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小柳子

24、第二十四章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看到外面来往的车辆和喧闹的人流，我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放松和好奇，有的就是一种淡淡的恍惚
　　“就这家旅馆吧”寒直接把我们拉进一家旅馆，谨的脸色微变，停下脚步看着寒“你怎么知道这家旅馆的？”
　　寒平淡的看着谨，“我曾经来过，就住在这”
　　谨愣了愣，旋即露出一个苦涩而略讽的笑容“我说怪不得你会直接拉着我来这，原来你未曾放心过我，难道你就这么清楚我们会是这个结局么？那么，你倒不如当初直接阻止我”
　　寒并没有理会谨此刻的话，而我在一旁从未开过口
　　开了间房，三个女人
　　我靠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天空，回过头对谨说：“有没有兴趣带我走一下这个伤心之地？”
　　谨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然后她就这样忽略了我，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寒走到我身边，伸手一指，指着对面民居的一间房，道：“就是那个地方”
　　我抿唇点头，眯着眼睛盯着那个地方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看着谨，谨像是有所反应似的抬起头看着我，没有流漏丝毫的情绪波动
　　我表情相当无辜的向她耸耸肩，强迫自己的思绪稳定下来
　　三个人各自沉默的在房间里呆着，直到夜幕的降临，那个房间终于有了动静，开了灯，我靠在窗边，问：“寒你还记得那男人的样子吧？”
　　寒点头，然后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手腕上的伤疤，心里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我托着下巴，余光看向谨，此时此刻的她，终于显露出了些许的紧张和浮躁，手指紧紧扣着椅子的扶手，指甲呈现一片惨白，她的脸色也变得异常的差了下来
　　“我和你换位置”寒和我交换了位置，换成了是她看着
　　谨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寒，微红的双眼透露着恐慌和无助，她有些控制不住声线的问：“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做”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心里略嘲的道，然后微扬起眉尖，看着寒
　　寒很平静的在我们面前拿起手机，报了地址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个短暂的失声情况，谨张了几次唇，终是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咆哮了出来“你找人？你居然找人？！”
　　“不然你要我怎么做？”寒眯起眼睛声音冰冷的问
　　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痛苦的抱着头，蜷着身体慢慢的抽动着
　　寒突然笑了出来，冷漠的面容呈现着淡淡嘲讽：“放心，他不会死的”
　　至始至终我都只是站在一旁听着她们的对话，直到寒再次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我才转过头来看着寒，她淡淡笑意的面容下那么疲惫的无力，谨，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半个小时后，一个男人敲开了房门，他背着一个包，进来便是打开了，掏出一把西瓜刀，掂了掂，然后抬头看着寒问：“你需要亲自动手么？”
　　“有没有棒球棍？我喜欢那玩意”寒没有开口我便插了话进去，我走过去，直接打开他的背包，只剩下一把刀
　　“那玩意到时候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男人连看都没看一眼我，只是拿着刀掂着玩，然后看着谨，道：“你和那男人的事我也听了不少，说到底，不过就是你犯贱”
　　谨身体狠的颤了一下，寒的眉头微皱，我眉尖不自觉的跳了一下，看着那个男人，实话说，我只知道谨体无完肤的回来了，而根本就不知道是怎样的事情导致的
　　“不过，既然是凌若想要的，我也就只有玩一玩了，说实话，那个男人我也看不顺眼很久了”男人舔了舔他干裂的唇，笑着道
　　“你的话还是这么多”坐在窗边的寒终于忍不住开口，眼光轻轻的瞄了过来，在男人身上停留了一秒之后，她看似无意的看了眼谨
　　“好吧，你最大，谁让我答应了那小子要好好照顾你呢”男人把刀放在一边，舒服的坐在地上，全然不顾地面的冰冷
　　我眯起眼睛看了寒一眼，那小子…我唇角微微上扬，略微嘲讽
　　谨现在是抑不住的慌张失措，在这个已经恢复了沉默的空间里，她坐立不安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最终她忍不住朝坐在地上的男人大叫：“既然你都说了是我自己在犯贱，那你就不要来呀，干嘛陪着凌若那女人疯？”
