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四章 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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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的战场都是一样，充斥着尸体，血腥，暴力…晋国和临昭这一场战役持续了将近一年，两方早就精疲力竭，但是现在是争霸的关口，谁先露出颓势，谁就无缘成为天下的霸主。
现在，岚湮回道临昭，正好双方可以暂时停战，整修之后再进行角逐。
不过，就算不是战时，晋国的警戒也不容小觑，凭花倾城绝顶的轻功也不能带着我瞒天过海。他带我左躲右躲，好几次差点被不停巡逻的士兵发现，心一路上都含在嘴里，每次在危险边缘时我的心都要跳出来！
就在我的心快要不能负荷的时候，花倾城居然抛下我跑了！我一个人在马厩里，怕得不行，而且这里又臭又冷。胆战心惊地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努力把自己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里，脸埋在了手臂里。
“干什么呢？快把这个换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我猛地抬头，是花花！紧咬着嘴唇，一下子跳起来抱住了他！劫后余生的惊喜让我哭叫不已。
他让我换上一套普通的士兵服，跟着一个人走，据他说那是将军的侍从，收了他的好处。
一路上都不敢抬头，只盼望赶快见到天儿。
眼见主帐就在眼前，刚想松一口气，前面那个侍从突然停了下来，极不自然地说：“将军…”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完了，我想。
“这么慌张，怎么看见我像看见鬼一样？这是去哪里？”和以前一样默然的声音，也和他爹一样，不怒自威。
“小的看将军累得很，就想伺候他吃点东西…”声音越发不自然起来。
那人却没有说话，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足以让人发抖。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打量。然后，不容抗拒的：“把头抬起来！”
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畏缩害怕的眼神。蓝清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然后，他十分怀疑地冷冷开口：“新来的？”事先花花给我易了容。
“…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沙哑。
出乎意料的顺利，一向细心谨慎多疑的蓝清、我的大哥，并没有对这个不起眼的小兵有太多的为难，只是略问了一下就放我通行了。走过去之后，我还是不太敢相信，他就这么放过了我。忍不住回头，意外地看到，蓝清并没有走，他…一直在看着我，眼里是我熟悉的光芒。不禁笑了，原来…他竟认出了我…在这张假脸之下。
进了主帐，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案前的假寐。双脚不安分地架在案几上，盔甲也没有好好穿，把一幅卷宗盖在脸上。带我来的那人恭恭敬敬地道：“主帅，有个人来见你…”
他没有出声，那人就又唤了几遍。他似是无意识的动了动。我知道他醒着，已经有些不耐烦，这家伙，起床气超大的。
我对那人说让我自己跟他说，他迟疑了一会儿下去了。
我慢慢走上前去，心里满是不舍和愧疚。天儿，你实在是不该。看着那个沾染风霜依旧遮不住稚气的脸庞，忍不住悲从中来。
手指慢慢抚上他的脸，触手是一片粗糙。理了理他蓬乱的发，他的眉头有些微皱。实在是不忍打扰他难得的休息时间，但是我的时间…让我必须狠下心来。
“…天儿…，姐姐来看你了…”开口极为艰难地出声，轻轻推了推他。
几乎是我开口的一瞬间，他的眼猛地睁大，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说着：“…姐…姐…？”他好似回不过神来，眼睛眨了又眨。
我宠溺地看看他，笑道：“怎么？不认得我了吗…？”话还没说完，他就一下子跳起来，把我抱了个满怀，激动地喊着：“真的吗？姐姐姐姐！！”
我被他勒得有些痛了，只好拍拍他的手。他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劲的问我：“姐姐你怎么会来？我天天盼你呢！皇上怎么会放你来的？…”
我皱眉，问道：“皇上…跟你说我在皇宫吗？”
他嘟起嘴，很是不满：“嗯，他说你在宫里过得很好，若是我不努力立功的话，你就把我忘了。而且你还怀了小宝宝…咦，姐姐，小宝宝在皇宫里吗？好看不好看？…”他一连串的问题，眼里是一片闪亮。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没有开口。罹天见我满面乌云，担忧的问道：“姐姐？怎么了？”
“…天儿…凭你的武功一定能逃出去的…为什么当初不走？”我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眼里闪亮的东西有些暗淡，闷声说道：“姐夫出了事，你和他都被抓走了，我怎么能一个人逃走…”
“不是逃走，我们的家…没有了…你完全不必…委屈自己来战场，外面的山水才是你该去的地方。是不是莫负…让你来这里的？”心里有些发酸。
“不是的，不是皇上，是我自己甘愿来这里的。报效国家是每个好男儿的志愿！”他似是强调一般把拳头握紧，粗声粗气地说。
