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枫糖与熊二郎（aph马修中心历史向）》绿墙山

15、9、巴黎之光（1916）

　　【1916年•西线】
　　1916年春，德/军在东线基本压制了俄/军，于是挥师向西，重新开始了对法/国战场的进攻，凡/尔/登会战爆发。英/法/联/军对这次的会战有着相当详尽的部署，准备很充分，但依然陷入了苦战。在这次会战中，英/军将加/拿/大/独/立/军/团作为突击部队，加/拿/大军优秀的作战能力和高昂的士气使得他们在几场战役中表现都颇为突出，很快便成为连德/军都敬畏三分的作战力量。
　　而这时亚瑟•柯克兰将马修从前线调了回来。
　　在此之前，出于马修的个人意愿，他始终留在独立军团中冲锋陷阵参与一线战斗，亚瑟和弗朗西斯屡次建议不果，最终是亚瑟动用了私权将他强行调到了总指挥部，和自己与弗朗西斯一起。
　　“您不能这样……”马修对这一举动表示出相当的抗拒，“我是加/拿/大/陆军第二师的一员，我应该和我的部队我的家人在一起。”
　　“前线太危险了！”亚瑟毫不客气地批评着马修的倔强，“虽然我们身为国/家不会轻易死去，但你还是会受伤！而且你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有多大作用？”
　　他的声音明显高于以往，而且情绪也颇为激动：“但这是不一样的！我从加/拿/大赶过来不是为了呆在指挥部听战报分析局势！我和那些士兵们一样都在上司面前宣誓过会为加/拿/大和大/英/帝/国流尽最后一滴血！我是来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我——”
　　他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对自己的表现也感到惊讶，表情有些尴尬和羞涩，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亚瑟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请你也估计一下我们的心情好吗？”他用余光乜了一眼正在一旁翻看战报的弗朗西斯，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无论是我还是那家伙，都会为了你上战场而提心吊胆……他不止一次要求上司将他调到前线去，但上司也很担心他……总之，作为国/家的我们要好好保护自己不是吗？”
　　“是……”马修的声音几不可闻，“我明白了。”

　　“你何必如此。”弗朗西斯在马修离开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虽然你的‘家务事’哥哥我不该过问，但是……你就这么怕马修在战场上继续扬名下去？”
　　亚瑟飞快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
　　“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哥哥我啊！”弗朗西斯冷笑，站起身来踱到他身边，竖起两根手指，“你之所以动用私权把他调回来，原因无非有二：担心他在战场上表现太突出掩盖了你大/英/帝/国的风头，以及——看到哥哥我如此担心他的安危而嫉妒。”
　　“嫉妒才怪！”亚瑟扇开他的手，颇有些忿忿地转过身去，“别用你那糟糕的思想来揣摩我，我可不像你满脑袋都是软木塞碎屑！”
　　弗朗西斯笑着摊了摊手：“小亚瑟下次想骂我的话，换一种形容吧，这个已经听腻了呢。不过……哥哥我可要提醒你，嫉妒与否你心里最清楚，但是个人情感不要影响正事。加/拿/大军的作战能力之强远远超过你我的预料，如今基尔伯特带兵回援，我们西线的压力很大，在这种时候因为个人原因而影响战略布局可就不对了。”
　　“废话！这种事你不说我也——”
　　“可不要说得这么肯定哟，小亚瑟。”弗朗西斯轻蔑地笑着勾起他的下巴，挑衅地看着他，“别忘了，这世上最了解你最会看你心思的人，不是你家可爱的小马修，也不是你那个远在大西洋彼岸的老公，而是你最讨厌最反感最无可奈何的哥、哥、我、呐……”
　　祖母绿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有愤怒也有倔强，亚瑟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弗朗西斯的挑衅暴跳如雷，而是以几乎同样嘲讽的表情面对他：“这用不找你操心，而且，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这个战场已经不再属于德/意/志和法/兰/西，而是掌握在大/英/帝/国手中。”

