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冷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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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没人睡得着，小顺子见这一架吵得厉害，要我先回歌乐山居去。东西已是摔得七零八落，我叫小桃和小春将所有摔坏没摔坏的东西都拿了带走。
是的，就在我哭完之后，我感觉自己又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陆颖川了。回了歌乐山居，不想说话也不想动，我自认不是个脑袋不清楚的人，可在胤禟这里得了不痛快我却只想到尹唐温暖的怀抱里哭哭，听他安慰我。胤禟是让我瞬间沉醉的美酒，尹唐则是让我回味无穷的清茶。
等躺下的时候已经凌晨2点多了。拒绝了小桃和小春要陪我一整夜的好意，直到她们走了我才长呼一口气。没过多久就下起了大雨，雨打在地上的声音很大。我睡得并不好，便走到屋檐下看雨。雨水顺着房檐如同一颗颗珍珠一般落下，我突然很想尝尝没有工业污染的雨水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的原因，连雨水都是苦中带涩的。我整个人站在雨中，却只想看看胤禟现在在做什么。
我跟随自己的心，轻轻打开了院门，往山水间走去，见里面黑着灯，想是还在睡着。心情那么差，他还会去上早朝吗？我站在门口竹林处，雨下得太大，竹叶遮不住雨，全身湿透，只觉得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就一直站在那里，从全身湿透到浑身瑟瑟发抖，我感受着秋就要来临的寒意。我本已要冻得站不住，可屋子里的灯却突然亮了，之后就见小顺子从侧屋走进了胤禟的书房。不久，胤禟便从屋里走出来了，我看得真切，不光有他和小顺子，他手里还牵着一位笑靥如花的女子，那是完颜氏，我认得，曾见过他们的两个女儿，跟妈妈长得好像，那么漂亮，只有他们站在一起才像真正的一家人！
胤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终于还是让女人在他屋子里过了夜，你看，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的，几个小时之前还是那么深刻的那么炽烈的爱，现在看来又值几个钱呢？我哭了，一边笑着一边哭着往回走。什么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做不到跟府上其他女子一样认命，我只是没法宽心。我知道是我的拒绝和不可理喻把他推远了，我却做不到祝福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成了妒妇一个了呢？
那日回屋，我换下了湿透的衣裳，将它们泡在盆子里，又将头发擦干，只觉得头脑发沉，倒在床上便睡着了。待我再醒来，已是另一日的早上了。还是那样，到了卯时准要起来。习惯了早起，习惯了他在我身边，习惯了拥有就会害怕失去，如果终有一天要失去，我宁可自己从没拥有过。我看着斜靠在床边的小桃一阵心疼，想着我现在估计就是处在害怕失去的阶段，所以才不敢贸然接受、相信他。不多会儿小春进来了，她见我睁眼看她，高兴地说，呀，主子醒了！
原来我已睡了一天一夜，呵呵，也好，睡了就什么都不必想了。
从那日起，我虽没什么大病，可总是咳嗽，时不时在半夜发会儿低烧，晚上脸总是烧得通红，热得我直蹬被子。白天却又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只觉害冷。瑞蚨祥的厚衣裳及时送到了，心想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穿他们家的衣裳了，我现在混成这样子，哪能帮掌柜的说得上话，便要小桃赶紧拿银子把之前买衣服的账结了。来送衣服的是个小伙计，见我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子，心想这么多钱哪能不收啊，便都拿了去。这小伙计好生实在。
衣服都是秋冬穿的棉衣，很厚，我不禁想念起现代穿的羽绒服了，还有柔软的鹅绒被，弹力枕，呵呵。一同送来的还有几双鞋子，做得甚是好看，有平底的还有花盆底的，层层缠绕的金线，栩栩如生的野玫瑰和郁金香，嵌在其中的花蕊还是立体的。这都是我跟李老板要的样子，他还真给做成了，想是下了一番功夫。
半夜咳得厉害，常把院里的人咳醒，小桃拍着我的后背，小春给我拿水，说要赶紧找大夫给我看看，老这样拖着不是办法。我不许，只想着千万不能让胤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其实我还是保留了大部分现代女子的骄傲的，不跟人共侍一夫，尤其不想让那个人看见我可怜兮兮，好像为了他而糟践自己的样子。
我跟小春说 ，我不喜欢喝药，明天你去前门大栅栏路南，到同仁堂找乐大夫，跟他说说我的情况，让他亲自给我抓服药，再问他要些川贝枇杷糖浆什么的。
小春应了，第二天果然去了。回来跟我说，那位乐大夫特别惊讶，一直叨叨着，她怎么知道我要拿这两味入药做止咳糖浆呀，应该没人知道的啊，我这才调好呀。
之后还真送了我两瓶还没推出的止咳糖浆，要我做他第一个试药人。我吃了他给我抓的药果然见好，不咳也不发烧了，饭量也见长，便又要小春去谢他，说他这药效果明显，味道甘甜，已是成熟的药物了。据说他见我还找人给他信息反馈很是感谢，忙问我是哪家的主子，小春却调皮地说，我们主子已经嫁人了，您捞不着啦。说得老实巴交的乐显扬满脸通红，直说着姑娘，不是，不是。
听小春的描述这同仁堂还没成规模，我便让小春带了几十辆银子去赞助他，让他不要还，只当问他抓药时能多费些心，平日里他没推出市场的药物也尽管拿来，只要吃了能治病，并没什么不可。我相信他。乐显扬恭敬地跟小春说，以后姑娘或是主子有什么吩咐，尽管来，小人必当竭尽全力。
又过了半月有余，我已是能吃能睡的了，小春常跟小桃过滤了信息才拿府里好笑的跟胤禟无关的事说给我听。她没说的那些我也知道，胤禟这一个月每天都到不同女人的院子里留宿，又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还又领进府里两个新人，他也是彻底纵情去了。
十月底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件大事，苏麻喇姑去世了，享年九十岁。苏嘛拉姑陪在孝庄皇后身边60年，在康熙幼年得天花的时候每日探望，教习他学习满文，待他有如亲子。在孝庄皇后去世后又陪伴了康熙18年，为让苏嘛拉姑有所寄托，康熙让她亲自抚养了皇十二子胤裪，胤裪待苏嘛拉姑如同祖母，在她的教育下，胤裪谦和明理，宽容大度，且博学刻苦。最为重要的是，苏墨尔教会了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他是康熙诸子中少有的几个没有牵连进雍正夺嫡斗争中的皇子之一，且因他优秀的政治头脑和才干而日后被雍正及乾隆重用。
所有成年皇子都参加了苏嘛拉姑的出殡仪式，苏麻喇姑灵柩停入殡宫后，皇子们都各自回府了，唯独皇十二子胤祹却提出要求说：“姑妈自幼将我养育，我并未能报答即如此矣，我愿住守数日，百日内供饭，三七诵经。”康熙感念胤裪的这份孝心，便也准了。
记得我在现代也是去过苏嘛拉姑的墓地的，这座雍正年间建造的古墓早已被人盗过，墓中只有苏嘛拉姑的一罐骨灰，我为她对主子的忠诚深深感动。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冷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