我叹一口气抚上他的脸，道：“是皇上对你说，只有你努力立下军功才能保我和岚湮不死，是不是？你不必骗我，你每次说谎都会摸摸衣角。”
他低下头，像是犯错一般，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你和姐夫给了我一个家，让我体会到家的温暖。在我流浪的那段日子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老是被人家骗…我只感觉，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如果那时不是你把我领回家，我真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了…你和姐夫是那么恩爱，应该白头到老！但是姐夫怎么那么傻，会去做那种事…”他又像否定一般，急急道：“不过我知道他绝对不是贪图天下和荣华，一定是为了姐姐！…”
我说不出话，眼里有些温润，自嘲的笑了，道：“那你去找皇上，他怎么说？”
他眉头又狠狠地皱了起来，扁扁嘴道：“我开始去了顺天府，他们没理我，我就说我是奈渊的弟弟。可是还是没人理我，后来来了一个人，就是现在的将军，他把我带去见皇上的。”原来是蓝清把罹天引见给了莫负。
“…那后来呢？他和你说了什么条件？”我继续问道。
他迟疑了一会儿，道：“他问我要干什么，我让他放了你和姐夫…”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他笑话我，问我凭什么这么命令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说若是他不放了你们，我就揍他。他笑得更厉害了，让我试试…”
“那你呢？你不会真的…”我急忙问。
他嘿嘿地笑了，说道：“他让我试试嘛，我以为他功夫很好，就…出手了…”
我真的不敢置信，“那你有伤到吗？他有没有发怒？”
他摇头，认真说道：“他武功也不弱啊，而且我出手之后就有很多人跳出来了…”他看到我担忧的眼神又赶忙说，“不过我也没有输啦，皇上看了一会儿，突然让我们别打了。然后他就对我说，要保你和姐夫不死，就要答应他的要求…”
听到这里，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我闭上眼，缓一口气说道：“天儿，我不管皇上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不要再委屈自己待在这里了，我知道你天性纯良，不适合打打杀杀。我和岚湮都没事，现在就在同一个地方。不过先下我们还不能见面罢了。但是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你现在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是你喜欢的地方，等我们安顿下来就去找你…”实在不想再亏欠了，负债太多，我的心…早已不堪重负。
“…姐姐…”他看着我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有些愣了。
“告诉我，天儿，你不开心是吗？报效祖国你才不在乎呢，这么随性的你，不会喜欢待在这个充满血腥和残酷的地方是吗？你的眼里如今没有了光芒，只有深深的受伤…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我摸摸他的头，只当他还是在家里时那个小弟弟一样。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呜咽着道：“姐姐…”只这一句就止了口，扑到我怀里，一股脑的倒出来：“我不想杀人的，这里的人都怎么了，为什么就要打仗呢？不能好好生活吗？我不想把他们赶尽杀绝的，但是…只要我手下留情，他们就会冲上来，就要…杀了我。他们的眼睛…”说到这里，他似乎看到那些满是仇恨的目光，身子禁不住发抖了起来。
“天儿…走吧，不要待在这里了…去哪里都行…”我喃喃说道。
他仰起脸，对我说道：“真的吗？…姐姐…我真的…可以走吗？但是你和姐夫…”
我打断他，厉声说道：“我们很好！…”然后又放软声音道：“走吧…看见你这样…才是真的让我的心受煎熬…”
他擦擦眼泪，眼里的光芒重新出现，道：“真的吗？姐姐…我真的可以走吗？”
我重重点头，说道：“嗯！”
但是帐外响起一个声音：“不可以！”
我和天儿一齐回过头去，是蓝清！
他大踏步走进我们，面无表情地说道：“三妹…别来无恙啊。”我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道：“大哥…”这种情况下，我实在说不出什么久别重逢的话来。
他也不再说些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罹天不能走！”
我一下子站起来，高声质问：“凭什么？！他自己要走！”其实知道他肯定不肯放天儿走的，但是…难道他没看出来吗，这么纯净的孩子，不该在战争中生存，他的眼里…满是受伤吗？让他见那么多血腥打斗…他这张白纸会被污染吗？
他不看我，直接对着天儿说道：“奈渊还会回皇宫的，她是不会和岚湮在一起了。”
“蓝清！你胡说什么？！”我大声吼道，“天儿，你别相信他，我现在在临昭，岚湮也在，他一定会救我出来的！”
“哼哼，你不顾霄墨了？你能让霄墨为你去死？还有，你敢告诉岚湮你在临昭吗？”他每次都能毁灭他人心中的希望。
天儿看着我，眼里的光再次不见了，咬着嘴唇，缓缓开口道：“…姐姐…你…”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战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