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仙剑]何踪》安月夜

70、大婚前奏

　　欧阳少恭领着苏诺在琴川转悠了好一会，没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人上前来打招呼，并或含蓄或直接地询问他与苏诺的关系。而欧阳少恭也大方地告知，他与苏诺即将成婚的消息。
　　一时间，欧阳少恭与苏诺将要在青玉坛大婚的消息在琴川众人的努力下，瞬间传了个遍。
　　街上的大妈大姨大婶大姐大姨夫……等等等等人物，都来给欧阳少恭道喜，顺便夸赞了苏诺真是个水灵的姑娘，以后你们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什么什么的话语。让苏诺一时间大为感慨，这欧阳少恭果然会做人。
　　“多谢严大娘，如此，红烛罗帐之类的物品，少恭便后日前来领取。这是定金，严大娘收好。”欧阳少恭从身边的囊包中掏出一锭银钱，交予对面包着布巾、满脸笑容的大娘手上。
　　严大娘摇头，将欧阳少恭手上的银钱给退了回去，并道：“少恭，你也太客气了！大娘从小看着你长大，你都算是大娘的半个儿子了！更何况，平常我们家有个什么事，你哪次不帮忙了？这次你大婚，大娘决不能收你钱，快收起来！”说着，还连连摇头，作势要赶他们走。
　　“这……”欧阳少恭皱眉，可眼中却是不折不扣、掩饰不了的笑意。
　　苏诺见严大娘的态度坚决，欧阳少恭也并不是那么固执的一个人，便上前一步，对着严大娘盈盈笑道：“大娘，我们便不再推辞了。多谢大娘，喜酒那天大娘定要来喝上一杯。”
　　严大娘一听，立刻将目光移向苏诺，不禁连连点头，口中笑道：“还是苏诺闺女懂事！哎哟，我家那小子怎么就没这个运气遇到你这么好个姑娘？”说着，又对着欧阳少恭一副看儿子的目光，“不过也是，苏诺姑娘也只有像少恭这样的，才能叫……那叫什么来着……郎才女貌！”
　　“咳咳……”苏诺被夸得脸一红，都不好意思再去看严大娘。而欧阳少恭则笑语晏晏地看完这一互动之后，才良心发现地在苏诺阴狠的目光下前去解救。
　　“大娘，那我和诺儿就不推辞了。少恭和诺儿也将大娘看做自己的娘亲，请大娘到时务必前来喝一杯酒水。”
　　“这是当然的，当然的~”
　　如此这般，欧阳少恭与苏诺在忙活了一天之后，将婚宴上将要用到的东西基本上都办得差不多了。平常人在一天之内自然是弄不完的，可也亏得欧阳少恭在这的声誉好，再加上苏诺看着也讨喜，琴川的人们都争相帮着他们忙活，省了不少事。
　　而算来算去，到底也还差了那么一样东西。
　　喜服。
　　琴川之中，谁家的缝制手艺最好？随便拉上一个人问一下，都会给出最完美的答案。
　　自然是方家的二当家，方如沁姑娘了。
　　欧阳少恭对这大婚的重视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因而，他想也不想，在办妥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之后立刻拉着苏诺前往方家寻找方如沁。
　　到了方家，方二姐早已听说了他们二人的事，满眼含笑地看着这对即将成婚的新人，那是越看越欢喜，越看越顺眼。
　　真要严格说起来，自小丧母丧父的欧阳少恭，还真是琴川的各位父老乡亲看着长大的，其中以方家二姐为最。据说方兰生从小就喜欢黏着欧阳少恭，两人是打小的青梅青梅。要不是因为后来欧阳少恭拜师前往青玉坛学习，说不定他们就会一直相伴着长大直到今天。
　　方兰生直接视欧阳少恭为兄长，而方如沁也视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为自己的弟弟。
　　因而，欧阳少恭和苏诺一进入方家，都还没说上什么，就被方家二姐的一连串话语给弄得忍俊不禁。
