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场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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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着事情的发展经过，看着两个长辈坐在客厅里犯愁，甚至还起了一走了之的念头。
人心都是肉做的，即使是鬼族，也是有心的。住了那么多年的家，说搬就搬，不可能不痛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还是选择了留下。
之后的事情发展并不像前面那般详细，但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你站在原地，仅仅几分钟，就已经变了几个画面。
把所有画面串联起来，你看到了整个事件后来的发展。
所有人聚集在小檀被烧死的那片空地，舞台上搭起了一幕投影，投影的影像正是被偷拍的小檀在自家后院里用鬼族的能力制出香料，于是之后小檀一家便被冷落对待。后来小檀才知道，泄露秘密的人不是碎津，而是碎津的表哥。
事情就是有那么碰巧的时候。在小檀说出秘密时，碎津的表哥正好经过，便把秘密偷听了去。
当得知自己表哥要把事情揭发后，碎津也有竭尽全力让表哥不把秘密说出，但最终仍然没成功，还让表哥更进一步地偷拍，拿出确凿的证据。
小檀父母因心生恨意，欺骗着小檀把一瓶毒药交给了碎津，而碎津则在那不久后吐血身亡，所有人都前来谴责小檀一家，又不敢真正惹怒鬼族。小檀只紧握着手里碎津送给她的那枚琉璃尾戒，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小檀的尾戒终日不离身，小檀的父母也不知什么原因双双离世。小檀孤身一人东躲西藏了一年，最后还是再次出现在这个小苑。作为香料铺的继承人，把自己化妆成另外一张脸对小檀来说并不难。
渐渐，小摊的身子也变得虚弱，大片的中毒乌黑蔓延到全身。直到被发现身份，被架在木头上公诸于众的时候，大概也是已经撑不下去的时候了。
你看完了这一切，沉默了很久。
所有的画面再一次沉淀下来，四周只有漫无止境的黑色。但你感觉得到，小檀就站在你的身后。
“这是你让我看的吗……”嘴巴张合几次，向来开朗善言的你不知该从哪里作为话题的切入点。
“这些都是你想知道的，已经过去的事。”小檀在你身后回答。
“你……你恨人族吗？”如果不是身份的不同，如果没有两族间的互不相容，他们原本是可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当然恨。”小檀的声音此时此刻显得有些空灵，“但该恨的不止是人族。”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不是由单方面铸成的错。
你转身，看见小檀脸上有着大片的黑色——那不是被火烧的灰烬，那明显是中毒的症状：“小檀……”
小檀低头摸着自己的琉璃戒指，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知道吗，我之所以会变得越来越虚弱，其实是因为这枚戒指。它里面包含着一种毒香，你大概能闻得到它的味道，而我却不能。实际上，我们全家人都闻不到气味，我小的时候是能闻得到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嗅觉就渐渐消失了。”
“但是，它是碎津留给我的，他知道我的父母要杀他，他心甘情愿地接过了那瓶毒药，所以我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他的毒戒指。”
“碎津说是他的错，是他没能阻止……大概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到，如果承认了暴露秘密的话会有什么下场吧。”
“但是我却没想到，也没有选择信任他。”
你不懂：“那他怎么还送你这枚戒指？”
“碎津意外地是一个心思稠密的人呢。”小檀转着戒指淡笑，那笑容却有些凄凉，“他一直相信，所有真相都会被人所知，所有人都能坦然相对。所以他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知道所有的事情。”
“然后，我会自责得生不如死。”
“……”你看着毒发的痕迹范围在小檀的身上扩大，已经蔓延至颈脖，往脸上爬去，而小檀却毫无所觉似地继续说着。
“碎津太了解我了，我们彼此都很了解。”琉璃尾戒套在完全变黑的手指上，小檀习惯性地摸着尾戒，“他知道，每天都活在对过去的愧疚中就是对我的惩罚，鬼族的寿命可不像人族那样短。”
“所以他才选择这么做，由他来给予我解脱。”
“但我甚至不知道，碎津给我这枚戒指，究竟是原谅了我还是恨着我。”
你看着小檀那张清秀的脸慢慢染上黑色，再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小檀热情招呼你买烧饼时的灿烂脸庞。
你心里明白得很，错不在小檀。
所以接受惩罚的不应该是小檀。
你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小檀的头发，笑得极致的温柔：“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的吗。”
小檀在你的动作下有点不解地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你。
黑色已经蔓延到眼睛附近了。
“他可是，深爱着你的啊。”
随着你的话语落下，一滴泪水在小檀眼角滑落。
“谢谢你。”
你看着小檀，在她逐渐扬起的幸福笑容同时她的身体也渐渐消失成金色的光点。
最后的光点在你的掌心消失后，你保持着温柔的笑脸，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血红，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显得尤其耀眼，映着血色眸子散发出冰冷诡异的寒意。
——错不在小檀，接受惩罚的不应该是小檀。
——应该要接受惩罚的人，是逼死了小檀一家和碎津的人。
你自己看不见，但事实却是，你的双眼变得越发深红，红得几乎要将瞳孔的金色吞噬殆尽。
——如果这是一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那么，就让那些愚昧的弱者们为自己的腐朽无知赎罪吧。
如果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你不会再客气了。
——那些人应该得到像小檀他们一样的下场。
……
………………
…………………………
你的笑容依然温柔，在此刻看起来却那么的不自然。
突然，你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双灰色眼眸，你没想过为什么能在黑暗中看到一双眼睛，但事实就是你确实看到了。
灰色眼眸一直盯着你，你忽然觉得这双眼睛十分熟悉，这份慵懒到无神的独特。
忽然，灰色眼眸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让你几乎有了被追逐的慌乱感。
一开始你还能淡定地与之对视，但后来威压感越来越强烈，你不得不选择逃跑。
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眼睛又变回来清澈的湛蓝，或者该说你从来就不知道你的眼睛有过什么变化。
你不停地跑着跑着跑着跑着跑着，体力等级上升了许多的你终于在也变得气喘吁吁。
这得跑多久了啊！！！
你咬牙暗自咒骂。
终于，就连双腿都感觉到颤抖的时候你终于开始破口大骂：“卧槽！司南你他妈的跟我有仇啊！至于追着我跑九千条街吗！！！”
你没空回头，当然也不知道追在你身后的眼睛眨了一下。
耳边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呵。”
一个腿软酿跄，你终于脸朝地，扑街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场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