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与女流氓》盛小妹

28、028 再遇顾臣东

　　时光荏苒。
　　夏天升大二那一年，顾臣东就已经研究生毕业了，一直到夏天迎来了自己的毕业典礼，这三年来，她几乎没有太多顾臣东的消息，也不曾再联系过他，除却在社交圈，偶尔能看到些许和顾臣东有关的动态，但极少极少，他自己是不发动态的，只能偶尔在悟空师兄的圈子里看到他们师门聚会的合影，里头或许会有些许顾臣东的影子。
　　毕业典礼前夕，213寝室的姐妹们抱头痛哭了一场，从此各奔东西。
　　周周自打和林杨分手后，她们就再没关心过林杨的好与坏，周周的近况却是不错，在家里的介绍下有了新的男朋友，知根知底，是周周父母朋友的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周周应该会回到自己的家乡，有一份稳定而又不错的工作，然后和男友结婚生子。
　　老白去了北京，当起了北漂一族，从此对家乡的牵挂越来越少，她的妈妈也有了自己的新家庭，老白说，有了父亲和母亲的前车之鉴，她或许不会成立自己的新家庭，会潇潇洒洒做一辈子的单身贵族，但无论如何，未来的她，也一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倒是平日里最憨憨的毛毛，仍然在努力考研中，今年不行，就等明年，异常地契而不舍。
　　夏天同学也有自己的收获，她的专业是国际政治，拿的是法学类学位，大二那年又辅修了法学双学位，通过了司法考试，这三年来，除了努力学习，就是努力学习，就连爸爸妈妈都觉得夏小天像变了个人一般，一度还担心她是走火入魔了。
　　毕业后，夏天获得了松臣律所的实习邀请，留在了B市。
　　毕业典礼这天，何向辰也来了，他提前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大夏天地，捧着一束花，等夏天从毕业拱门出来后，何向辰将花送给夏天时，那花都蔫了，夏天笑得差点被岔过气去。
　　三年前的那场谈话，二人默契地只字不提，最初时是何向辰主动联系上夏天的，他在国外女友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夏天总是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我不吃醋，真的。”
　　气得何向辰大声反驳：“谁要你吃醋啊！我是认真在谈朋友，我还能在你夏小天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总而言之，后来何向辰还是孤身一人回国的，两家长辈也有意撮合他们，反而回回都是何向辰吓得总打岔，说和夏天只是穿着一个□□长大的革命情谊，真在一起了，就跟自己左手摸右手似的。
　　夏天也没客气，反驳着何向辰的女友太多，她可没功夫成为他万千前女友之一。
　　毕业后的那几日，这些刚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即将各奔东西的年轻人们总是以最疯狂的姿态来祭奠他们逝去的青春，迎接崭新的青春。
　　疯狂过后，夏天迎来了前往松辰律所报道的日子。
　　巧的是，报道那天，夏天就遇到了悟空师兄了，悟空师兄还记得她，大老远地就和她打招呼：“小马尾，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你知道不，你可是我亲自从万千候选人中挑出来的，力荐你留下的。”
　　夏天大笑：“感谢感谢，师兄你可真有眼光。”
　　夏天的上司见悟空和她熟，索性便将带新的任务交给了悟空，悟空胸脯一拍：“得令，刚好我手头有个案子，得上客户那去一趟，小马尾，一起呗？”
　　于是乎，夏天连自己的工位在哪还没搞清楚，就被悟空拽着一道出外勤去了。
　　“没想到啊，师兄你看起来五大三粗，居然是资深的婚姻诉讼专家。”从客户那出来，夏天重新构建了自己对悟空的认知。
　　“那可不是。”二人边往停车场走，悟空边坦然地向夏天重申了下这几年他的胜率与战绩。
　　二人聊着聊着，夏天忽然就没声了，脚下也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后彻底停了下来，悟空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嗐，可不就是冤家路窄，从夏天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刚刚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的顾臣东，边上还站着个与之年龄相仿的女孩，正微微弯腰，透过车窗和里头的顾臣东摆了摆手，二人是在道别，顾臣东为自己系好了安全带，亦回头朝车外的女孩点了点头，还开口说了些什么。
　　顾臣东的模样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好似变化极大，棱角越发凌厉了些，但眼神却不似过去那么冷了，他还会笑，虽然笑的弧度不大，但在夏天对顾臣东仅有的认知里，他却从未这么对她笑过。
　　他是住在这个小区里的吗？
　　那女孩又是谁？是他的太太吗？
　　顾臣东从里头将车开出来了，夏天却如心虚一般下意识地背过了身去，生怕在这种狼狈而又尴尬地情形下，迎来她和顾臣东的重逢。
　　“小马尾？”悟空看出了夏天的不对劲，叹了口气，“东子已经走了。你怎么躲他跟躲怪兽似的，不就是学生时代追过人家吗，乖哈，都过去这么久了，自然点。”
