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章 朱门血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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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傀儡娘娘甚少遇到对我口味的人，丫头你不止对我口味，而且非常对。”老妇人那双平和的眼中透出点点的惊喜和欣赏，开始认认真真地将素衣从头到脚地审视起来。
额……，这应该是在夸我吧？素衣搔搔耳后根，她好像也没做啥，像她这种性格的一千年后随便拉一个都有了。恩，果然穿越女猪脚有特权……遂笑嘻嘻地应承下来，“嘿嘿，谢娘娘夸奖。”
不过素衣忘了，像她这种心性平和的人不少，但同时又颇具唯恐天下不乱、说话喜欢说一半看着旁人团团转的恶趣味的却不多。
事实证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傀儡娘娘也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看到她身后不远处如临大敌的两个便服衙役，心中玩心大起便迈开莲步走向素衣，同时捏细了声音让它听起来像个太监，“小丫头不若从了娘娘我，从此以后华服美食金银珠宝享之不尽用之不完。”同时还颇加强气氛地纤手抬起轻轻捏住了素衣的下巴。
果然，张龙赵虎两人听得傀儡娘娘如此说，脸色都变了变，说不清是什么颜色，但绝对不是什么好颜色。
素衣也是变了变脸色，但却是先震惊后黑线再松口气接着释然，随后微微朝天翻了个白眼叹息，“我大概明白了。”
“哦？明白什么？”正演在兴头上，傀儡娘娘将太监的尖细声音演绎得淋漓尽致，让在场的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天哪，皇帝老哥天天在这种声音中生活怎么受得了！？
“明白凶手既是傀儡娘娘却又不是傀儡娘娘了。”素衣轻轻拨开傀儡娘娘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擦掉胳膊上的疙瘩向后退了几步，笑道：“我就觉得方才两次娘娘盛怒之下留足了情，否则素衣也不会如此轻易阻滞拦截。我仔细地想了下，虽然都是以盘龙寺为武器，但娘娘与朱家庄的凶手还是有些微妙的不同。
本来我以为娘娘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才做下如此杀孽，现在看来……”素衣耸耸肩，转身向张龙赵虎走过去，“……在朱家庄作案的，根本就不是眼前的这个傀儡娘娘。”
也不管身后的傀儡娘娘是如何惊讶的表情，也不管张龙赵虎是怎样的一副惊异，素衣径直从赵虎怀里抱过一脸迷惑的珊珊，“傀儡娘娘，不止是一个人。对不对？傀儡娘娘姐姐~？”
素衣笑得十分灿烂，怀中抱着的珊珊在呆愣的傀儡娘娘和笑得开心的素衣之间看来看去，姐姐和那个婆婆说的话她一点也听不懂，大大的眼睛里全是问号。
“呵呵，这位姐姐，两位大哥，素衣失陪了。珊珊，姐姐唱歌给你听。”揉了揉怀里的小脑袋，素衣继续前行，唱着歌儿从傀儡娘娘的身边走过。
“天上的星星滴水，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黑黑的夜空低垂，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你在思念谁。
虫儿飞，
花儿追，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心碎，
不怕流泪，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这首《虫儿飞》是素衣前世时最后使用的手机铃声，旋律还在耳边，唱词却已经不复从前。
十六年了，她来到这里十六年，六岁离家，学艺十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在一点一点地遗忘从前，前世的人、事、物，她可以用笔墨记下，但曲音旋律能留住的却极少极少，只有那些简单的歌儿仍能保持着高度原版的模样。
素衣唇角勾着笑，清亮还带着微微童音的声音如溪水般透亮，怀中的珊珊听过一遍也跟着用柔软的嗓音跟着一起哼唱起来。
先前那首被她夹进催眠术的《包青天》效力已过，街道上又渐渐开始有了行人，恢复了先前热闹的景象。
傀儡娘娘，不知是何时不见的，连带着她那队行尸也不见了踪影。
当张龙赵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找不到被人群埋没的素衣和珊珊了。
以素衣的轻功身法，想要躲开两个跟踪人其实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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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不知开封府三巨头是还没散会还是又在开会，包大巨头问向展三巨头，“展老三，以你来看，那素衣小丫头功夫如何？”
“单轻功一项，老三自认已是无法比肩。刚才听张龙赵虎所说，很显然武艺要高出他们许多，只是小弟未曾亲眼见过所以高低上下无法评论。”
“那素衣丫头言行举止颇为有趣，眉目之间又颇有正气，她虽然擅闯府衙又无状坐于房上，但我觉得她这行动的背后必有原因，可不单是来告诉我们犯罪嫌疑人是谁。”
“老大是认为，她是故意用这种显眼的方式出现，并宣扬自己知道凶手这件事情，从而引来凶手找她？”公孙二当家向来都是能够最快猜测到老大想法的那个人。
包大当家笑道，“事实上，她也的确做到了不是么。虽然从张龙赵虎的转述中可以看能出这个傀儡娘娘并非是在朱家庄犯下血案的傀儡娘娘，但她的确引出了一个关键人物。”他的眼中有佩服有欣赏也有迷惑。
“看那丫头的年纪也不甚大，却有这般的才思……”
咳咳，以上这段听起来很像□□帮派高层人士聚头的片段，来自于用手指玩偶戏给珊珊讲床前故事的素衣，与本文作者真的毫无关系。
素衣没有再继续说，因为也不需要了。她摘下手指上的手指玩偶，为已经睡着的珊珊轻轻拉了拉被子。
