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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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通经常拥堵成一锅粥的锦河，果然是摩托车比较灵巧，再加上车身上闪闪发亮的“执勤”两个大字，更是让人见而远避。
虽然没堵在路上，到了公司那个大厦一楼却发现，电梯偏偏整修，没有通行。顾小罗欲哭无泪地望着电梯黑洞洞的指示灯，还没回过神来，听见肖绍平在一旁道，“不是说快迟到了么？走吧。”
不待她应声，她的手已经被肖绍平牵在手里。肖绍平在前，狠狠用肩膀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拉着她大步向楼上跑去。
就算那种风一样的感觉能让她觉得自己心里因为见到安洋而涌出来的那股酸意没有那么浓了，可顾小罗还是忍不住看着肖绍平大衣背后的“警察”两个大字，暗暗埋怨，幸好自己今天穿了平底鞋，幸好部门办公地点在大厦七楼而不是十几二十楼，幸好有肖绍平这个运动健将拉着她，不然她早就挂在楼梯栏杆上呼哧呼哧喘气了。
于是这么着，原本铁定要迟到的顾小罗终于赶在婷婷将刷卡机关上之前的最后一秒，将自己的员工卡“嘀”地一声划过。
婷婷咋着舌看着风风火火赶来的顾小罗，不大明白一向注重形象的她怎么会如此狼狈。
顾小罗刷了卡，对等在楼梯口处的肖绍平挥了挥手，看着他进了楼梯间，这才松了口气，扶着前台的桌子拍着因急促呼吸有些疼痛的胸口，喘了好几口，才对婷婷耍赖道，“婷婷，我可是刷上卡了哦，别记我迟到。”
“顾小□□嘛呢？开会呢，就等你了。”张晟的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他立在门口蹙着眉头看着脸色红彤彤还一脸汗津津的顾小罗，斥道。
顾小罗吓了一跳，忙站直了身子，有些懊恼刚才那副全无形象的形象被一向以完美要求下属的张晟看到了眼里。更加懊悔自己要喘气进了办公室慢慢喘好了，连迟到都被张晟逮了个正着。
张晟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冷声道，“沐婷，记上，顾小罗迟到一次，这个月没有全勤奖了。”
“哦”，婷婷歉疚地看了顾小罗一眼，打开考勤簿记上顾小罗迟到一次。
“全体会议。大会议室。”张晟说着，便带上自己办公室的门，当先向办公室走去。
推开大会议室的门，顾小罗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她脸上，她只好仓促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个月的全勤奖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现在全部门的人都知道她迟到了，她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心底有些委屈。只看得到台上张晟的嘴一张一合，却没仔细听他说些什么。
中午没有休息，会开到一半，顾小罗便一手支着下颌迷迷糊糊起来，张晟看到了，眼神黯了黯却不是生气，涌着一股心疼，没注意自己宣读总公司文件的声音也低了几分。
会议结束的时候，顾小罗是被陈炎炎推醒的，再一看四周，会议室的人已经走光了。
“小罗，你中午做什么去了？吃饭了吗？”陈炎炎弯腰看着顾小罗，关切的问。
“呀，我还没吃午饭。”顾小罗这才想起自己中午竟是连饭都忘记了吃，被陈炎炎这一提醒，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实在难受，“这会儿几点了？”
“四点半了。”陈炎炎看了看腕表道。
虽然说这个冗长的会开了两个多小时，可离下班时间却还有一个半小时，没办法，只能忍了。顾小罗揉了揉肚子，无奈道，“算了，忍忍吧，晚上要多吃点好吃的，好好补补。”
“我那里还剩一点饼干，走，我拿给你，先垫垫。”两人说着话进了办公室。
陈炎炎从自己抽屉里翻出只剩几块的饼干盒子，不好意思地对顾小罗道，“小罗，只有三四块了。”看见一旁对着电脑聚精会神的邱凯道，“眼镜儿，有吃的没？”
邱凯口中念念有词，“显卡没问题，内存条没问题，到底问题在……，啊，没有，……对了，刚才婷婷找小罗。……啊，我知道了。”手指开始飞速敲打起键盘，陈炎炎凑过去一看，见他正在给客户做回复。
顾小罗找到前台，“婷婷，你找我？”
“小罗姐，等我下”，婷婷正在接电话，捂住话筒对顾小罗轻声道，顾小罗站在一旁等她挂上电话，看着婷婷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不锈钢饭盒来，道，“小罗姐，这是中午跟你一起来的那个警察送来的，说你可能没吃午饭。不知道这会儿凉了没有。你们在开会，我不敢送进去，怕大章鱼知道了。”
顾小罗有点惊奇于肖绍平的细心，摸了摸饭盒还有些温热，对婷婷笑道，“没事，不凉，谢谢你了。”
