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山吹的生前回忆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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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山吹的生前回忆 （中）
山吹回屋之后，滑瓢基本上什么重要情报都没再说了。鲤伴也觉得无趣，便回了屋。
在柔和的白色灯光下，鲤伴随手翻了翻山吹给他的作业本，翻着翻着，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作业本上，一行一行隽秀工整的字，几乎写满了整个空白本子。在他错误的题旁还写有纠正的方法、知识点总结。
鲤伴的脑海里浮现出山吹那有些倦意的脸，才发现，睡眠不足这个理由不是用来敷衍他的，或许，是真的。
鲤伴合上本子，大步朝山吹的房间走去。
果然，夜已深了，她屋里仍然亮着灯光。
鲤伴又想到山吹曾异常坚定地说，她想帮他分担一些……这个倔强的女孩儿啊，他明明想保护好她的。
鲤伴拉开了山吹的门。
“啊，鲤伴大人！”山吹明显是受到了惊吓。她在给鲤伴补充笔记，注意力太集中了，都没注意到门外来了个人。
此时的山吹就像被大灰狼逮住的小白兔。
鲤伴嘴角微微上扬，就让他来当一回大灰狼吧……
鲤伴缓缓地向前迈着步子，山吹则是小心翼翼地捂着笔记本，好像是小白兔在护着自家的胡萝卜。
这次的大灰狼不想吃小白兔，想夺走胡萝卜。
山吹倒不是怕鲤伴，她只是想把笔记全部抄完之后给鲤伴一个惊喜而已，可是鲤伴擅自就进来了，大半夜的，笑容还很危险。
鲤伴放低声音，声线充满着魅惑：“乙女同学，有什么不想给我看的？”
“那个……”山吹闭上眼，她感觉自己从脸到脖子根都在发烫。
山吹手里的本子被鲤伴轻轻抽走，鲤伴笑了笑，在山吹耳边低声说道：“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好么？”
“我是在……”山吹很想辩解，但被鲤伴搂住了双肩。鲤伴的怀抱真的很让人安心，她的小小的委屈一下就被抛到了脑后。
“我知道你在帮我整理笔记，我也看到了那个作业本，但是，乙女同学，我不想看到你没有精神的样子，我想让你活得自在，好不好？”
山吹在鲤伴的怀里，点点头。
鲤伴摸了摸山吹的发帘，很可爱，像只小狐狸，蹭来蹭去的。
鲤伴松开了山吹，拉开她的柜子，把被褥抱出来，铺在地上。铺被子的时候，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终归是弄出了一个被窝。弄好了之后，鲤伴拍拍手，说：“我的公主殿下，请就寝吧。”
山吹摇摇头：“我还有一点点就写完了，让我写完吧。”
鲤伴态度很坚决：“不行。”
山吹没办法，只能乖乖爬到被窝里睡觉。鲤伴铺的被褥有点不大舒服，但毕竟是那个起居被人照顾得非常周到的少主铺的，山吹还是挺意外的。
鲤伴把山吹的长发从她背后捞出来，拿梳子梳了疏，放到盘子里，一切就像他妈每天睡觉的那样。
清澈的月光从门缝里流泻下来，在棕色的木质地板上撒下了丝丝缕缕的银光。鲤伴没有离开，他凝望着山吹的睡颜，然后侧卧在她的身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
如果说以前对山吹的感情是迷恋，那么这一刻，鲤伴觉得，他真的深深地爱上了眼前的少女，想和她相濡以沫地度过漫长的生涯。
……
第二天，山吹很早就清醒过来。早起的感觉很清爽，空气是安静的，时不时有小鸟清脆的叫声。
她睡了个好觉，以前的诸多烦心事一扫而空。
山吹一回头，吓了一跳，但没敢叫出声来。
鲤伴居然睡在她旁边……
山吹忍不住多端详了几眼鲤伴的脸庞，他的睫毛长长的，脸型很英气，有棱有角，他熟睡的样子，仿佛纯净无害的少年。可是醒来之后，就成了处处充满魅惑力的成熟男人。
鲤伴睡得也很安心，旁边有人在动，他竟然都没发现。
山吹蹑手蹑脚地换好校服，去摇醒鲤伴：“鲤伴大人，鲤伴大人，要着凉了。”
“哈……”鲤伴揉揉眼睛，伸了个大懒腰，见山吹已经穿好收拾好，迅速占领了山吹的被褥，翻个身继续睡。
“鲤伴大人，上学要迟到了哟。”山吹把门拉开，让清晨的阳光窜进屋里。
鲤伴把被子蒙过头顶，死赖着不起床。
山吹没办法了，只能去拽被子，可无奈力气远没有鲤伴大。
“所以说啊，当这家伙的老婆可是很辛苦的。”
只剩两个人的屋子里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滑瓢抓抓脑袋，正靠在山吹的书桌旁。
一瞬间，鲤伴和山吹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山吹的动作停得比较晚，所以鲤伴身上的被子被抓走了。
“老爹？”
“滑头鬼大人。”
“感情真好呐，感情真好呐。”滑瓢摇摇晃晃地走着，顺便把烟杆叼在嘴里，“吃早饭去喽。”
俩人傻眼。
鲤伴迅速站起来，几步走到门边上，大吼道：“可恶的老爹！下次不要随便进人家的屋子！！”
山吹在一旁感叹，这滑头鬼父子真是像啊……不过么，鲤伴总算不赖床了。
“嘁，没礼貌的老爹，知不知道大声说话很有损形象啊。”鲤伴扶着额头，抱怨道。但是早上真是容易发脾气啊……刚刚，脾气一下子就蹿上来了，山吹还在旁边呢。
鲤伴抬眼看看山吹，怔了怔。
山吹正捧着他的和服，脸上有两个小酒窝：“鲤伴大人，早上好。”