三大巨头的手指玩偶，是她自己做的，花的时间并不算长，她对这些小东西向来很擅长。去开封府也是为了看开封七子的风采，的确并非是假。
怀念着前世的时候，她用碎布片做了一个个的手指娃娃，看着它们回忆前世的点点滴滴。爸爸、妈妈、弟弟、姐姐、姐夫、死党、朋友、邻居、亲戚……
将娃娃放到小包里，突然素衣又想到什么，把三个娃娃攥在手心里。轻手轻脚地走到窗户边，轻轻推开。
脚下微微用力一跃，再借助屋檐踏脚旋身，只是瞬息之间，她便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还是那身素浅黄色的裙衫，英气爽飒。
他还是那身蓝色白襟的衣袍，儒雅俊逸。
她并不惊讶他在这里，因为他一来她便知道了，黑亮的眼睛带着笑意，“我们这样一天之内见了三次面呢，可以算作是相当有缘了~？”
他也并不惊讶自己被发现，因为他一来便感到了一瞬间的杀气，“的确有缘。”他笑着应答站起来，擎着剑一个抱拳，“在下展昭，冒昧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眨眨眼想起他们今日虽然已见过两次，却真的还没有正式介绍过自己，素衣也抱拳笑道，“丫头素衣，展大哥叫我素衣就好了。”
自我介绍过后，素衣又像白天那样坐在了客栈的房顶上，顺便还招呼展昭，“展大哥，坐。”
展昭自然也不客气，他之前本就在这屋脊上做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了。
“展大哥你这个人还真是沉得住气，我在屋里那么说你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说的，当然是刚才那段床头故事。
“挺有趣的。”展昭不甚在意地笑笑，他相信素衣是个有分寸的人，“你后来又去府衙了？”
“我没有去啊~”素衣很诚实地摊手，三个娃娃正躺在手心里，“我摆脱两位大哥后就回来客栈做这个。”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谈话。
“我猜的。我想以包大人、公孙先生和展大哥的聪明才智，出现那样的对话也是很正常的吧？”恩，千年后，可是会出现‘脑内补’这个词的。
展昭愕然，这个女孩明明第一次与他们见面，却好像认识了他们很久。
素衣没有去注意展昭的表情，而是将手指娃娃一个一个套到手指上，“说起来，展大侠展大哥~，我不是都告诉你了要注意休息么，怎么还跑出来盯人？”说得语气之轻松，好像被盯的人与自己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
“若是别人，素衣姑娘恐怕就不会这样出来一叙了吧。”
“嗯~说得对。”素衣点点头，套在右手上的三个人偶也跟着点点头，“如果是别人，我是不会放下心留珊珊一个在屋里的。嗯~我猜，是公孙先生让你来的吧。”套在食指上的的公孙娃娃动了动。
“不错。”
“唔，果然如传说一般的公孙狐狸啊……”
展昭觉得自己被噎住了，狐狸……还传说……，公孙先生的威名已经如此远播了么……
“那么，展大哥是替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来问什么的？”
“没错。”展昭已经惊讶不起来了，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这个丫头猜不到的。
“嗯，好吧。呐~我本来呢，以为傀儡娘娘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做出朱家庄的案子，会这么想的原因你们大概也从张龙赵虎那里听到了。珊珊养病取虫花了几天的时间，等她好了之后我就听说京城的鲁大人杀害自己的舞姬，听着传言我总觉得两者之间有关联，所以就带着珊珊上开封来。
论查案，本朝没有人比得上包大人，我想先来看看是不是包大人审理这个案子，结果不止让我碰上了，两个案子之间还真的有关联。也就是说，傀儡娘娘应该就在京城，就算不在也不会离得太远。所以我故意让人发现，引人注意，让自己知道凶手的事情传播出去。
我身上带着那只血虮子，傀儡娘娘利用虫子之间的吸引和召唤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不过我没想到，傀儡娘娘的确是被我引出来了，可是却不是凶手傀儡娘娘。虽然她做老妇的打扮，但从她迈步的姿势来看，绝对是个年轻人，而且是个年轻女人。从她用盘龙丝的两次攻击来看，她的心太软，做不出那种案子。
还有，她对血虮子并不了解，虽然我对她说了我取血虮子的方法可并未告诉她我使用了极稀有的香草和极特别的解毒药，对于这一点她没有提出疑议。所以我想那个姐姐很有可能是太监傀儡娘娘的徒弟，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她来找我的目的，倒是简单明了，就是为了那虫子。我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她便把那纸包给顺走了。只不过~”素衣从腰间夹出一个纸包，颇为自得地笑道，“从珊珊身上取来的虫子在这里，她偷走的那一只，是我用自己的血喂饲的，她早晚还得来找我。”
这个素衣也真痛快，自己尚还什么都没问就全都说出来了，如果平日里审案子也能这么轻松就好了，这么想着的展昭不知是该叹还是该赞地沉默半晌，“……即是如此，素衣姑娘不如暂时住到开封府衙，若那傀儡娘娘再找来，也好有个照应。”
“展大哥，你以为，我若住进开封府衙，傀儡娘娘还会来找我么？一个都不会来了~”素衣收好纸包，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嗯~天色不早，我要去睡了。”
举起右手上的三个娃娃冲展昭点点头，素衣灿烂着一张笑脸，“展昭大侠也要赶快回去休息哦~养足精神才好抓坏蛋嘛~”说完便翻下屋脊，轻巧地一个筋斗落回屋中。
屋脊上的展昭笑笑，侧耳听着屋中不再有声音，便起身飞下屋脊，才走出两步却突然顿住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向客栈二楼的房间。
这丫头，是为了让自己快点回去休息才这么痛快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一章 朱门血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