路过张晟办公室门前的时候顾小罗对着紧闭的办公室门狠狠做了个鬼脸，冷不防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顾小罗忙将饭盒藏在背后，张晟见顾小罗在门口，匆匆说了句，“叫马毓过我办公室来一趟，”反手要关门，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晚上下班先别走，跟我出去一趟。”
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顾小罗没像以前那样拒绝这样的应酬，而是在张晟转身的同时，迅速拎着饭盒跑回了自己办公室。
叫了另一个办公室的马毓去张晟那儿，她才有功夫打开饭盒，里面是米饭和西红柿鸡蛋。虽然简单，可是这会儿看在顾小罗眼里，却如同山珍海味一般。
她几分钟便把里面的东西解决掉，觉得胃里和心里都满满的。
对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客户的基本信息汇总表，顾小罗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拿起手机拨通了肖绍平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传出嘈杂的人声，车声。
“喂”，肖绍平一手捂着耳朵，大声对着手机喊着，“顾小罗，什么事？”
“你在哪里？怎么这么乱啊？”顾小罗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耳膜被震得发痛，只好将手机拿得远了点，出了办公室，走到走廊的窗前，这才问道。
肖绍平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好像在跟身边的人吼了几句，似乎走开了几步找了个稍显清静的地方，这才对她道，“刚接了一个报警电话，处理一个车祸，在现场呢，有点乱。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哦，没什么事，你先忙吧。我回头再给你打电话。”顾小罗终究是对“车祸”这两个字留下了心理阴影，草草地这么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不该对肖绍平有什么成见。毕竟处理交通事故，就是他的工作。有人出事，就要有人善后。
顾小罗自认自己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只是不知道对肖绍平的心结什么时候可以解开。
一颗心挂在了几处，安洋陆瓷占七分，肖绍平占一分，张晟占一分，只剩下一分心思用在做事上，顾小罗现在的模样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在发呆。
“顾小罗，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是有听没有见啊？”陈炎炎拿着手里的材料给顾小罗说了两遍，见她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地应答，心知她没有听进去，伸出五指在顾小罗面前晃了晃。
“听到了……听到了，不就是优原项目部的电脑需要更新换代了，……华天要购入二十台惠普电脑，并安装……”顾小罗努力回想着刚才陈炎炎跟她说的话，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中飘浮着一些片断。
陈炎炎鼓着嘴巴，推搡着顾小罗道，“哪里有华天的事？是东安国际。我的大小姐，回神啦，这个报告明天要交给大章鱼的。”
“好啦，好啦，你说，我保证这次仔细听。”顾小罗被她晃得头晕，忙求饶道，强自收拾起精神，准备听陈炎炎介绍。
“顾小罗，准备一下，我们走吧。”张晟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传来，他只开了半扇门，侧着身子唤顾小罗。
陈炎炎脸色顿时垮了下来，顾小罗急匆匆地穿着大衣对她说，“晚上，晚上回去我跟你一起弄，你记得把材料带回去。”
“张总，今晚，是和哪个单位一起吃饭啊？”在车上，顾小罗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她一向不参加公司的应酬活动，一来是陆航不愿意，二来她自己也不喜欢那种推杯换盏虚情假意的饭局。
张晟眼睛直视着前方，淡淡说了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顾小罗不好再问，只好闷闷地在一旁坐着。
“扣了你的全勤奖，当我补偿你吧。请你吃饭。”张晟突然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开口道。
顾小罗仍旧拧着头看窗外，暗道，难道大章鱼也会开玩笑？
张晟回过头看了看顾小罗有些乱的头发，伸出手指想帮她捋一捋，却停到了半空，又默默收了回来，道，“你不是让我帮你找律师吗？我有个朋友，姓孔，今天晚上约了他。”
“啊？张总，……”顾小罗没想到张晟叫她出来却是为了她的私事，一时觉得不好意思，“谢谢张总。麻烦你了。”
