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小柳子

29、第二十九章

　　周末的时候，三个女人都在家里懒懒的摊着，坐在我和寒中间的谨抱着抱枕，瞄着我们，问：“今年过年你们怎样？回家么？”
　　“你呢？”我懒懒的反问
　　谨脸色有些失落难过，最后一笑而过“别说我，我是无家可归的了”
　　“也许你家里早已原谅你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又怎样”谨苦笑
　　骄傲如她，即使现在一败涂地，即使现在想家想到会哭，都是未曾动过回家的念头，她或许认为，自己再没有资格没有脸面回家了吧
　　如果是我，估计我也会像她这样做
　　“我今年不回去了”我道
　　寒看向我，我微微朝她笑了笑，她的目光里闪烁着一些话，但却没有说出来
　　“寒呢？”谨没有问原因，而是转过头问寒
　　寒摇了摇头“不回去”
　　“哎，那就是我们三人搭伙过年咯”谨笑道
　　“嗯哪，可惜没钱，不然我想去南方旅行，享受一下南方的冬天”我道
　　我的话似乎引起了些不良效果，导致陷入了沉默，我突然想起了那段我在酒吧干兼职的日子，这件事情对她们的影响很大吧，我默不作声的想
　　“不要介意那些好么？我们之间哪需要计较这么多？”我笑着推了推她们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我听着这个陌生的铃声皱眉，却看见谨瞬间惨白的脸色，潜意识觉得有事发生
　　从来没有听过谨的手机响起过，此时此刻它的出现，再看到谨的表情，我瞬间确定了这个电话的来源
　　谨在沙发缝里掏出了电话，手机还在响，我看到亮着的屏幕的那个名字，瞬间有想拿过她手机砸了的念头，我担心的抬头看着寒，寒微微皱眉，却没有什么动作
　　我克制住我的不安，看着谨
　　谨拿着手机，迟疑了很久，才接通了电话
　　“喂，千谨”对方那把有些沙哑的男声传出来
　　谨在这瞬间手颤了颤，没有出声
　　“我知道是你，好久没见了，上次你来找我了却没有出来见我，你也够义气的了，现在我还躺在医院里，怎样，有兴趣来看我么？”
　　谨惨白着脸色，我心疼的想要抢过手机，却被寒制止，寒皱紧着眉向我摇了摇头
　　“嗯，估计今年过年我就是在医院过着了，拜你所赐，杨千谨，我不得不由心的问你一句，你不是说过互不打扰了么？怎么？看到我风流快活你又心存妒忌呀？”
　　“以前你离开之前，我让你报复，我□□的站在你面前，我连刀都给了你，只要你划下去，我就是太监了，这样的机会，你不要，可是你现在却找人来报复，杨千谨，你是嫌太闲了没事做是么？”
　　“你妈的你有空老子没空你懂么？好端端的被揍了一顿，你以为感觉会很爽么？还有那晚的那个女人，你让她给我记住，不要再给我找麻烦，老子不想惹事不代表我是软柿子，这种事情不要再有下一次，妈的，杨千谨，现在我们两清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嘟—嘟—”
　　电话就这样挂掉了，我一直僵硬的身体一点点的放松了下来，忧心忡忡的看着未曾动过的谨
　　寒在此刻站起来回了房，我看着寒的背影，不懂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懂得她为什么要谨面对这样的情景
　　“呵呵….”谨笑了出来，手松开，手机掉落在地
　　我伸手抓住她的肩，却被甩开“哈哈…”谨大笑了出来，她踉跄的站起来，撞在茶几上却又固执的自己爬起来
　　“哈哈….”谨像个疯子那般的笑了出来，笑得天花乱坠
　　我皱眉，走上前抓住谨的手“别这样，谨，听到了么？”
　　“我喜欢不可以吗？”谨打开我的手，逞歇斯底里的叫
　　我一时愕然
　　谨面色惨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慌乱，紧张，无措充斥着她，她来回踱步，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最终她颓然跌在沙发上，目光紧紧盯着茶几上的一个地方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一把水果刀静静躺在几个苹果之间
　　刹那间我明白了谨的想法，我连忙俯下身去想要把水果刀抢过来，没想到谨却率先我一步已经抓到了刀柄，我慌忙抓住刀身
　　谨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冲动的抓住刀身，一个用力，抓着刀柄的她便把刀从我的手里抽出来
　　刀身划过我的掌心，我立刻感觉到钻心的痛意，我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低头一看，血已经从我的指缝流了出来，而我依旧保持着抓刀身时的动作
　　谨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愣愣的看着我
　　我忍住痛，握紧了手，看着谨，深深的盯着她，她的瞳孔倒映着我绷紧的面容
　　“刚才我并不明白寒为什么会不阻止我抢了你的电话，现在，我明白了”我直视着谨的瞳孔深处，受伤了的手慢慢垂下
　　“郑期原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你这样，一个电话而已，还没接的时候你已经惨白了脸色，值得么？”
　　“不管你们的过去是怎样，那都已经是过去了的，你这么失措是为了什么？你为他一个电话而急迫的想要伤害自己是为了什么？”
　　“你该放下他了你知道了吗？以后不管再听到他说什么，你都不应该再这样对待自己不是么？我觉得可笑，杨千谨，你让我和寒做了这么多，是要打算他一个电话你就把我们的努力付诸东流么？”
　　“他算什么？曾经骄傲的你，为了他变成这样，好不容易有了变化，逐渐恢复，为什么你还要把自己推进地狱？”
　　“杨千谨，你真的好可笑”我嘴角逐渐浮现一个笑意，带着嘲讽怜悯
　　此时的谨已经痛苦的蜷着，她不敢看我，不敢面对这一切，握在手里的刀也自然脱落，掉在了地上，掉在了手机旁边
　　掌心传递着痛楚，我看着这个女人，心感到很沉重很沉重
　　门铃声在此刻响了起来，本回了房间的寒，走了出来开门，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女神色激动的冲了进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蜷着的谨，叫了出来“小谨！”
　　谨身体狠狠的颤了颤，然后她狼狈的抬起了头，本来就未曾止过的泪水更加的汹涌，嘴唇颤抖着却什么都不曾说出口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了….”那个中年妇女冲上前抱住了谨，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有些没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寒，寒却目光复杂的看着谨，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眸恢复了淡漠，道：“待会我回来时，希望你们已经离去”
　　谨从她母亲的怀里抬起头来，神色惨白而慌乱的看着寒，寒始终不为所动，寒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然后移至我的手，看到满是血的手后她的眉头紧紧锁起
　　我故作轻松的摊摊手
　　寒走到我面前，用布简单的给我包扎了之后道“跟我去医院”
　　临走前，我深深的看了眼谨
　　伤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在包扎了之后就不曾流血，我有些不明白刚开始哪来的那么多血渗出了指缝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走在路上，我问
　　“前几天”寒一边拦车一边对我说“我打电话让他们来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便只有闭上了嘴
　　“他们都很担心她”寒淡淡的道，此时拦下了车，她率先钻进了车厢
　　坐在车厢里，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下起了小雪的世界很美，我有些感伤， “她是不是就这样离开了？”我问
　　“嗯”寒并不否认
　　是不是因为谨已经让寒失望透顶了，我不知道，记忆中寒回房间之后不久，到她父母出现，似乎一直有关联，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谨在接了电话之后的表现能够淡然一点，事情会不会就不是这般的发展，但是我似乎没有办法去证实这个说法了
　　我用没受伤的手抓住额前的刘海，靠着车窗沉默着，看向寒淡漠的脸孔，淡淡的迷茫从心底浮现，然后缠绕眉头
　　我克制不住的觉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