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野猫假面》空色の风

34、Stray.32 取舍和新绝招与最后一局

　　Stray.32 取舍和新绝招与最后一局

　　【第一次死亡，是否选择复活？】

　　……原来爱子死时见到的是这样的场景啊。
　　一片漆黑，没有光亮，没有声音，就像是婴儿沉睡在母体里的时候。

　　【是否选择复活？】
　　突兀出现在这里的，像是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的机械女音又问了一遍，听不出里面的任何感情。

　　“……是。”
　　沉默许久才反应过来，阿曜淡淡的回答。

　　【支付一半体力可以恢复全部念力，是否执行？】
　　机械的女声还在继续。

　　“……否。”

　　【支付三分之二的念力可以恢复所有伤口，是否执行？】

　　“……否。”

　　【复活开始。】

　　————————

　　男人对着阿曜的尸体鞠了一个躬，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缅怀什么。

　　早已消失的“雷霆之枪”让失去生命的阿曜无处借力，从树干处滑到地上，血液染红了大半个树干，地上积了一大滩血迹。少许红色落到沉睡的少女脸上，给她难得安静的表情增添了几分冷冷的色调。那一片鲜艳不仅不会让人觉得肮脏，反而衬托了这个十六岁少女的冷漠，如同误落尘网的天使，美好得令人向往。
　　“恶魔之子”就这样成为了“天使”，如此的可笑。

　　男人没有在意那么多，仍就弯着腰面向那个少女，良久才重新直起了身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安静，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和我本应该是同一类人……可惜，你我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我们只能成为敌人。”

　　“我认同成王败寇的道理，但是我胜利，还因为我是正义。”

　　男人说完，转了身，背依旧挺得笔直，迈着规整的步伐向库洛洛所在的方向走去。安静的少女便一直沉睡在那里，大片大片的血液默默地燃烧。

　　在临川曜死亡的那一刻，将这里隔离成两个世界的墙壁便消失了。库洛洛双手环胸，慵懒的维持着靠着树干的姿势看着这边的人，视线始终不曾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这么多年了，再看你依旧觉得心烦啊。”库洛洛看着男人，不咸不淡的开口：“我认同你的实力，但我和你的道义不合。”

　　走向库洛洛的男人笑了：“库洛洛·鲁西鲁，我何尝不尊重你的博学多才，但我也无法苟同你的处事方式。”
　　“再来战吧。”男人说道。

　　“我没兴趣和手下败将再战。”库洛洛瞥了一眼男人身后：“而且，你也应该先把那个女人解决掉再说吧？”

　　“？！”男人惊愕的回头，一眼便看见浑身染血身披重创却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的阿曜，看着她的笑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热闹中透着冷漠：“托福，我又活过来不说，还掌握到了新绝招呢。”
　　男人本还有些不敢置信，却很快恢复过来，向阿曜抱拳：“那么，只有继续我们的战斗了。”

　　阿曜点了点头，看着男人，突然有些感慨：“其实我倒是挺喜欢你这种性子的……应该是强化系吧？不过我完全不能理解强化系的人使用变化系和具现化系的念做什么。”
　　男人沉默，挺阿曜继续说道：“嘛，你也只剩最后绝招使用一次了吧？我也不能支撑多久了，那么要不要来赌一赌？”

　　她的话语中多出了几分自信，看着男人，向后伸的右手环绕着风，小小的树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看着她的样子，男人也只是叹了口气，眼神逐渐变得认真，摆出了姿势。

　　破万钧的雷弧直奔阿曜，阿曜眼中闪过一点光亮，面对那气势汹汹的攻击竟然也不躲，弓起身子，一只手挡在了自己面前。

　　“……盾。”

　　“变化系与具现化系的反向操纵。”

　　看不见形态的风确实挡了几秒，却很快就被雷霆之枪压下了气势，又向阿曜的胸腔逼近几步。阿曜反而变得不慌不忙，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突然挥出，气旋夹杂着灰尘树叶变得肉眼可见，一下子就冲破了雷电，直直的向男人逼去。

　　阿曜微笑：“风神之刃。附加效果……撕裂它接触到的所有物体。”

　　名为“风神之刃”的气旋以想先不到的极快速度卷向男人，沿途撕裂、卷起了大块大块的地皮，如同其中真有什么锋利的刀刃一般。男人看着向他逼近的逐渐成型的小型龙卷，笑得有几分意味不明，闭上眼，迎来这残暴的一招。
　　血肉淋漓。

　　天空下起了一阵小小的，夹杂着碎肉块的雨。听见电子提示音在脑海中陈述“任务已完成４／５，最后的任务开启”时阿曜还有些愣神，她以为对方至少会躲一下，完全不曾想到，他会那么干脆的赴死。
　　……又是一条人命。

