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小柳子

21、第二十一章

　　“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考虑一下搬来和我一起住”站在我家的楼下，文温柔的挑起我散落的一缕发，唇边含笑的看着我
　　我轻轻的笑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我拒绝了，文也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者不满，这个聪明的女人或许在一开始就知道我的一切想法
　　“随你喜欢”文在我额上落下一吻“我要回去了，今晚见”
　　目送她离开，我回了家
　　没有烟，没有酒，就只有沉默，我跨过门槛，看见沙发里各占角落的两人，一个人在低头玩着手机，一个人在低头玩着小刀
　　“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我笑了，看到如此和谐的场景，我的笑容竟是如此嘲讽，我并不想用刺去武装起自己，只是我没有办法去控制微讽的唇角
　　寒微微皱了皱眉，抬头看着我，她的精神状态无不告诉我，昨晚彻夜未眠
　　“昨晚你是不是在那个女人家过的？”谨突然问我，她也抬起了头，更加苍白的面容含着淡淡笑意，充满了赤果果的挑衅和戏谑，看来她昨晚依旧记得我给她的难堪
　　心情本就浮躁不堪，被谨的一个眼神激起了我的尖酸刻薄，我冷笑的看着这个酷似病入膏肓的女人，反唇相讥“就算我在文家过的，也和你无关吧？”
　　谨脸色微沉，然后她笑了，笑得轻轻松松坦坦然然“刘陌，你这个样子，比以前好玩多了，凌若，你说是吧？”她把戏谑的目光落在了寒身上
　　寒依旧在看着我，手指交叉握着手机，苍白的关节紧紧相扣，她突然松手，手机掉落在地，在这个早上显得特别突兀的发出了碰撞声
　　“你在她家过的？”寒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但是今天的尾音出现了些许的颤音，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颤音
　　面对她的询问我的手微不可闻的颤了一下，我撇过头，手放在沙发背上，一点点的揪紧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头
　　谨笑出声来了，然后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竟然控制不住的蜷着身体抱着自己不断的笑，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的道：“这是我这…辈子以来，听过最好笑的一件事了…我们…我们昨晚在干嘛…凌…若，我干嘛这么傻，陪你一起疯，等…等这个女人回来…”
　　我一时惊愕，轻咬着唇，看着寒，寒却低下了头
　　我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想起寒和谨那个吻，想起我趴在茶几上失声大笑，想起那一幕，指尖疯狂氤氲冷气，我指尖控制不住的轻颤，谨还在疯狂大笑，我收回手，不再看这两个让我心痛不已的女人
　　“我去上班了”我抓起外套穿上，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回过头对她们说：“以后晚饭都不用预我那份了”
　　“是不是应该给你收拾行李以后都不用回来了？”谨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我嘲讽的道：“我很乐意干这回事”
　　怒气在一点点的积蓄着，我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格外过分的女人，抱着手臂靠着门“杨千谨，这房子的房租还是我有份给的，你想赶我走，没门”
　　这是我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在这种充满着火药味的情况下
　　谨听罢，双手一摆，笑道：“随你喜欢”
　　我不再犹豫，出了门

