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渔家姑娘》远芳古道

10、第十章 动心滋味

　　锦娘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义兄说，想到纪语春的那悲痛的样子，她又不忍心去拒绝。因为想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她没有立刻答应纪语春，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如果万盛心里没有对方，她就是想帮也帮不了。至于纪语春会被嫁到张家，那只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哪怕真的让另一人家过去提亲，张家未必会答应，除非后一家提亲的能达到张家给的条件。

　　锦娘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想法，毕竟这里不是现代，不是言语自由婚恋自由的社会，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社会，哪怕万盛真的喜欢纪语春，如果让人知道他们在成亲前便有私情，这可是要出人命的，浸猪笼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纪语春走前那期望的模样，却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说实话，眼睁睁看着她嫁去张家，自己又见不得她伤心。想了许久，还是决定静观其变，毕竟这事牵扯太大，万一把余三爹和万盛牵扯进去了，余家被人骂，万盛的前途也被毁，这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命，这只能是纪语春的命。以前锦娘不信命，觉得那都是无稽之谈，但自从她被穿越了过来，成了余家姑娘之后，她就不得不相信在冥冥之中，还是有着一股自己不知道的神秘力量在，所以有的时候，她也感叹于命运的捉弄。

　　想了想，她便又将心里的顾虑放到了心底。自己在这操心那么多做什么，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俗话说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自己和纪家姐姐只是闺中好友，就算亲姐妹，也不会将自己的人推出去的道理。不管她和万盛会不会真的如余三爹设想那般结为夫妻，他总还是自己的哥哥，如果他愿意倒还罢了，不愿意自己难道还强求？何况这明显是要出事的忙，不帮也罢。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倒也好了许多。却也没有心思再去刺绣，刺绣讲究的是一个静字，自己此时是如何也静不下心的，便如先前一般，坐在院中纳着鞋底，一边时不时地瞅一眼院门，看时间自己的父亲也该回来了。

　　此时的锦娘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出海打鱼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些麻烦，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是浑身湿透，但在村口的地方却遇上了往回赶的万盛。见他这狼狈样，万盛甚是好奇，便问了原因。余三爹自也不隐瞒，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自己的义子。原来这天余三爹去了船上，准备好了出海的事项，他便扬起了布帆，将船驶离了海岸。他这几日一直在乌礁附近打鱼，随着打的鱼越来越少，他知道自己得改变个方向了，最近村里的渔民们都在乌礁附近捕鱼，鱼资源肯定少了，所以他得换个地方。他本意是想去乌礁往西的雷礁方向走，哪知道今日的风向有些变，他一个不注意，竟将船往偏南方走了，等到他发现的时候，船已经驶出好几海里了。余三爹不愧是海里长大的能手，尽管逆风而行，但他掌舵的本事不是吹的，当他发现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卯足了劲将船往正轨上驶，倒也慢慢泼向了原先的轨道。这一闹腾，他也早没有了捕鱼的兴致，看天色暗了下来，大有暴雨的趋势，看来今天要空手而回了。想想，若是暴雨来袭，自己终是掌舵功夫了得，也会吃了天气的亏，不如回去，明天再来。

　　打定了主意，余三爹也不在海上停留，掉转船头就往岸上的方向划桨。本就已经剩下没几海里，却是感觉越划越远。正当奇怪之间，却见到自己竟然到了雷礁那地方。雷礁这地方十分的奇怪，平时渔民们很少将船划到那地方，因为那里虽然鱼类十分丰富，却又是海深，十分的凶险。所以去雷礁打鱼的人，都万分小心才行。一到那里，他就被海里丰富的鱼给吸引了，撒下了鱼网，这一捕倒是忘了时间了。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船上已经满载归了，这喜得他合不上嘴。但就在他快到岸边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有一条船，船上两个人影，正在东张西望。余三爹是什么人，他几十年在军营，虽然后来退役了，但是那军人天生的警惕性却没有消失，自然看得出来那两人不是善类，便跟了上去，这一跟就出事了。