　　“你就不知道回头吗”的怒斥隐隐在耳畔响起，阿曜又是愣了一会儿，这才回头对库洛洛笑道：“一不小心，杀掉了。”
　　库洛洛无所谓的耸肩，眼里有几分藏得很深的轻视：“那时候也是一样的……那个愚笨的男人。”说完就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库洛洛用说不上严肃的表情向阿曜说道：“你杀死了我的七号团员。按照旅团的规矩，这个位置……”
　　像是惧怕什么一般，阿曜迅速抢过了话头，而且理直气壮：“当了团员就不能干|掉团长了！”

　　啧啧，多么顺理成章的理由。阿曜在心里嘲讽自己，想着利用库洛洛解开某个“枷锁”的同时又想要远离他……
　　我果然是个只知逃避的胆小鬼。

　　“我也觉得你不适合。”库洛洛像是个小孩子一般有些报复的还嘴，听阿曜迅速的举起手说：“我会负责的！我会帮你找到七号团员，就是他们说的‘剧情’里的小滴！”
　　库洛洛笑得意味不明。

　　————————

　　最后一个任务，是活着的两人都不曾见过的场景。

　　他们两人，一个抬头望着高大的建筑，一个打量着四周的热闹夜色，都没有给予面前的几个人哪怕是一个眼神。

　　“啊拉，爱子已经不在了么。”
　　阿曜面前的女人露出几分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复杂表情，阿曜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真切的悲伤和凄凉。
　　站在女人旁边的几个，大概是爱子的长辈，同样的，露出了那么复杂的神情，竟让确信自己没有感情的阿曜都有了几分隐隐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库洛洛远远地站在一边，黑色的眸子一如既往，没有透出任何情感。他只是嗤笑一声，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道：“原来死人的记忆也会出现呐。”

　　那几个和爱子有关的人神色更是复杂了些许。阿曜的唇角不受控制的就压低了，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涩感，让她动了动嘴唇：“这一关……应该怎么过？”

　　女人一愣，苦笑着看着阿曜：“这大概是爱子最珍惜的一段记忆了……”
　　“没有意外，没有悲伤，没有死亡，没有危险。”

　　“要通过这一关其实很简单。”
　　“和我们一起笑就行了。”

　　阿曜看了一眼库洛洛，刚好看见他挑眉的样子。她想着，大概让库洛洛斩杀哥斯拉都不如这个任务有难度吧。同时，对于阿曜来说，这还不是个麻烦的事情，让她笑？是真笑还是假笑？心里苦涩的同时又习惯性的分析起来：这些人要么就是太白痴，愿意告诉杀死自己亲人的凶手改怎么生还，要不就是完全不知情，我们刚刚经历过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毕竟，人类不是佛，怎么可能宽容大度的让凶手这样活下去？按照那两个机器人的说法，通不了关就得一辈子呆在这里……
　　如此一想的话，他们告诉自己的信息倒也有可能是假的。可是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判断阿曜带上了些主观色彩，不愿意确认这个猜测的正确率。

　　刚刚所受得的重伤让阿曜头脑模糊。她身上还沾满了血迹，伤口也还流着血。她默默地腹诽了一下这该死的游戏程序，把别人的身体状态全部复原了，但是伤口没治，血液填充满了有Ｐ用啊，还不是一直流一直流的，搞得我像在洗血浴一样。

　　现在实在是分析无力，阿曜转向库洛洛，向他招呼了一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库洛洛像是在开小差，摆足了架子，过了好几秒才回答：“全部杀掉。”

　　听到这句像是命令一般的话语，阿曜脸色微微泛青，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心中不安。
　　“那这一关我们通不过怎么办？”阿曜抿了抿嘴。

　　库洛洛嘲讽似的看了一眼阿曜，似乎是在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顿了顿，扫了一眼脸色各异的爱子的亲人，以漠然的口吻说道：“死人的记忆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任务也是无厘头的。只要把记忆抹去，任务也就完成了。”
　　略微停顿几秒，库洛洛用带着些嘲笑的语气补充：“况且，这是那个八号的记忆，也应该由八号来完成才对。”

　　后面一句纯属胡扯。阿曜在心里撇了撇嘴，不知库洛洛说这句话的意义。刚才不就是阿曜解决了库洛洛的记忆，库洛洛解决了阿曜的记忆么？这样想着的阿曜没做什么表示，只是有些不稳的向后退了一两步，说道：“我没什么念了，你顺手吧。”
　　话音刚落，像是响应阿曜言语一般，巨大的猛兽从天而降。

