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金血痕》小叉

5、蛇语男孩

　　“赫敏，哈利，”罗恩•韦斯莱一边大叫着，一边在走廊上大步跑过来，“等等我——”
　　十五岁的格兰芬多女巫赫敏•格兰杰小姐在图书馆门边停下脚步，她对着在走廊上大步跑过来的男孩皱起眉，然后进入习惯性说教模式，“罗恩，要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不要在走廊上跑步，更不要在图书馆大声喧哗……”
　　彼此之间太熟悉的结果，只是让罗恩•韦斯莱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他搭着哈利•波特的肩膀，一边似有意似无意地挺起胸膛，以便任何人都能看清楚他的级长徽章，一边挤眉弄眼地做了个“她又开始了”的厌烦表情。
　　大难不死的男孩本来表情有些阴沉，这时候却不由咧开嘴笑了笑。
　　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以塞德里克的死亡和伏地魔的重生开始，整个暑假期间他都被刻意隔绝在魔法界之外。而接下来的摄魂怪袭击和魔法部审判，也实在说不上是多么令人愉快的经历。不过能回到霍格沃兹，回到他的朋友之间，对他而言总算是件好事。
　　“快点进去吧，不然书都要被别人借走了。”哈利•波特虽然更赞同罗恩，却不能不顾及赫敏的感受，于是主动改换话题。
　　“才开学，才第一个星期啊——”罗恩•韦斯莱哀嚎起来。
　　即使到了五年级也依旧保持万事通本色的赫敏•格兰杰，像没有听见一样大步走进图书馆，而哈利•波特只能拉着无奈的罗恩•韦斯莱也跟了上去。
　　图书馆空荡荡的，因为霍格沃兹显然并非人人都热爱看书。于是初秋灿烂明媚的阳光，不仅照亮了靠着落地窗的木质长桌，也照亮了长桌边唯一坐着的男生。
　　男生坐在最贴近阳光的阴影里，却不妨碍阳光勾勒出他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子还有纤细的脖子。他及肩的白色长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而搭在蜡黄书页上的手指甚至盈着一层淡淡的柔光。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看着书页上的文字，好久才慢慢翻过一页。
　　“真……”赫敏•格兰杰低低地说了一声，“漂亮。”
　　罗恩•韦斯莱眯起眼睛，看看赫敏又看看窗边的男孩，眼里闪过一阵不满。他撇了下嘴角，故意说：“瘦成这样。连洛哈特都比他壮实点。”
　　前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洛哈特先生虽然有无数头衔，其中甚至包括一枚梅林勋章，但所有的赞誉里却只有他英俊的外表才是真实的。在不明真相而一度迷恋过洛哈特的赫敏面前，罗恩的故意实在不容否认。
　　赫敏脸上果然漫起一阵淡淡的粉红色，她回头狠狠瞪着罗恩，罗恩却撑着哈利的肩膀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于是赫敏气呼呼地把书包朝桌上重重一扔，扭头大步走去书架那里了。
　　哈利•波特有点无奈，只能拉着罗恩坐下来。
　　好吧，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赫敏与罗恩从一年级开始就是这样，总是会为了点无所谓的小事争执。只不过他们争执的起因……
　　哈利看向依旧坐在桌边的男生。
　　即使平斯夫人已经甩了几个白眼过来，离他们最近的男生还是一直低着头看书。好看难看并不是哈利•波特会注意的事，他只是觉得这个男生很陌生。这毕竟已经是哈利在霍格沃兹的第五个年头了，大多数同级生至少都能认个脸的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竟然对他毫无印象。
　　“你也觉得他好看？”罗恩•韦斯莱狐疑地看看哈利，又看看那个男生。他倒是没了刚才那种阴阳怪气，却粗线条地并没有放低音量。
　　哈利看见男生皱了下眉，却依旧固执地低着头。“罗恩！”这回连哈利的语调也带上了点埋怨，他一边用力翻找着书包里的羊皮纸和羽毛笔，一边盼望着罗恩能快点忘掉这个话题。
　　毕竟当着别人的面评论别人的长相，真有点不礼貌。