　　几个月后弗朗西斯终于明白了那时候亚瑟所说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当几十辆巨大的铁家伙轰轰然开上战场的时候，弗朗西斯一脸诧异地看着亚瑟，而后者只是冷笑着抱着手臂，目送装甲部队离开。
　　“你是什么时候——”
　　“这是最新研发的武器，首次投入战场，在此之前当然要保守秘密。”
　　弗朗西斯看了看他自信满满的脸，又看了看那些铁皮家伙，突然觉得这世界变化真是快，几十年前法/兰/西还是世界一流强国，而如今半壁国土沦丧，如果不是有大/英/帝/国的支持，只怕早就被德/军全境占领了。
　　“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弗朗西斯指着那几十辆大家伙问道。
　　“哦——我们管它叫做——”
　　“亚瑟先生！”身后传来马修的声音，打断了亚瑟的回答。两人同时回过头去，马修正看着那些新型武器目瞪口呆。
　　“这是……是什么？”
　　“我正在说呢，是我们新开发的武器，叫做‘坦克’。”亚瑟骄傲地看着履带扬起的滚滚灰尘，“将它们投入战场的话……哼，德军很快就要见识到我们的厉害了！”

　　但是新型武器的投入并没有逆转战场的形式。那一场会战打了七个多月，双方依然没有取得任何突破。
　　挨到又一个冬天的时候，亚瑟终于坐不住了。
　　那天马修从加/拿/大军团的驻地视察回来，一进门就见到弗朗西斯苦闷的脸。这三年来的战争让他原本柔顺的卷发就像枯草一样失去光泽，胡子拉碴的脸看起来消瘦而憔悴。他坐在办公桌前瞪着门口的方向，目光却没有聚焦，看到马修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弗朗西斯哥哥……”马修出声提醒，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哦……马修啊……抱歉，我刚才有点走神……”他随手理了理长发，站起身来。
　　“出什么事了吗？”马修有种不祥的预感。
　　“何止是出事……”弗朗西斯苦笑，“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简直相当糟糕。今年上半年还在东线对德/奥/联/军进行了反攻作战而且顺利逼退他们的俄国，在不久之前国内爆发了大罢工，就在莫/斯/科。那只北极熊已经快要吃不消了。战争是件劳民伤财的事，而如今他国内局势不安定，罢工和示威游行甚至起义……只怕不久之后就会有大动作了。”
　　“大动作？”马修不解。
　　“看着吧……”弗朗西斯似乎不愿明说，“但至少国内的骚动会大大影响俄军的作战能力，如果沙/皇搞不定……撤军只是迟早的事。”
　　“可是如果他们撤军，那我们——”
　　弗朗西斯沉重地点头：“对，孤军作战。”
　　“不会孤军作战的。”亚瑟就在这时走了进来，脱下军帽扔在弗朗西斯面前的书桌上，抓起一只杯子狠狠灌了几口水。
　　弗朗西斯挑眉：“怎么……你有对策？意/大/利那边就别指望了，像这样牵制住奥/匈/帝/国的主力已经是极限了，西线这边，还得靠我们自己。”
　　而这时亚瑟已经喝足了水，一抹嘴唇，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沙哑：“我们不能孤军作战。这是世界战争，他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弗朗西斯和马修同时愣了一下。
　　“你是说——”
　　“没错，”亚瑟一脸严峻地看着自己的盟友，“美/利/坚必须参战。我们需要他的力量。”
　　马修心里一沉。美/利/坚是否会参战，这个问题从战争伊始就一直困扰着他们。远离欧/洲大陆又不再是大/英/帝/国的殖民地，美/国乐得享受和平发战争财；而对战争的双方来说，协/约/国竭力劝说美/国参战，而同/盟/国则努力让他保持中立，这其中一个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就有可能影响战局。
　　“‘我们’需要他的力量？”弗朗西斯从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力量，但是你，你需要他。”
　　亚瑟瞬间变了脸色，一拍桌子怒吼破口而出：“弗朗西斯！你有什么权力对我说三道四？！”
　　弗朗西斯眼神微微一暗，语气的刻薄却来不及收回：“我没权力对你说三道四，你也同样没有权力要求美/国参战。”
　　亚瑟被堵了一句，脸更是憋得通红，停顿了片刻终于忍无可忍：“他必须参战！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说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脚步声沉重似乎是用力砸出来的。
　　马修看到弗朗西斯飘忽不定的神色，心里也有些担忧起来。阿尔弗雷德与他有定期联络，他知道如今的美/国政府还抱持着观望的态度，要如何说服他们参战？又或者，根本不能靠说服？
　　“会有机会的……”弗朗西斯低声自语，“平衡会有缺口，就在不久的将来……但是你，你能找到那个缺口吗……”

　　1916年又要过去了。这场战争已经进行了三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