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独舞桔梗

2、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试过一见钟情吗？如果试过，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小时候玩的积木，忽然间找到了那个与空缺相契合的那一块，是上帝的眷顾，还是孽债的开始？宋珈薇见到方毅的一瞬间，好像应了那句歌词，这个世界，是否真有个人轮廓与我相符？尽管这只是宋珈薇单方面的认为。
　　并不是为方毅开脱。他也算不上一个彻头彻尾的坏男人，或许是宋珈薇的诱惑力不够，又或许是他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家。对于宋珈薇来说，她宁愿相信后者。
　　宋珈薇不是爱热闹的人，可是在热闹的圈子里永远少不了她。有些人是因为需要而结交朋友，有些人是因为利益，更有些人是看中你背后的那些人。宋珈薇分辨不清，所以从来也不分辨，但是她几乎是来者不拒的。与她玩得特别好的人也不多，刘允琪算是其中之一，这是个爱热闹的女人。也颇会交际，其实在宋珈薇的生活中，除了上学时就认识的那些朋友之外，大部分都是因为刘允琪而结识的。其实宋珈薇并不傻，这些人不是平白无故和刘允琪结交，刘允琪就职在政府一个要害部门，虽说只是个部门科长，但是俗话说的好，阎王爷好过小鬼难缠，虽说这话有些难听，倒也是大部分人信奉。刘允琪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所以宋珈薇倒也乐得和她走动。她本不爱拿主意，和不熟悉的人也不甚活泼。每当有冤大头的时候，刘允琪总也不忘记带上宋珈薇。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刘允琪在□□上闪了一下。
　　“晚上去吃饭。”
　　“和谁啊？”
　　“你见过的，上次那个胡科长。”
　　宋珈薇是真的不记得了，每次都是吃完了走路，哪里记得谁是谁。不过倒也无妨，刘允琪很快发过来一条信息：“胡科长说了，要带着你。”
　　宋珈薇一个人住，晚上也没什么事儿，于是发了个OK的手势过去。
　　“你去了好单位了，比在我们局里强多了。”
　　刘允琪是羡慕宋珈薇的，比起自己的单位，她刚去的地方真是强多了。
　　“至少，待遇好啊。”
　　宋珈薇发了个微笑的表情：“新上司很好。”
　　她很少夸人，刘允琪明白，所以当两个人坐在刘允琪的车里前往酒店的时候，刘允琪又一次问了：“新上司？我们这一行也算是互通有无，是谁啊？”
　　“叫方毅。”
　　刘允琪相当意外：“原来在市里的那个？”
　　“是的啊。”
　　宋珈薇把手机里偷偷拍下来的照片给刘允琪看：“就是这个。”
　　刘允琪几乎怪叫起来：“是他！！！”然后几乎不可思议地说：“他比以前胖了，我那会儿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他还挺帅的，哦，不，是顺眼。”
　　“嗯，很温和，也很温暖。”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丫头最好离他远点。”刘允琪正色说：“别让你的恋父情结泛滥。”
　　宋珈薇很奇怪：“怎么了？”
　　“呵呵，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挺有好感的。只是别忘记了分寸。”刘允琪越是不说，宋珈薇越好奇：“到底怎么了？”
　　“我还是不能说，免得坏了你新上司在你眼里的形象。”
　　宋珈薇也不再问，可是刘允琪那张嘴哪能管得住：“算了算了，看你受气小媳妇的样子，你可千万记好了，别跟别人说了啊。”
　　宋珈薇点点头。
　　“你知道他有一个女儿？”
　　宋珈薇知道，办手续的时候，基础资料里填着，女儿方雨桐，就读在附属小学五年级：“我知道。”
　　“那你可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
　　宋珈薇一下子觉得狭小的车里空气凝滞，可是浑身的血液又控制不住地奔腾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嗅到了一丝气味，不安地躁动起来。她想知道他的一切，但是又不动声色地说：“是不是误传啊？他不是这种人。”
　　刘允琪最不喜欢别人质疑她的话，听见宋珈薇这样讲，便哗啦哗啦说出来：“我老公的朋友是他最好的朋友，诺，就是在碧水路上开了毓秀会所的那个老板。这话是他亲口说的，他们那个圈子谁不知道啊。就五六年前，那会儿还年轻，结婚的新鲜感刚过，出差遇到这个小老婆，结果一夜情变成了多夜情。这女的也厉害，硬是骗他是安全期，结果中奖了，等到孩子生下来才找上门。”
　　多狗血的桥段。宋珈薇只在言情小说里看到过，但是转念一想，幽幽地说：“她是爱他的吧，哪个女人会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生孩子？”
　　“放屁！”刘允琪爆粗口：“这女的无业游民，巴上这么个男人自然舍不得放手。”
　　宋珈薇笑一笑：“他有什么好的，说穿了只不过是个副科职，有家要养，也算不上宽裕。”
　　“做你们这行，他手里有权利，还怕不来钱？再说咯，方毅也是个心软的人，他也不会丢下这娘儿俩不管，有一个儿子保终身啊，有什么不好？”
　　宋珈薇再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窗外倒退而去的树木，他有什么好？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方毅时的样子，他走路很快，低着头走在前面，只有当宋珈薇小跑步跟在后面的时候，他会停下来，笑眯眯地望着宋珈薇等她。
　　他的眼睛不大，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一些岁月的痕迹，但是在宋珈薇看来，那是多么温暖的痕迹。她的心里觉得，这就是她要的温暖，哪怕付出一切，也值得。
　　“诶！！宋珈薇！！你给我听好了，你可以和他关系好，但是别犯傻。”
　　“嗯？什么？”她一晃神，没听见刘允琪再说什么。
　　“你个死丫头，你还小，我一眼一看就知道你肚子里在想什么，这种人你离他远点儿。你还是个小姑娘，别白白耽误了青春。”
　　宋珈薇没有再说话，刘允琪看了她一眼：“他家里已经是一锅粥了，又有两个家庭要负担，不能给你物质上的享受，你何必看上他？你要是喜欢这种，姐姐给你找一个有钱的。”
　　“他家里？”宋珈薇就是忍不住想知道得更多些。
　　“那小的曾经闹到他家里去过，他老婆多厉害，硬是咬紧了不吵不闹。就算接到小的电话，也能心平气和叫自己老公来接。你说说，你肚子里有那么多货吗？”
　　“那他们，为什么不离婚？”
　　“哼。”刘允琪冷笑：“离婚？你让是我，我也不离，离了便宜了谁？再说离婚了，一个靠四十岁的女人，带个孩子，还能找到条件比他还好的人吗？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下半辈子凑活过过，没感情，至少也有钱。何况还有个孩子，不可能完全没感情。”
　　宋珈薇知道，这些已经够了，她不想再知道别的，就在刘允琪不停嘱咐她不要和别人说起的声音里渐渐沉默下去。
　　世界真是太小了，可是她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改变对他的看法，一丝一毫也没有。平淡的婚姻生活，也不能确保当时是为了爱情。也只能说，方毅只是个心软的人。他不能对不起任何一个，但是却注定要对不起所有人。

作者有话说

　　也许有些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