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五章 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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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清！你住嘴！”我忍不住大喝，转而对天儿道：“现在我不在皇宫，只要我想走就一定能走的。你不用再顾忌我和岚湮，天儿…走吧…”
“姐姐…”他看着我，又看看蓝清，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打破了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报告将军、主帅，根据我们埋伏在临昭的探子所述，夏夕公主暂时回国了。”
“哦？可确信？”蓝清脸上看不出丝毫高兴。
那人思考片刻，万分坚定地答：“确信。”
蓝清看向我，眼里有些微轻蔑：“奈渊，你的任务能不能完成？还是…要我助你？”
“不必！”我咬牙切齿道。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夏夕公主曾为岚湮挡了一箭。你和岚湮…这么久没见，他的性子…我想你比我了解，只怕…他和公主…现如今，公主竟然抛下战事，回国去了。这回去的原因，不知…是为了什么呢？”他依旧冷冷看我。
岚湮…和夏夕…
一刹那想起那天，他坐在马上，对我报以歉意一笑，有礼且疏离。是否，你的心也正渐渐与我远离？
“还有，夏夕公主不仅貌美如花，更是有勇有谋，万千男子都不及她一个。有她在临昭，恐怕要棘手得多，你确定不要帮手？”蓝清淡淡笑着，却让人感觉脊背一寒。
“你！别说了！”看天儿的头低得越来越深，我打断他，“天儿…”
“姐姐，你回去吧，其实军营的警戒在将军的布置下，很是严密。恐怕你一进来，他就知道了…”他看看蓝清，后者不说话，等于默认。“能为皇上效力，我…很自豪…”他看见我的眼睛里出现水光，急切的说：“真的，而且，这里有很多人，好热闹的，我一点都不孤单。还有…姐姐，我现在是先锋哦，好多人都要听我的话，可威风了，没人敢欺负我的，你放心好了…”他手舞足蹈，显得很高兴似的。
“天儿…”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我…到底来做什么？
他停下来，喃喃道：“你走吧，姐姐…”头无力地下垂着。
我万分痛心地把这个一心为我的人抱在怀里，其实他已经比我高了，但是还是紧紧地拥住我，身子不住颤抖。一直噙在眼里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他的肩膀。“天儿…你长大了…但是，我多么希望你还是那个喜欢往铁匠铺跑的孩子…”
“姐…姐…”他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情绪。
我打断他，道：“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若是…忍不下去了…一定要走…”我把他从怀抱中略微推开一点，抚摸他的脸，道：“我、岚湮和你…一定为了能一起生活在努力。不要忘了当初那些日子，我们…是一家人…”
他的泪一下子涌出，且越哭越汹涌，声音渐渐不受控制，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蓝清的眉头皱的愈发深了，不等他开口，我转身向帐外狂奔了出去，身后的哭声越来越远…咬住嘴唇，用手捂住嘴巴不让声响溢出，不想身后的人听到自己的无奈和不舍，让他伤痕累累的的心再添疼痛。泪水肆意冲刷，仿佛要把心中的东西也化为液体流出体外。
蓝清安排了人把我送到了临昭。
从战场回来，我就一直处于浑浑噩噩之中。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是什么人。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向正上方，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一吃就吐。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喂我喝药，可是我根本吃不下，全都呕了出去。那人还不死心，用麦秸做成的吸管以口度给我。我强睁开眼，眼前金星乱撞，勉强看出是锦儿。
她双眼含泪，哽咽着说：“姑娘…喝点药吧，喝了就好了…”
我虚弱的笑了笑，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姑娘…”她的泪流的更凶了，“这个花爷，怎么不见人影了？不要他来的时候来得倒勤快，现今出了事，反而不见个影儿…”
我吃力地张开嘴唇，却是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眼前一黑，意识已离我远去。
再睁眼，身子丝毫没有倦怠，眼前也不是雕花梨木床。站起来打量，却是花瓣轻舞，柳絮纷飞。不知怎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沿着河岸漫无目的地走着，呼吸着空气中传来的淡淡清香，步履轻快。前方的繁花重叠之中，似乎有两个人影。我快步走过去，藏在了繁花之中，竟是当起了偷窥之徒。
