融合之后,我才发现在血的浸染下,转盘上显出了一些刻痕和花纹,看上去,整个转盘竟然很像一个被放倒的日晷,上面是刻划出的12个大格,每个大格应该代表两个小时。而看闷油瓶的血的分布规律,大概只有两个大格还没有被血染红。
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他看出了我的疑问,指着那些被染红的格子对我道:“这个转盘上所刻写的东西,是一种类似现代的隐写术一样的密码信息,一开始我也没有弄明白,但是刚刚我发现了头顶那个洞口和这个转盘转动的关联。从转动的声音来说,它们两个是同步的,是有固定规律的,所以我才想到,这里面可能包含着密码,而这声音所显示出来的规律,就是解密的关键,你现在明白了么?”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你是指,这边的转盘一直在转动,而它每转动一分,洞口就会愈合一分,它们是同步的。声音的规律,也就是你刚刚滴血的顺序,而这种隐写术,用你的血可以将它隐藏的密码符号显示出来?”
“没错,是这样的。”他点点头。
“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血迹显示的,是转盘转动的周期时间,而现在,只剩下不到两格,也就是说,还有四个小时?”
“对,还有四个小时,这个洞口就会完全愈合,这架梯子也会升上去,消失不见。”他重新盯着那个转盘,又说,“而这个转盘到那时,可能会自动打开,这里应该是两条路,一生一死。”
“小哥,那你说,这两条路,哪一条是生路,哪一条是死路?”我看着在流动的他的血,看上去,也许现在已经不到四个小时了。
他仍旧在沉思,我想起来一件事,便问他:“你刚刚说听到有人的说话声?你确定?”
他点点头:“虽然极其轻微,但我确定,那不是齿轮转动的声音。”说着,他重新趴在地面上,屈起两指,开始在那个转盘上敲击。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们听到了自下而上传来的回应声,对方应该有很坚硬的东西,所以回应的敲击声这次能比较清楚地听到,闷油瓶仔细听了听,然后对我说:“下面确实有人。”
我心中一阵狂喜:“一定是小花他们!要不然这个墓里还能有谁?”
我大喊起小花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在转盘上敲击着,但可惜,下面的回应声音听起来总是朦朦胧胧,只能大体的听到他们在喊我和闷油瓶的名字。
果然是小花他们,我们都有点激动,但是这个转盘明显隔绝声音的效果比较好,我们想要进行个完整的对话实在不易,就在一筹莫展之时,我听到转盘旁边的土地下面,传来了一声闷闷的声音,还吓了我一大跳。
闷油瓶转过头来:“听声音应该是他们在用电锤钻孔,这样就可以说话了。”
我俩在旁边等着他们把孔打好,在这个过程中,闷油瓶一直在认真地盯着我的脸,好像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我问他:“小哥,我怎么了?”
他却只是摇摇头,依然还是盯着我看,说实话,此刻我真怕他这样不说话只这么看着我,因为总觉得他心里面有事瞒着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巴掌大小的洞被从下面打穿了,我听到小花的声音响起来:“吴邪!是你俩么?”
我和闷油瓶赶紧趴到那个洞面前,下面有手电筒的光亮,我们借着这光可以看到,小花正骑在黑瞎子的脖子上,他的脸就在这个洞口的下方,正眯着眼睛往上看。
“大花!”我一时激动,连这个名字都喊出来了,“我就知道你们没事!”
“你俩现在怎么样?”黑瞎子也在下面大声问道,“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可是小哥的脚受伤了。”我转过头去看了看闷油瓶,他依然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就又转过头去对他们说,“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小花道:“你俩掉下去之后,那个陷坑竟然落了下去,原来的位置上又重新弹出了那种翻板。后来我们一合计,眼看子时就要过了,必须得通过这条路,那样咱们还有可能在最后的目的地相遇,否则的话,我们很有可能会走向不同的方向。所以最后我们想了个办法,从墓室的上面过去,我和瞎子没事,小杜为了照顾我受了点伤。当我们通过那条路到了另一间墓室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整座墓都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构造,按照时辰旋转到不同的方向。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差一点这条通路就要被堵死了,幸好我们走了过来,没想到让我们找到了通向这里的路。”
我听了,又对黑瞎子道:“你们这一路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和小哥倒是有不少发现。”
说罢,我就对他们讲了我们一路看到的东西,还着重问了一下,这种用大脑铺路的行为到底是哪个变态、为了什么而做的?是不是一种仪式?
听完我说的,黑瞎子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小三爷,我们刚刚来的路上,看到了许多壁画,画的应该就是这墓室里的场景。”
“你说说看……”我催促道。
“那些壁画上画的是乌布林的生平,其中有几幅壁画上画了一些场景,许多只剩一半脑袋的人跪拜他的尸体,他们的大脑被取出来,散落在地上,铺满了整条道路。然后乌布林的尸体通过这条路被装进棺材,由一只奇怪的鸟驮着往天上飞去。照你说的来看,我想那架梯子,应该就是通往乌布林尸体的地方,而那些人脑,道理应该类似于咱们说的‘养尸地’,只是这些东西养的不是尸体,应该就是乌布林大脑中的那个记忆金球。”
黑瞎子说完,又对闷油瓶喊道:“哑巴,先不管什么记忆金球还是银球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我们刚刚研究过这个墓里的构造,我觉得依你对各种机关的了解,你应该比我们更明白。这座墓是在不断旋转的,如果没有人来打扰墓主人,一切都会按照每天的十二个时辰来依次变换,可一旦有人进来了,触发机关,造成哪怕一点的不同,都会有很大的改变。而这种改变,就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和小三爷的,我们刚刚看到的最后一幅壁画上画了什么。”
黑瞎子刚要接着说,闷油瓶却突然说了一句话:“等等,没有时间了。”
我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个转盘上,竟然只有一个格子还没有染满他的血迹,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着那架梯子,它竟然已经离开地面近两米的距离了,而那个大洞,也比刚才愈合了更大一块。
我的心慌了一下,可闷油瓶却在这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用他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眼睛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
而他最终只说了一句话,可这句话,却是如此的直接和坦率。
他吻过来的同时对我说:“吴邪,我好像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