　　冷漠的竖瞳瞟了一眼远远站着的库洛洛和满身是血的阿曜，念兽收了翅膀，把毫无感情的野兽的目光投降了爱子的几位亲人。
　　念兽咧开了鹰喙，似乎在笑。它的前肢略微下压，羊蹄的后肢紧绷，下一秒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几人，尖锐的爪子压住人类、撕裂皮肤，弯曲的喙轻易地就扯下了皮肉。念兽一口气杀光了那几人，大肆进食，血液和内脏暴露在外，空气里充斥着恶心的铁锈味。

　　看着它熟悉的进食场面，这一次却有些排斥了。阿曜向库洛洛的方向走了几步，看了一眼仍在进食的鲁西鲁，又向库洛洛走了几步，干脆的移到了他的身后。

　　“那是你的那只宠物？”库洛洛问道。
　　“我现在控制不了它。这里的空间会切断各种联系，它现在只是普通的、没有理智的野兽罢了。”阿曜难得的，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认真回答了这么多话：“它是……诺顿捡来的……那个琉璃卵所孵化出来的。”
　　“琉璃卵？”库洛洛看了一眼阿曜，听她自己抢先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孵出来的。”

　　虽然说了这么多，实际上，像念能力、习性之类的重点一点也没说出来。她默默地在心里盘算，鲁西鲁是只吃念能力者的，而且还是念力纯度较高的念能力者……看它这个样子……
　　我们所见到的这些人，该不会只是念能力的集合体吧？那需要多么雄厚的念力作支撑啊……

　　阿曜的推测还没有真正得出结论，那边的鲁西鲁已经进食完毕。冷冷响起的女声告诉两人：“任务已完成５／５，游戏结束。请自行寻找终点。”将阿曜的注意力唤了回来，她看向鲁西鲁。它的喙上、下巴上、翎毛上沾染了不少血迹，还有一点小小的肉末粘在身上。这只食人的怪物带着些迷茫的眼睛已不复以往的光亮，显得浑浊无神的眼神移向了仍就站立着的两人。
　　眼睛紧盯两人，咧开喙，压低身子，咆哮着，准备冲上去。

　　一股突然出现的威压，一股似曾相识的威压立刻让鲁西鲁放弃了攻击打算。它反抗了一下，很快就无力抗拒，低下头，只能臣服。可库洛洛似乎不准备就此了结，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略长的匕首，黑色的眸子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一只低着头的动物。

　　“喂，等一下。”
　　立马就看出了库洛洛想要做什么，阿曜有些不悦的喊住他，拖着不便的身子移向那只低伏着身子的念兽，对库洛洛说道：“它可是我重要的工具，不要随便就想把它弄坏啊。”
　　虽是这样说，却在重重拍了一下它的头后把念力送了一点到它的体内，鲁西鲁的眼睛这才恢复了少许清明，抬起头看着阿曜。

　　“好吧好吧，你这个白痴。刚才那一段时间你去哪儿了？不要告诉我在乱转悠。喏，带我们去所谓的‘终点’吧。”
　　沾着血的念兽仔细的看着面前的阿曜，看了很长时间，直到阿曜满是无奈的喊了声“鲁西鲁”它才移开视线，又变回了鹰的样子落在阿曜肩上。

　　库洛洛在一边玩着匕首，看了一眼那只鹰，无所谓的笑道：“第一次是让我杀它，第二次又不让我杀它，你……”
　　他停顿了几秒，看着阿曜，阿曜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临、川、曜，我的名字。”她继续说道：“而且我也没有让你杀它啊……”

　　“没有么？”库洛洛一脸无辜的歪了歪头。

　　“好吧，就当是有吧。”面对那种表情的库洛洛，萌不起来不说，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战栗感。她深吸了一口气，忿忿道：“你赢了，你真心赢了。就算我欠你两个人情吧，好吧，算我欠你。”
　　像是将对方的反应都完全掌握了，库洛洛笑得有一种微妙的、得逞了的感觉。接着他又继续说道：“说起来，它的名字叫‘鲁西鲁’？”

　　“不是我取的！”阿曜赶紧抢白，不知为何看着库洛洛的脸紧张了起来：“是诺顿取的！他说他崇拜你很久了！”
　　“真的？”库洛洛有些恶劣的、勾起了一个很淡的弧度，审视一般看着阿曜，阿曜有些憋红了脸，脏话都吐了出来：“劳资从来不给宠物起名字的！”
　　“哦，是吗。”也许是觉得玩够了，库洛洛转回头，只是哪一点若有若无的笑还是让阿曜咋看咋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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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卡了OTZZZ
他们两个独处什么的真的……【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