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独舞桔梗

6、偶遇

　　不是不空虚的，特别是见不到方毅的时间，就像是一个吹响号角的斗士，意气奋发地奔向目的地，利落地挥拳，却落了空的感觉。宋珈薇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在她所处的城市，按照宋珈薇的相貌，好也不好坏也不坏的，她原本也没打算给自己找个多合适的，只是人都是那么现实，就算你不怎么样，也会因为你有一份高薪的工作，“新鲜货源”源源不绝。
　　这是宋珈薇记得上来的第三十次相亲，对象是个中学物理老师。此时此刻两个人已经绕着环西文化广场走了第三圈了。宋珈薇的小腿开始抽搐。脚下的三寸高跟鞋都快要哭了。
　　“那个，我去买瓶矿泉水，你要吗？”宋珈薇停了下来。广场上跳健身舞的老太太真多，还有很多小孩跑来跑去。物理老师抬脚躲开一只黄色的小皮球，皱着眉说：“你在家里没喝水吗？”
　　宋珈薇不理会他，径直走向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
　　“对不起。”
　　宋珈薇承认那是很好听的声音，她本能地回过头去。
　　“请问，福州路要怎么走？在这个附近吗？”
　　“不。”宋珈薇摇摇头：“你走差了，根本不在一个区。”
　　他玩味地看了看宋珈薇，手里的烟还在闪着一点点的红光：“你不需要帮忙？”
　　宋珈薇从反光镜里看到站在左边的物理老师：“如果你请我喝茶的话。”
　　“上车吧！”
　　宋珈薇也不管不顾一脸错愕的物理老师，拉开车门上去了。一直到开出好远，才看见物理老师追在后面喊：“我的钱，我的五毛钱！！！”
　　便利店先生看了一眼她：“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蛋糕店，做的咖啡也不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宋珈薇说：“好啊，反正我也没事。”
　　“你不怕我是坏人？”
　　“开着保时捷拐卖妇女儿童？”
　　便利店先生笑起来：“我叫赵时君。”
　　总之，宋珈薇和初次相识的赵时君先生相处的很愉快，至少他比物理老师大方多了，不会追着开得飞快的车向自己要回那买矿泉水的找零。
　　蛋糕店在医学院的狭小弄堂里，地方偏僻，也不是很好找。汽车也开不进去，只在一处五百米开外的停车场停下了。
　　“你不是连福州路都不认识吗？”
　　赵时君笑起来：“小怪物，你非要拆穿我吗？我只是觉得你有麻烦。助人为快乐之本。你应该感激我才是啊。”
　　“说不定我乐在其中啊。”
　　“乐得两条腿在发颤？”
　　“喂，你能不能不要只观察女生的大腿？”
　　“咦？不是有句话说，美不美看大腿吗？”赵时君说的自然，一点色情味道也没读出来。
　　宋珈薇憋住笑：“喂，有钱人，你要是要美的大腿，肯定有很多上杆子追着你跑，你还要做这种事？太不入流了吧。”
　　谁知，赵时君却显得有些尴尬的样子：“也许吧。”
　　不管怎么说，赵时君还是给宋珈薇带来了一点欢乐，以至于晚上回到家，宋珈薇还沉浸在这微微的甘甜里。
　　妈妈明显感觉到宋珈薇的心情不错：“今天好像很高兴啊。”
　　“嗯。”
　　“见的那个老师怎么样？”妈妈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宋珈薇本来不想提这个，但是还是说了，只是形容地比较夸张：“是个小气鬼啊。”
　　“薇薇啊，不是我说你，你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点，人家节约你就说人家小气，这样下去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中意的啊？”
　　“妈……你是不是已经见过那个物理老师了？怎么你好像比我还要了解？”是有些不耐烦的，宋珈薇几乎已经预测到妈妈要说什么。
　　“薇薇啊，人家是享受公务员待遇的，你不要总嫌弃人家这样那样不好。过日子就是要节俭一点的。像你这样，什么时候能攒点钱？”
　　“知道了知道了……”
　　晚上洗了澡翻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保时捷先生居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只知道他叫赵时君。宋珈薇身边倒也不缺乏有钱的人，可是能给他这样关心和靠近的感觉的，只有这个一面之缘的赵时君。回头想一想，万一这是一个坏人故意搭讪又该怎样？倒也惊出一身冷汗。好在一点事没有。只是第一次这样接近一个有钱人，感觉新鲜得很。从小财政紧缺的宋珈薇，还是很好奇，什么叫做有钱人的生活？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有钱人？新闻里常常有播出哪个彩票点中了五百万什么的，宋珈薇偶尔就会去那个彩票点买两张彩票，但是她从不兑奖。也许是潜意识中认为自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吧。尽管对不缺钱的生活那么向往，可也终归只是向往而已。
　　没有留下赵时君的号码的遗憾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就在宋珈薇快要遗忘的时候，方毅带她一起出席的饭局，竟然意外看见了穿得西装革履的赵时君。
　　赵时君显然也很意外：“小怪物？”
　　方毅似乎与他很熟稔：“你们认识？”
　　宋珈薇点点头：“对啊，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大名鼎鼎的赵总啊，你做这一行，以后会接触到的，我们的衣食父母哟。”方毅有意识把宋珈薇往前推了推。“我的拜把子兄弟。”
　　“兄弟？”宋珈薇撇了撇嘴：“那你的兄弟还真不少。”
　　方毅挑了挑眉：“怎么说？”
　　“上次和刘允琪一起出去，有个自称是你兄弟的人啊，所以我还真觉得你的兄弟不少。”
　　赵时君坐在里面的位置一直望着方毅和宋珈薇，两人一直在说话，却从未有过只言片语是有关于工作的。
　　“也就是我们一起玩的人吧，刘允琪，你居然认识刘允琪。你和她关系很好？”赵时君也不由得兴趣盎然的样子。
　　“我们认识也有很多年了，关系还不错。”
　　“你上次说的自称我们是兄弟的人，在这里吗？”
　　“没有诶，他是市里的胡科长。”宋珈薇简单说了一下，赵时君笑了笑说：“快过来坐下吧，你不饿？”
　　宋珈薇坐下以后，心中有些窃喜，但是还是尽量装平静地说：“林飞他们不来吗？”
　　方毅刚满上一点酒：“就只有我们。”
　　他这一句“我们”，让宋珈薇遐想万千。正在美滋滋冒泡的时候，赵时君忽然说：“方毅，这位小朋友是你的忘年交？”
　　宋珈薇望着方毅，不知道他会怎样回答，谁知，他只是暧昧地摸了摸宋珈薇的刘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