　　夏天的心情很沮丧，根本没心情搭悟空的茬，只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这样的心态不行啊，会影响工作的，以后和东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什，什么？”夏天懵了。
　　悟空虽是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语气却是轻快，大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你该不会不知道松臣律所的臣字代表什么吧？东子是我们律所的合伙人啊。不然你以为我为啥要软磨硬泡地把小马尾你留下来，要知道挤破头想来我们律所的人海了去了，论专业背景，比你强的也不是没有。”
　　不就是想看个热闹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啊，徇私这种事，干得了一回可干不了第二回，最后能不能留下来，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悟空难得正经地提点了一句。
　　夏天更懵了。
　　“吴律师！你怎么也在这？”正说着，那先前送顾臣东下来的女孩似乎认得悟空，上前和他打招呼。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夏天，我们律所的新人。”悟空转头又向夏天介绍，“这是陈轻盈，也算是你的前辈了吧，在我们律所待过一阵，以前就在东子手下呢。”
　　“可不是呢，顾律师太严苛了，最后我也没能在律所里留下来，后来转去了其他律所，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陈轻盈朝夏天眨了眨眼睛，“不怕你笑话，我还死皮赖脸地追过顾律师，我严重怀疑他是为了摆脱我才公报私仇，把我给挤兑走了。你的运气就好了，你跟着吴律师吧？吴律师可是个好脾气的。”
　　见夏天一脸认真茫然的模样，陈轻盈才扑哧笑出了声：“逗你玩的，顾律师这人还是非常公私分明的，我当时初出茅庐，却是还没上道。这不，这次我们两个所有案子合作，我俩刚交接完。”
　　“别乱开玩笑。”悟空忽然朝着陈轻盈挤眉弄眼，“小马尾，就那个小马尾，我跟你说过的。”
　　“啊，你就是那个小马尾啊！”陈轻盈这才惊讶无比地重新打量夏天，“真看不出来啊，勇气可嘉勇气可嘉。我刚刚说的话不全是开玩笑，我是真追过顾律，成天缠着他，自然就无心工作了，告白了好几次都被无情拒绝了，后来顾律师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我本来还觉得他不过是找个理由拒绝我呢，要真有人了，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见在他身边出没过。可把我急得啊，我就说我不会放弃的，我别的不会，可会缠人了。”
　　“是缠，可你没她难缠。”悟空指着夏天脱口而出，话说出口，才连忙找补回来，“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东子说的，原话，他那会儿就是这么说的，脸上连个表情也没有，一本正经煞有其事，陈轻盈哭得不行，哎哟，那会儿我们所里女律师就没几个，可把我们男同胞心疼坏了。”
　　“切，谁哭了。”陈轻盈不愿意承认。
　　夏天的心情……忽然像在做过山车，从低到了低谷，慢慢地冲上了云霄……
　　“哎夏天，你去哪？”
　　等悟空回过神来的时候，夏天已经飞奔着跑出了小区，急急忙忙拦了辆车，奔回了律所，问过前台后，直奔顾臣东的办公室。
　　气喘吁吁推门而入的时候，顾臣东正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里的公文包才刚放下，看着也是和夏天前后脚刚回来，抬头见了她，愣了愣。
　　“顾臣东！”夏天喘着气，进来，双手撑着办公桌，在顾臣东的怔神中，语如连珠，“你说我对你只是一时的新鲜，一时的有趣，说我满脑子只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情情爱爱，现在我用时间证明给你看，我是认真的，一直很认真，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也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离你更近。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够为我自己的决定负责，顾妈妈的事，当初是我不对，我太惊讶了，我没做好心理准备，可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让阿姨康复，一起照顾她。如果你担心孩子或是遗传的问题，我们可以不要孩子，如果是我家里的问题，我来和他们谈，这几年我已经和他们谈过无数次了，他们很清楚我的决心。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领养，我们甚至可以做基因筛选，总之，有很多很多办法……”
　　顾臣东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视线扫向夏天身后：“你这实习，怕是通不过了……”
　　夏天回头，便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正满脸震惊地站在门口，然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黑，越来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