　　“后来怎样？”万盛的心被义父的话揪紧了。

　　“后来我被他们发现了，打了起来，后来我就被打落在海里，船也打翻了，鱼也没了。”余三爹轻描淡写地说道。

　　万盛却听得心惊肉跳，在义父轻描淡写的话语中，他感觉到了当时事态的严重还有危险。如果不是义父水性极佳，如果不是义父功夫了得，这一去不就回不来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看来汪直的计划在推进，海防的巩固性迫在眉捷，细节的盘查势必得加大力度。戚将军说的没错，海防不可大意，这直接关系到了整个沿海甚至是整个大明的安危。

　　“要不是老子手臂的伤刚愈，这两毛贼怎会是我对手？”余三爹想想都恨，

　　“那两贼人？”万盛迟疑着问出。

　　“跑了！”余三爹没好气地说道，一想起这个他就忍不住发怒，越想越恨，要不是他旧伤复发，这两毛贼早就被他抓获。

　　这是他退役以来，遇到的最窝囊的一件事。什么时候他把两个毛贼发在眼里过，哪一次不是将人生擒活捉，就是再来两个，他都不会放在眼里，如今，他就是让人给跑了。不光跑了，他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说起来丢人。

　　“义父可还记得他们长相？我到时让画师将图像画出来，到时也可辨认。”在万盛眼里，这两人断断不会是普通的探子，汪直定然是在预谋什么事情。

　　一说到这事，余三爹涨红了脸，更加忿忿不平道：“该死的，我竟然没看清这两人相貌。”只怪当时天色已暗，二人又蒙着脸，所以半点模样也没探出来。这次自己吃了这么大的闷亏，他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了，丢脸得紧。想了想，又想起一件事来，两人虽都蒙着面，但其中一人却看着面熟，特别是那身形还有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是谁。这话他不敢跟自己义子讲，只是在心里念了念，此人定然是自己熟悉的人，一定要将这人挖出来，否则对象岛的灾难太大。

　　正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家门前。此时的锦娘已经做好饭菜在家中等着，一见父亲浑身狼狈地回来，她急忙奔了上去：“父亲怎得这副模样回来？”

　　“让鹰琢了眼。”余三爹咽了口气，就进了院子。锦娘也不再问，只是道：“父亲，我烧了洗澡水，你先洗漱，待我将饭菜热下。”余三爹只是嗯了一声，便收拾了衣服，倒了洗澡水回了房。

　　“义父只是在海上与倭寇斗了半日，没吃着亏，你且放心。”万盛拴了马，进的厨房，见她脸上有些担忧，便安慰道。

　　锦娘这才发现了万盛，浅笑道：“万哥哥怎得也回来了？军中无事吗？”想了想，又道，“本打算明日跟随父亲去镇上找你，你既回来了，甚好。”

　　眸子晶亮，万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表情的锦娘，她向来对自己都是冷面，如今这样小女儿态，着实让他心中悸动不已。这心中一喜，倒也忘却了早前的不快，应道：“嗯，军中无事，便向戚将军告了假。”

　　锦娘道了句：“万盛且等着，我有东西送给你。”便回了屋子，扔下那不明所以的万盛站在那里发呆。只一会儿，她便出来，抓起他的手，将一只外形不是十分漂亮的荷包放在了他手心上，仰着头道：“这是我做的第一只荷包，样子不讨喜，却是我的第一件针线活，哥哥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仰头相望，眸中闪着企盼地目光，似在说着“快夸我快夸我”，看得他心里柔成了一淌水。

　　“我喜欢。”他宝贝似地别在了自己的腰间，在他看来，只要是余妹做的东西，不管好看与否，那都是宝贝。又道：“哥哥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你，改日去镇上，我给你淘些珠花来。”

　　“我送你东西，可不是为了等价交换的，这样我便不送你了。”锦娘娇喘喘地嗔了一句，故做生气地转身不理他。

　　万盛却以为她真的生了气，一下子慌了，上前赔理道：“好妹妹，我是真想送你东西，不是等价交换。”

　　这焦急地模样，却让锦娘噗哧一声笑了，微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知道就好。”这一俏皮的样子，在他眼里竟是那样美丽，他一时之间竟也看呆了。原来他的余妹妹竟这样漂亮，比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

　　锦娘被他看得脸上一红，避开眼神不敢对上他灼热的目光，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前世虽然活了二十三年，却并没有谈过恋爱，只一味忙着读书，后来工作了却被穿回了这里，何时被人这样的目光盯过，自然慌了心神了。

　　“咳！”突然一声咳嗽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