　　“我只是帮凌若，跟你有什么关系？杨千谨，别说我看不起你，以前的那个你死哪去了？为了那个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摸样？真是可笑”男人对谨说的话，每一句都是赤果果的挑着刺说，每说一句谨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那是她的选择我们都没有权利干涉”我突然淡淡的道，“好了，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点餐吧，我们三个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谨瞪了我一眼，别过脸，明显是对我发脾气了，我懒得理她
　　“他出现了”寒淡漠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几乎是反射性的就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穿着黑色夹克衫的男人
　　“他几乎每晚都会到酒吧去喝酒，想逮他容易”男人依旧坐在地上，吸着烟，他享受的吐着烟圈“等吃了东西之后，我带你们去酒吧附近看看适合的地方，哎，那个女人，你是要出手的吧？”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肯定的点了点头“打架嘛，又不是第一次”我嘴皮子掀起一个冷冷的笑意，然后有意无意的看了寒一眼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次为寒打的架，也可以坦白的说，那是我长那么大了，唯一一次动真格的打，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不要命的打，记忆犹新，不是不害怕，而是不能害怕
　　“行，晚上我再约一个兄弟出来”男人道
　　晚上么，今晚就可以结束我这些日子以来的惦记了么，那个叫郑期原的男人，让谨变成这样，不管怎样，我都觉得他该死
　　“疯子，你们都他妈的是疯子！”谨听着我们的讨论，忍不住咆哮，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短短的一天里，失控成这样
　　“我本来就是疯子，你忘了么”寒静静的看着寒，道
　　谨哑口无言，片刻后，她忍不住失声大笑了起来，“哈哈……”
　　我在一边静静的沉默着，心里隐隐有些难过，有些沉重

　　一条黑暗的小巷里，有着烟头的光点时隐时现，我靠在墙上，手里握着棒球棍转动把玩着，看着那间酒吧门口，时而回过头看眼表现得十分不安暴躁的谨
　　“确定没问题？”先来的那个男人问寒，意思很明显，谨在这里，确定会没问题？
　　“嗯”寒肯定的应了声
　　“干嘛弄得这么麻烦，冲出去砍他几刀再走人就算了嘛”后来的男人看了看手里的麻布袋，一脸不解和不满
　　“是出气不是杀人，解决得太快有意思么？”我淡淡的回头反问
　　“人家才是正主儿，她们说了怎样就怎样吧”先来的男人手肘碰了碰不满的那个男人一下，然后看着酒吧门口，轻声道：“他出来了”
　　我握着球棒的手紧了紧，两个男人同时把手中的烟掐熄，刀拿了出来，寒在后面把指尖轻颤的谨的手握紧
　　当郑期原醉醺醺的经过这个小巷口时，拿着麻布袋的男人一下子跳了出去，把袋子往他头上一戴，男人尚未挣扎开来便被拖进巷子里，西瓜刀就这样往他肩膀招呼而下
　　“啊…！”他痛得一下子叫了出来，血飞溅出来，让站在旁边的我身上溅到了血，空气瞬间弥漫着恶心的甜味
　　我突然有些反胃，在那男人再往郑期原手上砍了一刀之后才做出了反应，我抓住一个男人的手“我不要见血，用刀背”
　　那男人狠瞪了我一眼，才把刀转过来，往倒在地上的郑期原挥了起来，脚也像踢球那般的往他身上踢去
　　我握着棒球棍，却没有了打下去的力气，我靠在墙上，回头看着寒，寒抱着瑟瑟发抖的谨，根本就没有看这边
　　“郑期原，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老子想打你很久了！”
　　“揍吧，狠狠的揍吧”两个男人血性似乎就这样出来了，坦白说，此刻的我就算是想插手也无从入手，我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郑期原痛苦的不知道该保护着自己哪里才好，虽然麻布袋遮住了他的脸，但我似乎可以想象得出来到底怎样了
　　郑期原的惨叫闷吭声不断传出来，我回过头，看着谨，谨已经无力站着了，早已坐地上痛苦的无声哭着
　　寒回过头来看着郑期原，黑暗中我只感觉到寒的目光似乎包含着太多的痛苦
　　“够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哽咽，我拖着球棍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斗殴不过5分钟，郑期原却已经痛得站不起来了
　　两个男人退到了一边，我挥起球棍，咬牙狠狠的砸了下去
　　“啊”郑期原痛得又是一缩
　　“你觉得你有资格叫痛吗？”我不再想什么别的，只是难受着挥动着球棍狠狠的砸了他几下，然后球棍被我丢到一边，什么都没说，走到寒的面前，点点头，然后把谨抱起来，离开
　　那两个男人临走前还冲回去狠狠的踢了几脚他
　　背后的郑期原又传出了几声痛闷声，我的指尖颤了颤，低头看着谨，她惨白着脸色，眼角的泪水没停过的流，下唇早已被咬破，鲜红而刺眼
　　我突然觉得这样很残忍，很残忍，残忍到好想抱着自己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