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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流泪的山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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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浪和骆宴山不得不从,于是三杯酒下肚后往洞房飞奔。
留下慢慢挪动步伐的鬼见愁朝着男人的背影轻笑。
“脱脱脱脱脱脱脱!!!!!!!!”一群山匪在洞房门口起哄,当阮浪和骆宴山赶到时,只看见所有人轰在洞房外,而屋内是红烛微动下映照出的一男一女的身影。“脱脱脱脱脱脱脱脱!!!!”
李静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脱就脱!”说完唰的一声扒掉了自己的衣服!
“太保!我们要看新娘子脱!你脱是要给谁看啊~~~~~~~~~~~”。
“好啊!你们要看我脱还是她自己脱?”
“不要!”花庭芳的声音传了出来,灯火只映照出她护住胸前的影子。
屋外人声鼎沸,屋内狼心似铁。“不要?那只好我来脱!”
晃动的烛光暗示着屋内空气的流动。李静天在微火中扑向新娘子,却屡屡被逃脱。
刺啦~~~~~~~~~。
衣角被扯破的声音在空气中非常刺耳,可是山匪们却听得无比激动。
空中飞起的破布屑,看得众人心痒难耐。
“轻点儿!”花庭芳的声音。
“急什么娘子……”
李静天在卧入软床的姿态中弹指将微弱的灯火扑灭……
洞房里轻声私语,洞房外口水直咽。众人见已入正轨留下也是独惹心痒,于是一哄而散各自寻欢。
再说刚才飞奔过来的两个人。一个醉倒在院子里无人理睬,一个在暗夜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梦中仙。中招后昏昏沉沉却完全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
留在院子里阮浪虽然倒在地上,可是脑子却清醒得抓狂!
煎熬的人又岂止一个?
被拖回地下密室的骆宴山,迷糊中看见一个高大稍黑肌肤袒露的身体朝着自己走来。
“你下了药?”
“不过是点儿催情剂……”
干!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骆宴山忍不住骂。他居然被山匪头子霸王硬上弓!
据说被鬼见愁看上的男人非死即伤,她强悍的功力会让男人失去应有的功能。
若不是被花庭芳的事冲昏了头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放浪形骸的叫声充斥着整个地下酒窖。鬼见愁从未获得如此快/感。
她的夫君就在楼上为她守住房门。
他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
对于骆宴山来说,除了苏红玉,所有女人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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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哥成全!”
“说的什么话,是大哥多谢你成全!”
四目相接,言深意透。
“彼此彼此!哈哈哈哈……”
“一万石桐米全数奉还,你姐夫送来的银两大哥我分文不取。”
“爽快!小弟就喜欢大哥的爽快!”
李静天望着正被运下山装车的虚弱男人露出同情的颜色。
而他的新婚“娘子”正被他怒火中烧的姐夫请上马背。他怎敢不乘机火上浇油?
“姐夫,还是小弟我来。”
马车上。静得可怕。
一个是被女魔头吃干抹尽;一个看着“娘子”被吃干抹尽;
一个把别人的“娘子”吃干抹尽;一个“重婚娘子”被怀疑吃干抹尽。
眼看就要到了家门。李静天终于打破僵局。
“我的姐夫绝顶聪明,总不会和小弟玩过河拆桥的把戏吧?”
“一千石我已经命人运到李家。”
狐狸眼机灵一转。“少是少了点……看见庭芳的份儿上就算了。”
若是普通人早已被阮浪的眼神杀死。
“怎么!还要我跟你跪下道谢吗?”
李静天也不多闹。毕竟他昨晚“睡”了“未来姐夫”的小娘子。
于是笑嘻嘻地撩开车帘子准备下车,手却习惯性地拉住了花庭芳。
“我的错我的错!还以为真是自家娘子!……不过我想庭芳嫂嫂不会忘了昨晚的海誓山盟吧?你欠我的债可不准赖账哦……”
花庭芳双颊煞白。
回家的车轮在不停地滚动,骆宴山的拳头被自己握出鲜血。
车上仍然静得可怕。直到花庭芳开口。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人回应。
“是真的。我们只是演戏。”
四个紧握的拳头稍微放开,但在不经意间又再度握紧。
有一件事花庭芳不明白。男人的屈辱一旦烙印,对方不见血,绝不归。
桐米回来了。阮府和桐城欢天喜地,大肆庆贺!