　　方二姐果真不愧是从小把方兰生这个毛孩子拉扯大的，一出场便气势全开，拉着那两人絮絮叨叨：“你们二人来得正好，你们不来我也还正要派人去寻你们。这次你们大婚，喜服可不准找别家做，二姐都给你们包了。正好兰生和孙家小姐一套，少恭你与苏诺一套。说起来还真是……兰生这臭小子，就是没少恭让人省心，离家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前几日听说回来了一次，却被孙家给请了去。”说到这，方二姐不禁叹了一口气，话语中满是忧愁、却也含着欣慰等等复杂的情感，“兰生这孩子……也到年纪了。不过到底是个臭小子！居然敢给老娘逃婚！！”
　　苏诺和欧阳少恭相视一笑，默默地听着方二姐在那抱怨完，之后方二姐留他们用晚膳，二人也并未推辞。一番宾客尽欢的晚膳过后，欧阳少恭与苏诺谢绝了方二姐住在方家的请求，二人在月色下，慢慢地相携着离去。
　　是夜。
　　风清月朗、明夕何夕。
　　苏诺看着天空的圆月，不禁感叹又是一年过去了。想起去年的那个时候，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月色，她和欧阳少恭就这样，两人一起回家。一路上静默无人，只有晚风吹奏、薄月相伴。那时的心绪却不似现在这般美好平静，那时候的他们……似乎还会时不时地想到曾经的苦痛、未来的磨难。
　　而现在。
　　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
　　一伸手，一握住，就是他。
　　要和他大婚了。
　　只要这么想着，便是幸福。
　　满满的、温暖的、抑制不住的感情就这么晕染了开来。溢满了心间，灌溉了全身。
　　幸福，就这么触手可得，让苏诺硬生生地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
　　好久……真的过去太久了。
　　从欣赏、到爱慕、到迷恋、到喜欢、到爱。
　　这是多么不容易。
　　从相伴、到分离、到相寻、到相守、到相携。
　　他们一步步走到今天，有谁可以理解、有谁可以比得上。
　　她苏诺，可以毫不愧疚地说，她是这世上，最爱欧阳少恭的人。
　　天上地下，大千世界。
　　只有她，配得上欧阳少恭。
　　能和欧阳少恭相携一生！
　　手，从未分开。
　　湿濡的触感，显示了两人小小的紧张。
　　在同时又觉得好笑，他们都已经活了那么久了，到现在，居然还会紧张。
　　这是……近婚情怯？
　　真好笑。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欧阳少恭闭上眼，静静地往前走着。
　　他不需要睁眼，也不必睁眼。
　　只要手中握着这双手，他就能将自己的命，全心全意地交给对方。
　　毫无怀疑、毫无芥蒂。
　　也许现在，就算苏诺说她要他的命，大概欧阳少恭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吧。
　　因为他相信，他死了，苏诺也不会独活。
　　他不在了，苏诺还有什么理由和信念，再活在这世上？
　　脚步一顿，欧阳少恭对上苏诺疑惑的眼神，嘴角溢满了笑意，将对方摆正，从怀中掏出一根簪子，斜【河蟹】插在那满头乌发上，一串细小的流苏在白色的纱衣下摇晃，直至停止。
　　苏诺红了脸，伸手想去摸，却被对方给拦了下来。瞪了对方一眼，嗫嚅着张口想问什么，对方却先开口了。
　　“簪子不好看，可是配上佳人，它却因着佳人的姿色，而变得独特了。”
　　鬓中的簪子是檀木的，稍微一走路一缓头，就能感到耳畔的流苏摇摇晃晃。
　　不烦人，而且，觉得很欢喜。
　　“哪来的？我今天可没看到你有买这个。”苏诺心满意足地再次握上对方的手往前走，一双明眸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欧阳少恭摇头，笑而不语。
　　苏诺挑眉，也不再追问，而是絮叨起了别的。
　　愿得一心人。
　　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