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零叁|白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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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睁开眼，视野所及处仍是一片漆黑。霍璃心中一紧，想站起时却骤然有一片白光打下，刺得眼睛生疼生疼。众人这才发现霍璃已醒。她低头，抚摸着木鸢打磨得光滑的表面，心中有疑惑，却偏偏不想开口。
从头顶上方传来浑厚嗓音：“口令。”
驾驶着木鸢的班大师从容答道：“兼天下，爱众生。”
又接道：“赴汤火，蹈利刃。”
——这便是在墨家了。
光线抽成蒙蒙的几束，温和地笼在身上，天明月儿凑在一起讨论上方的箭阵去，端木蓉却沉声道：“霍姑娘，你究竟是何人？”
“韩人。”利落答道，于是看到他们蹙起的眉眼，又接了一句，“我想盖先生应是清楚。”
黑暗中，端木蓉快速掠了盖聂一眼，果没再追问，只道：“你的病，生的古怪。”
她也是韩人，照这情形看与流沙一众是旧识，但又敌对。赤炼说是旧疾也应没错……
“没什么。”霍璃云淡风轻地敷衍了句：“霍氏的孩子都是这样。”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似乎看到盖聂收紧了手指。
于是又想说些恶毒的话，可从嘴边溜出的话语却是这样：“发作的时间与强度倒是不定，发作得要强些……我姐姐就是死于此病。
“她死之前，想让我跟一个人说——是因为霍氏宿命的病，不是因为他。不要自责。
“她不后悔。”
霍璃极缓慢地说完这些，眼中空茫茫的什么也没有。渐强的光线游弋着爬上眼瞳，形成了明亮的高光，将一点无所适从的软弱掩去。
这是一个杀手的软弱。软弱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连自己也看不到的地方。
听见月儿的声音：“这是墨家最隐秘的要塞，墨家弟子心中的圣地。”于是霍璃懒洋洋地问：“这样的地方，带我这个陌生人去可以吗？”
班大师淡然道：“有谁会派这么一个弱不禁风、随时会晕倒的小姑娘来破坏墨家么？再者说，墨家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霍璃勾了唇角想要反驳，可又想到自己近日来的确是晕了两次，这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偏偏都在这时出现，想来也是天意。
——功夫不是最好，心思不是最繁复，随时会发病的柔弱模样，这都是对一个杀手最好的遮掩。
也不再说什么。
光线渐亮，密集成一束。木鸢便向那光源驶去。继而，大片大片的深深浅浅的青黛晕出的图画映入眼帘。
稀疏几丛草叶，期间缀以不知名的白色小花，绵延至水边才茂盛葳蕤起来，蒙络摇缀。水色清透，一眼见底，齿轮嵌于其中运转着，牵引着吊起的锁链。山壁映着波纹水光，又添几分灵动。
霍璃站在墨规池边不经意地听着他们谈论这池子的来历，看到水中映出的自己面无表情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大对。习惯性抚上耳坠，这才发现了不和谐的因素——隐在冷玉流苏中的纯白色翎羽变成了暗红的颜色。回想来时的各个场景，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没过多久，盗跖来接他们一行人，上云艇、过机关通道，去往内城的途中除了天明出了些意外，其他都顺利，至少比霍璃想象中的顺利多了。而他们中途又打听到大铁锤要和一个少年比力气，要去看看，霍璃以身体不适推辞了，说是想一个人走走。询问了休憩房间的位置便和他们分道扬镳。
【——零叁|白黑——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零叁|白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