　　“白头发而已，有什么？”罗恩似乎也意识到了，却还是咕哝了一句，“还能比你的蛇佬腔更少见？”
　　哈利几乎要生气了。
　　罗恩又不是不知道，他刚刚暴露自己会蛇语的那段日子异常艰难。何况后来又知道伏地魔也会蛇语，更让他下意识讨厌起来。
　　“蛇佬腔？”只是这回哈利还没来得及说话，有人赶在他之前开了口。
　　哈利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然后一愣。
　　赫敏是对的……
　　这男生果然漂亮。他那双眼睛像黑湖那样清澈，让他想起春天湖水倒映着湖边大树的时候。对了，佩妮姨妈有一只绿橄榄石的戒指就是这种嫩绿色，他的眼睛和……不，比是橄榄石戒指还漂亮，漂亮得简直……能把他吸进……去……
　　“……利？”罗恩拉扯着他的袖子，“哈利你怎么了？”
　　“啊……”哈利•波特愣愣地眨了好几下眼，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直盯着人家看，“唰”一下脸涨得通红，“对，对不起……”
　　对方却只是眨了下眼睛，然后摇摇头，拉出一个淡淡的又腼腆羞涩的笑。
　　“我是哈利，哈利•波特。”哈利看着他，“你呢？”不知道为什么，哈利的声音里带上了点紧张。他充满热切地看着男生，丝毫没发现自己的异常。
　　反而坐在他旁边的罗恩•韦斯莱奇怪地看看他，又看看对面的人。
　　“伊塔宁•怀特海德。”他的声音虽然柔软清脆，说话时音量却很低，仿佛怕吓到了什么似的，“刚才你们在说蛇佬腔？”他似乎对这个话题真的很感兴趣，再次主动提起这个词。
　　“是啊，哈利听得懂蛇语，那时候我还说他可能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曾曾曾曾曾孙什么的。虽然哈利可能跟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有那么一丁点的血缘关系，但哈利可不是像他那么坏的人。”罗恩用力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然后突然发现不对，“你不知道？”
　　哈利•波特也慢慢回过味来，这个伊塔宁•怀特海德看上去对“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完全没反应，倒是对蛇佬腔更感兴趣些。
　　哈利奇怪地看着男生，却发现对方正在打量着他，仿佛想从他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一样。
　　“我刚来霍格沃兹没几天。”白头发的伊塔宁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皱起了眉，看上去有点失望。
　　他的话应该是在回答罗恩的问题，只是这样却更奇怪了。
　　哈利并没有那么自大以为谁都该认识他。但是在经历过像神奇生物一样被人参观的一年级，以及接下来麻烦丛生的三年魔法界生活之后，的确是完全不知道“哈利•波特”的人比较奇怪。
　　“我知道了，你是转学生。”哈利想了想，像是找到了合理解释一样然后自己先松了口气。
　　外国人不知道英国的情况就很正常。再说，或许他刚刚来到魔法界呢？像他一年级那时候一样，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哈利，你说他从别的学校来？”罗恩看上去被弄糊涂了，“从阿姆斯特朗？”
　　“对了，布斯巴顿是女校，芙蓉说过的。”哈利•波特搔了搔头，“伊塔宁你是从……咦？人呢？”
　　“刚才还在这里，真没礼貌。”罗恩皱下了跟头发一样红的眉毛。
　　“肯定是罗恩你吓到他了。”哈利皱起眉，顺口埋怨罗恩一句，然后为刚认识几分钟的人辩护。
　　罗恩一怔，然后眼珠子一转突然笑得猥琐起来，“哈利，你喜欢他？”
　　“什，什么……喜欢不喜欢……”哈利脸上一红，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哈利，罗恩，你们在干什么？”赫敏•格兰杰抱着一大堆书，终于回来了。
　　“我们在说……”
　　罗恩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对着赫敏说起了刚才的事。而哈利，却只是惋惜地看了眼图书馆大门的方向。
　　他还想跟伊塔宁多说几句话的，怎么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