桐城都在传扬阮家大少和骆总管的威名,而第一功臣花庭芳却背负着在大难临头时背夫出逃的恶名。
“青楼出来的就是与众不同,居然还厚着脸皮敢回来?”
“真不知大少爷是英勇还是窝囊……”
“我看跟大少爷无关,真正的功臣一定是骆总管!”
流言蜚语络绎不绝地在桐城飞舞。已经不问家事的阮杜氏终于忍不住召见新媳妇。
“等一下!”
花庭芳先走到阮杜氏最钟爱的山茶树前摸摸泥土的硬度,仔细看了看叶片后,提来一桶清水浇上整两勺。
“紫衣姑娘。定是其他下人不知道这树的性子多加了花肥,麻烦您多留心照看。”
紫衣上前看了看,连忙点头答是。她是阮杜氏最贴心的丫头,这几日老夫人身体不好家里又忙成一团,一疏忽就忘了管理门前的茶树。
“多谢夫人,我会留心的。”
她终于见到了阮杜氏。那个从小待她如同亲身闺女的老妇人!
怎会如此清瘦?花庭芳仔细看她房中的陈设,怕是这些日子吃斋念佛给误了。
“娘!”一出口才觉得自己失了分寸,“请您多保重身体!”
“姑娘不必客气。娘不敢当!叫老身一声夫人我还受得起。”
“是。老夫人。”
她的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无关乎对待她的态度。只觉得如今的阮杜氏实在凄凉。
“老身已经是进了半截黄土的人了……也不想跟你绕弯子。离开阮家,我会给你另觅去处的。至于你今后的一切吃穿用度全算老身的。”
花庭芳闻言,眼眶已经湿润。“我会走的……只是还不是时候……”
她并非谎言,但在阮杜氏眼里就是狡辩。
“听骆总管说此次桐米失而复得你是最大的功臣?就算如此!老身感激涕零甚至可以给你下跪!但不要妄想当浪儿的夫人。就算他有一天鬼迷心窍认同了老身也不准!我的儿媳,永远只有苏红玉一个!永远!”
阮杜氏神情激动说完便开始不停咳嗽!急得一旁的紫衣不知所措!
“老夫人!您是绝对不能生气的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花庭芳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她心底的是感激,看到的是无奈,听到的是感动!可是怎么说得明白呢?没有人可以理解花庭芳的眼泪。
“别跟老身耍一哭二闹的把戏。是不是想告诉我他爱你,或者你爱他?鬼话!”阮杜氏定下心来,“你就回答老身,走,还是不走。”
花庭芳抓住阮杜氏的手被一掌拦开。她绝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是个背信弃义之徒!
就算是。她也要拨乱反正。
“我现在不能走……真的不能走……”
“姑娘你怎么这般不识抬举!老夫人这般求你跪你,就算你不念此也该想想她的身体!”
“紫衣你不明白,我不能离开他!”
花庭芳的嗓子被烈火燃烧般疼痛!她无法说出真相。
“既然如此!”阮杜氏决定不再给纠缠她儿子的坏女人留一点余地。“以后浪儿赶你走的时候,你自己忍不住要离开的时候,休想从阮府带走任何东西!”
“老夫人!庭芳会走的,有一天庭芳会走的!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要……”
“把她给我拖出去!”
“是!”
山茶花在流泪。
可是种花的人却看不见。
山茶树在流泪。
可是种花的人不知道原因。
恼羞成怒的阮杜氏终于决定不再让花庭芳在这个家为所欲为,也再不能让桐城阮家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她的儿子必须觉醒。阮峰和李景儿根本不可能撑起家门。
她提笔而就,写下书信一封交给紫衣。
“日夜兼程,必须把人给我接回来。”
她保存的最后一颗棋子。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