　　是不是早上的事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导致晚上在这个叫be tired的les酒吧里工作，真的是tired，我端着酒送过去给客人，这桌上的客人朝我挑了挑眉，道：“新来的？”
　　这是今晚不出10人问我的问题，我依旧是笑着回答“是的，客人你点的酒”
　　酒放下，我想离开
　　她拉住我的手“哎，先别急嘛，先陪小爷喝一杯”
　　“客人你喝醉了”我无奈的推开她的手，这是今晚第七次的要求陪酒了，虽然我一次都没有喝到
　　文在吧台边上青筋突起的看着我这边，今晚她不知道怎么了喝得有点高，现在的她就像把我看成了是她的专属品，丝毫不肯让人接触
　　“什么喝醉了”这个T又抓着我的手“我注意你好久了，我觉得我有点象是对你一见钟情，你就赏个脸，喝一杯吧”
　　“一见钟情我有点不大相信”我轻笑的摇了摇头，挣脱开她的手，“要喝酒那边多的是，我就不劳烦您破费了”
　　T的脸色有点阴沉，“你是怎么说话的？”
　　“没怎样说话，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解释，但是语气依旧是有着淡淡的冲，估计本来就是不想忍的心情，在今晚这么多次的挑衅之后忍不住想要爆发
　　“你说什么？”这个T站起来，高我小半个头，酒气洒在我脸上，我忍不住退后一步
　　文已经来到我背后接住了我，问：“怎么了？”
　　我轻轻的摇头，深呼吸一口气，道：“如果是我对您的语气冲了，我道歉，对不起，但是请您清楚，我不是陪酒妹，所以请别这样对我，何苦为难我呢，打一份工也不容易”
　　“怎么回事？”郁姐及时出来解围
　　那个T见是郁姐，也没再闹事，“没什么，一场误会”她说
　　事情就这样平息了
　　文拉着我回到吧台，皱着眉看着我“你不要做这份工作了”
　　“挺好的，今晚只是个例外”我浮躁的拉着头发“你不要这样，有必要么？”
　　“没必要”文手指敲着吧台，没看我，沉默半刻后才道：“只是一直都忘了，你并不属于我”
　　“我不属于任何人的”我深呼吸着，然后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文没有说什么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没看见谨，寒一个人站在阳台外面看着夜色发呆，我看见她只穿着单衣，便拿起她的外套走出去为她披上，我柔声问：“谨呢？”
　　寒看了我一眼，拉着外套“她睡了”
　　自谨见过文吻过我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就有点反常，变得无比的嘲讽，好像我一直欠着她什么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导致她这样，也不知道她现在这样的终于不沉默了是好是坏，只是对她心疼之余，更加重了份无力
　　我双手撑着围栏，不想说话
　　“你去酒吧了”寒对我说，依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突然想起我身上肯定有着浓郁的烟酒味，我有些慌张的脱下外套“对不起”我至始至终没有忘记过她不喜欢烟酒味
　　寒伸手制止了我的行为，她道：“去洗澡吧”
　　现在已经12点了，平时寒已经休息了，可是今天还在这里，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微微笑了笑，一天浮躁的心情在此刻都开始变得平静下来，我伸手抱住了她，把脸埋在她颈脖里
　　寒没有挣扎，也没有伸手抱住我
　　我和她从一开始就是没有任何的关系，从开始到现在，我们的关系最多就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朋友，那么，昨晚她吻谨，自己有何资格崩溃
　　我们始终都只是没有关系的两个女人
　　我抱着寒在心里淡淡的想，然后唇边逐渐浮现一丝笑意，我终于找到了让我不再崩溃的理由，即使心里依旧是那么的沉重，还有一丝嘲讽，嘲讽？是的，但是我选择了忽略
　　“好了，你先去睡觉吧，很夜了，难得谨休息了，你也赶快抓紧这点时间好好休息吧”我揉乱她的头发，宠溺的道
　　寒点点头，然后轻声道：“床够大，没必要睡沙发”
　　我愣了愣，寒的瞳孔里倒映着我逐渐放大的笑容，但还是想起谨那个头痛的女人，我笑容收敛了点“只要谨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寒听了，轻描淡述的道：“这事她没反驳的权利”
　　我微笑的耸耸肩“那好”
　　没骨气么，或许吧，或许我就是很没骨气的吧，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控制我嘴角的上扬，没有办法控制我刹那变的好心情
　　忘了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说，自尊，在感情面前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寒把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我，这两个消瘦的女人，竟然只占了床的一半，寒在我上床之后便睁开了眼，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笨蛋，快睡吧，晚安”
　　寒勾起唇角回应我一个单薄的笑容，然后自己拉着我的手穿过她的脖子，而她自己，在我肩窝处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闭上眼
　　就像谨未曾出现时她和我一起睡觉的时候
　　我忍不住笑了，睡觉前后的寒，永远都像孩子般的可爱，为她盖好被子，我转向另一边
　　谨睡得很直，不像寒以前，睡觉都是蜷起来的，可是，她的眉头却皱得那么紧，紧得我完全没有办法让她松开
　　我摸摸她的发，如同自言自语的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