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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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出战，我说什么也要占住你附近的位置。”独孤扬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军人大多相信运气，因为他们的伤亡实在太高。他这次出征，被木兰的箭帮了一把，也从此明了木兰的“运气”大半靠的是实力。
话音落地不到半个时辰，木兰就一头雾水地被百夫长唤走。
新任百夫长是位体格不算太魁梧、但精力充沛且相当精干的中年军人，当然是男人：留着胡子呢。
被叫来的一共四名个士兵，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木兰与他们都认得——其中有一位能与自己战成平手。再一想，这里站着的应该是百夫长部下最精锐的骑士。
看来又有什么危险的事了！
原来，皇帝坚持要亲自深入靠近黄龙城的地方“察看”！进入敌境，当然不能多带人。但，那是皇帝本人啊！
“陛下说了，一万骑与十骑其实是一样危险。”
木兰在心底赞同这个看法，但非常不赞同皇帝置身险境的作风！
“……所以，你们四个先去中军大帐，最后留下的十人，保护陛下！明白吗？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陛下！”
木兰心里的弦绷紧。这是……找死！真的只有十骑？！眼睛一眨，好吧，如果真是近段时间去，她至少没有月信的大麻烦……唉！
无言得跟着一名传令兵走。大家都不说话，兴奋、紧张、忐忑不安。木兰直觉自己有超过五成的把握会被选上，因为有时候自己的运气“好”得过分！
营中的军人与文吏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大量的物资、粮食、俘虏和人口需要处理，而……皇帝居然要在这个时刻自己跑进敌境！
她无法理解上位者的想法，只是计算着自己存活的可能有多大。
十骑是皇帝亲自选定的。
那个一身普通军服却难掩贵气的年轻人，她好像扫过几眼……是在赫连夏的都城吧？
“朕好像见过你，不，看见过，你两箭就压住一名刺客！是在夏都。”纤细的身材以及军中少见的细致精美的脸，加上这回能带到御前的骑士绝对都是武艺见长的，所以皇帝想起来了。
木兰从没受过见驾的训练，现在这回也没人想过这件事，她也只是低头，该回答的时候回答，不该说话的时候沉默。鲜卑人不爱汉人的那套派头，至少在他们眼里，就南朝越来越小的地方、一群越来越软弱的男人们硬摆出多大的架势，彻底就是败坏先祖的基业和威名。
最后，几十个人里选了十个。
包括木兰在内。
她的运气他娘的真是太好了。
一声不吭的，回去收拾，中军还额外准备了补给，一个时辰后就出发。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哪。
算上两名战士兼向导，十三个人都是优秀的骑士，不穿盔甲不戴长槊，但其他武器俱精良。皇帝亲身参与各个重大战事，而且一直不离开前线，因此能吃苦、经验也很丰富。
所有人不曾住过有屋檐的地方，全部是风餐露宿，三天两夜里跑了千里有余。
原来，皇帝看的是敌境内的粮食作物。
“……春耕以前两个月必须拿下，不然来不及。”皇帝一人在自言自语。
护卫的骑士一言不发。这里没有他们说话的地方，他们的职责只有一个，就是用生命保护皇帝！
皇帝突然手一招，这个方向……
木兰吓了一大跳。
“你叫什么？”
“木兰。母亲家姓贺格。”
“哦，木兰，你说，这么漂亮的坡地，种茶会不会很好？”
茶？皇帝呆这里时间越长，危险越大！他能不能快点离开啊？！“茶……不是南方种的吗？”
皇帝顿了下，突然笑开。“对，茶是南方，哪天再去看看茶田去。”
木兰只觉得额头都在冒汗。刚才一时口快说出来的话已经将自己吓得不轻，现在更不敢多说一个字。
“……走吧！”
皇帝终于放过他们，大家松了一口气，迅速排开队列，将他护卫在中间，迅速撤走。
回来的场面就不像离开时那样悄无声息了。
一大堆文武官员看得几天没休息的骑士们头皮发麻。
而皇帝只一挥手，“明天再说，今天要睡觉。统统去睡觉！你们，都回去睡觉！睡个一天一夜！”皇帝的命令有一点任性，但该死地好得不能再好了！
侯慕林惊愕地看着木兰——她居然跟着皇帝深入敌境？！不过……呃，一切看起来没事，也没有秘密被拆穿的问题。算了，这姑娘的本事和运气比他想象的更好，压根不需要多操心。
另一边，木兰一头栽倒在软垫、被褥、衣服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头，昏睡。直到第二天傍晚
幸好她不是最后一个爬起来的——如果不是非常想“方便”，她肯定是最后一个了……
嚼了一丸自家的补药，想了下，又点火弄起最后一副药。良药苦口，刚开始记这个成语时她根本无法体会，可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能理解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饭食很不错。皇帝在的时候，厨房是用了心的。她一个人住的小帐篷却仍是靠近门口的那个。
“一路上没事吧？”
“没事，就是无法睡觉。我们跑得快，未被发现过。陛下应该是去察看田地作物的。”木兰大体讲了这几天的情形，快讲完时，茶也煮好了。
侯慕林平时根本没空过来。但今天他实在想了解怎么回事——皇帝议事的场合他尚不能进入，其他人也都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当然来找木兰问个究竟。
捧着热热的茶，侯慕林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喝的是什么。茶水里加了别的东西，是一小块蜂蜜——皇帝在一处林间庄园外好玩地随手“取”走一大块，结果发现男人们都不爱甜腻腻的滋味，最后……全归她了。
“可这样委实危险至极。”
“所以我们每一个都准备好把血流干。”
侯慕林向来想得多，也许还很深吧。不过木兰没去打扰他的思考。再倒一碗茶汤，温热香醇，甜而不腻，好喝！
“木兰，以后要更当心——不仅是在战场上，明白我的意思吗？”
“知道。”如果什么都不明白，她早就完了，还能活到今天吗？！“哦，对了，以后呢……如果可能看见我的地方就就靠过来，我是说在混战之中。听说我的运气不错，很不容易死呢！”
“……”
***
独孤扬第二天才跑来看她“是否还活着”。木兰晓得他这么讲其实是在开玩笑——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应该会难过一会儿的吧。
百夫长很高兴的，因为他的部下只有木兰一个被钦点护驾，虽然不及几个被选入两个的同僚，可毕竟还有一半的百夫长部下没有一个入选的。他还随手送了她一把很不错的牛角弓。
木兰以前从没有用过这种用四个牛角制成的良弓，因为自己买实在太贵且根本买不到，而军中好的匠人们也不可能给她这样的小人物用角弓。
拉开这把角弓并不会多费太多的力量，但射出的箭又稳又远。木兰试了几下，兴致顿时极高，跳上战马——老规矩，三箭！她苦练三年连射三箭的技艺，即使营中的校武场上被另几阵人马训练阵形给占用掉，在一般空地上随便找个几十步、百来步的目标那是再简单不过。
三支铁箭，全部钉在同一段木桩上。若是靶子上，不一定都中靶心——事实上，在骑行时射中靶心主要得看运气——但各个都落在靶上。射个不动弹的人是差不多够了，不过战场上，除了死人，不会有谁立着不动当敌人的活靶子。
所以……找到百步之外的一只体形较大的鸟——让马儿跑慢跑稳些，再，一箭！
那鸟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便掉下枝头。
旁观的几名士兵都在叫好：好弓，好箭法。
木兰再次掂了掂着角弓，然后将每一支箭都捡回来。
嗯……今天晚上可以烤鸟肉吃了，可惜就是肉太少。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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