“是这样吗？看看…怎么好像不对啊？”十分轻快可爱的声音，很熟悉，却又有些不同。是那个美人，但是入梦这么多次，从来没有听过她这么欢欣愉悦地说话。
“哎呀！你真笨！第几遍了？”不耐烦似的，可以想象声音的主人一定皱着眉头。轻佻却温柔地假装苛责。
忍不住探出头，两个红衣服的人儿，靠得很近，埋首在捣鼓些什么。重重叠叠的花朵，压塌了枝条，似乎也凑到了他们跟前看。两个绝世风姿的人在如此美景的映照下，依偎着彼此，连那些花儿仿佛也感染了他们的笑意，轻轻摇动。时间仿佛就此停住，只剩下清风吹动彼此的黑发，纠缠、飞扬。
看着他们，心底也不禁变得柔软，眼睛…慢慢闭了起来。
“唔…”眼皮似有千斤重，睁开之后，是熟悉的雕花和藕荷色帐子。
身子经过花倾城的照料已经大好。据他说，这是以前就落下的病根，再加上情绪剧烈起伏，才会一下子爆发。“不过，有我这个神医在身边，就算你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我也能把你拉回来。”他信誓旦旦地说。
我知道他是宽慰我。幼时经年累月的劳作，已经把我的身子弄得格外单薄。再加上那次的杖责，更是雪上加霜。才过不上几日安稳日子，就发生巨变，岚湮遭此大劫，我又被囚禁在莫负身边。每日在煎熬和愤恨中度过，折磨着我的心力。后来怀上莫负的骨肉，更是让我手足无措。小产之痛，无疑把这副残破的身子再一次置于危险之中。
上次和岚湮在马上相见，让我回来之后不支昏倒，就是身体发出的警告吧。现如今又变成这副样子…恐怕时日无多。
据锦儿说，我昏迷期间，那个黄公子遣人来探望过几次。我醒过来调养的时候，他还亲自来寒月楼看我，但被我回绝了。越是得不到的往往越好，连莫负都证实了这个道理，他夏澶肯定也适用。
果然，他打发人来询问我几时得空的次数越来越多。
这天晚上，花倾城来找我。他一进门就皱眉咒骂道：“外面怎么多了个冷面罗刹？难对付得很！一张脸能冻死个人！害我费了好些功夫才躲过她过来你这里。怎么几日不来，保护你的人变多了嘛。”
他说的隐晦，好听点叫“保护”，其实是“监视”。
“那是漓缨，晋国皇帝身边的红人。”我头也不抬，快速地从柜子里拿出“醉红尘”和两盏酒杯，倒酒。藏在屋子里好久了，终于等到他来了。
他夺过，压低嗓子尖叫：“你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啊？！还能喝酒？不要命了？！”讽刺却关心，他这人，和他相处久了自会知道，刀子嘴豆腐心。
我笑笑，道：“突然想起来那天，花花可是伴着明月和我畅饮的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花花把你的情史说给我听，我自然也不能隐瞒了。”
他没有展颜大笑，豪迈地叫好，反而摸摸我的额头，问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哪里不舒服？我…刺激到你了？”
我白他一记，只说：“你喝个够吧，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他可能看我脸上的神情比较认真，不再多说些什么，静静的坐下了。
我思考了一下，开口道：“我从小…”
就这么一直讲，从小时候受尽欺负，到长大后的冷漠防备。送春节上的三位皇子，花灯会上的美人一笑。在皓水时的诱惑托付，到皇城后来的惊天剧变。温柔的痴心错爱，霸道的狠心纠缠，邪魅的坚定不移…一丝一丝讲给花倾城听。他扮演了上次我的角色，什么都没说，只是听着。
我没豪饮“醉红尘”，只是浅浅啜着，静静说着。
“其实…我也是个俗人吧…”自嘲地一笑，“你看，说这些…希望博得同情呢…”低下头抚弄着杯盏。
“你啊！遇到什么事就喜欢藏着掖着，说出来又不会少几两肉。这些事，是该找个人倾诉的…”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膀，一副“看开些”的凛然模样。“对了，这对你身体也有好处，老是憋着，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我点点头，轻声道：“知道了…说出来好多了…”一时无话。“花花…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吧…”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把头别过去，道：“别又像老黄牛一样，钻牛角尖，把身体搞坏了我可不会再给你看了啊，又没工钱给我…”
我轻笑一声，点头。他看看我，终是往窗外一跃，沉入了夜幕之中。
重新点燃了蜡烛，忽明忽暗。凝望出神，明日…又会发生什么事呢？既然决定了，就早日实行吧。岚湮…我们之间的红线还连着彼此吗？
第二日晌午，黄公子又遣人来问：“姑娘身子是否大好？我家公子惦记得紧。”我倚在榻上，状似慵懒地道：“谢公子关心，贱妾已经无碍…”拒绝了这么多次，胃口也吊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收网了。
“那我家公子今晚是否能过来…设宴庆祝姑娘大病初愈？”他急急说道。
我点头，“如此，就先谢过了。双思在此恭候…”
华灯初上，一切的序幕就在此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决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