张晟收回目光，“客气什么。能帮到你就好。”
不得不说张晟选择的地点很是用心，是一家不大的茶餐厅，里面人不多，很安静。
进门处是小桥流水的摆设，地板由竹子拼成，走在上面吱吱作响，穿着制服的服务生迎了上来，“先生，你好。请问几位？”
“兰亭序，我姓张。”张晟轻声道，脚下没停留，领着顾小罗便向订好的包厢走去。
一个领班模样的女孩从前台走了出来，笑着道，“张总来了。孔律师已经到了。”一路送他们两个到了“兰亭序”包厢的门口，才笑着退了回去。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孔卫东，在市法律援助中心工作。卫东，这就是我跟你提的顾小罗。”张晟进门后，做到茶桌旁，才对茶桌对面的那个人道。
难得见张晟如此放松的姿态，看来他和孔卫东确实很熟络。
顾小罗忙向孔卫东伸出手去，道，“孔律师，麻烦你了。我是顾小罗。”只见那人国字脸，眉峰虽粗重，却被一脸温和笑意将那股威猛气势化去，他伸出手跟顾小罗握了握，掌心竟是火热，咧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道，“小事一桩。我跟张晟这么多年朋友了，帮个忙应该的，再说，我以前也接过类似的案子，基本上是稳赢，你放心好了。”
作为专业人士，孔卫东的话让顾小罗安心不少。
之后，孔卫东和顾小罗商量起了案件的具体细节，张晟则只帮他们点了些吃的，静静坐在一旁。
不过半个小时，孔卫东便将前因后果了解清楚了，对顾小罗道，“你这案子要打赢轻松的很，每一项陈述都对你有利。你只管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财产帮你讨回来。”
“谢谢孔律师。”该说的情况都说完了，除了向孔卫东道谢，顾小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时有些局促。对面的孔卫东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挥手示意不客气。
张晟将拆好的餐具往顾小罗面前推了推道，“吃点东西吧。”
顾小罗这才拿起筷子，夹了几筷子青菜放在自己盘子里，慢慢吃着。
过了几分钟，顾小罗的电话响了，她歉意道，“不好意思，张总，孔律师，我去接个电话。”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张晟见她穿着薄薄的羊毛衫就往外走，皱着眉头道，“大衣”。
顾小罗“哦”了一声回身抱起大衣这才出了门。
孔卫东抬头看了张晟两眼，谑道，“怎么？张大老板对这个漂亮妹妹动心思了？”
“胡说。”张晟斜睨了孔卫东一眼。
孔卫东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张晟。跟你说句实话吧，我觉得顾小罗跟我挺合适，你当时跟我一说我就觉得有门，见了她人我是真动心思了。你觉得呢？”
张晟停了点烟的动作，看了孔卫东半天，才道，“她不错。”
正说着，见顾小罗推门进来，张晟便道，“是陈炎炎催你吧，你快点吃些东西，我送你回去。”
“你们张总有点事，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孔卫东仍旧是一脸温和笑意，却看得张晟想一拳打过去。
顾小罗有点受宠若惊，她压根就没打算让这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送她回去，忙摆手道，“不用了，孔律师，我打车就行了。张总，我已经吃饱了。你有事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吧。”
想起方才顾小罗只夹了几筷子青菜，张晟拿起她的筷子狠狠夹了一些放到她碗里，道，“不着急，你先吃东西。”
看着张晟似乎有些不悦，顾小罗只能坐下急急得将碗里的东西扒到嘴里。
一直看着顾小罗的碗见了底，张晟才起身。
到底是孔卫东送了顾小罗回去，只不过孔卫东不知道，他送顾小罗去的小区，既不是顾小罗和陈炎炎住的地方，也不是她和陆航原来住的那个小区。
孔卫东的车开走之后，顾小罗身后的楼门打开，穿着羽绒服牛仔裤运动鞋的肖绍平从里面走了出来。
顾小罗从包里掏出下午那个不锈钢饭盒，递过去，“喏，洗干净了，还给你。”
肖绍平将饭盒夹在腋下，转身朝小区的车棚走去，“说了不用还，你还非要大晚上的跑过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晚上也开执勤车么？”顾小罗并没觉得不好意思，好像她来还饭盒，肖绍平再送她回去是应该的。
肖绍平摇摇头道，“晚上下班前要把车交回去的。值晚班的人还用。”说着推出一辆有些旧的电动车，对顾小罗做了个手势，“请吧，顾小姐，你的宝马专车。”
顾小罗扑哧一声笑了，矮了身子坐在后座上，眼前只能看到肖绍平宽厚的后背，听见耳边吹过的呼呼风声。
第一次觉得，没有了那层车窗隔着的夜色，才真正是好美好美。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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