上学的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跟鲤伴聊天是很愉快的事，山吹发现，其实鲤伴是个博览群书的好学生，他懂的东西比同龄的学生都要多很多，可就是不好好学习，考试不及格啊……
聊天的话题中又一次出现了“期中考试”这个字眼。
鲤伴这次没有很消极地说成绩怎样都行。他笑了笑，说，为了山吹，他也要把期中考试考好。
山吹怔了怔，甜甜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中午，鲤伴、山吹、秀元三人又聚在了樱花树下。
鲤伴想到他老爹那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叹道：“秀元啊，我老爹什么都没说。”
秀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从鲤伴身上游移到山吹身上，说道：“我想他肯定提到了某个妖怪的名字。”
鲤伴想了想，说：“羽衣狐。”
山吹的心里又是一阵紧张。明明以前都没听说过这个妖怪的，为什么，在提到这个妖怪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鲤伴注意到了山吹的不安，他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道：“没事，羽衣狐已经被击退了。”
“嗯。”山吹依然皱着眉头。
鲤伴笑笑：“睡眠不足？”
“啊，不是，我很好。”山吹别过头去，不看鲤伴。
“好了好了呀。”秀元乐呵呵地拍拍手，“恋爱中的滑头鬼都很可怕呀。你爹为了追到美丽的公主殿下，竟然一口气跑到京都掀了羽衣狐的老窝。好可怕好可怕。”
“那羽衣狐和地狱之门有什么关系？”鲤伴把话题扯回来。
“这个呀……京都战役中，羽衣狐被击退了，她的很多部下也因此身亡。京都现在有花开院家的螺旋封印保护着，一般妖怪在京都不敢有大动作。羽衣狐的部下就在地狱里等待着时机，给羽衣狐找到宿体，积蓄力量，解开封印。以前他们只能小规模行动，现在地狱之门开启了，正为他们提供便利了呀。”秀元笑着，好像对京都的危机不甚在意的样子，“听说，羽衣狐的儿子，一个被称为鵺的妖怪也在地狱，等待着重生。”
“啊？鵺？如果真存在的话，我还想让他加入我的百鬼呢……”鲤伴感叹。传说中鵺是个善恶极为分明的妖怪。若鵺认定一个人是善人，那这个人会受到一生的保护。若鵺认定一个人是恶人，那这个人基本活不过一天，而且死法很惨烈。
“嘛……谁又知道鵺眼中的善恶和我们眼中的是否相同呀？”
“倒也是。”
鲤伴大体知道了接下来的危机，因为敌人还没有什么动作，他只能加强每晚的百鬼夜行，抽更多人手去寻找地狱之门的所在。
而去寻找的妖怪不是彻底消失了，就是没找到。鲤伴便不再命令妖怪去找地狱之门。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就顺其自然好了。”鲤伴正埋头写着数学作业，忽然感叹。
“鲤伴大人，又在想地狱之门的事了？”山吹静静地坐在一旁。
“最初，我也没怎么注意过百物语，只当那是人类消遣的游戏，后来没想到忽然变成真的了。”鲤伴说，“如果不是秀元到东京来，我也很可能注意不到天气变热的事。不过么，敌人一有行动，就斩断掉，也算是亡羊补牢了。”
“是呢……鲤伴大人无需担心。”
“山吹，最近总见你皱着眉头了，身体不舒服就说出来，好么？”
“没什么，我很好啊。”
鲤伴放下课本，走到山吹旁边，揉了揉她的眉心，说道：“山吹，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我在。”
山吹倏地抬头，碰上鲤伴自信满满的目光。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我在。’不知为什么，这句话深深地烙印在了山吹的心中。她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个少年的身影，他大大咧咧地笑着，对她说，小棠，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我在！
而那个男生的身影却逐渐淡去，融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山吹闭上了眼睛。
这绝对是幻觉。她大概是真的睡眠不足吧，把梦里的场景带入了现实之中……
鲤伴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担忧道：“又发呆了，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好不好？”
“没什么，大概是睡眠不足吧。”
然而最近，山吹真的回忆起越来越多的生前记忆，记忆却支离破碎的，连不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山吹想，这或许和地狱之门的开启有关。像她这样的幽灵妖怪，记忆可能被封锁在地狱的某个角落，现在慢慢释放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山吹的生前回忆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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