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蝶

9、吻

　　光阴果然似箭，转眼就是18年。
　　18年后就会又一条好汉。
　　说的一点都没错。

　　当初的我连影子都不存在。

　　以前我经历什么都不会掉眼泪。
　　现在……
　　不要说电视剧、小说……看新闻我都掉眼泪……

　　感觉……
　　茂死了的时候开了我的泪匣子……

　　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是茂喜欢上的躲在里头的那个我。

　　凯瑟琳被我死缠烂打的拉回身边，她会经常突然来看我们，毕竟约淑雅和茂是她和我共同的回忆。

　　我身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

　　我给翼选的是最普通的学校，三姑六婆类同样也是妈妈的朋友有不少。
　　相处过后，我认为：不管是怎么样的人都会有优点。

　　当然,除了这些普通朋友外，我也有了凯瑟琳以外的知心朋友。

　　比方说幼儿园曾经一起过的川田靖和佐塚幸。

　　可是处在他们两个之间，有时候不得不对小靖装傻；对小幸的装傻装傻
　　父亲和两个女人的复杂关系早就给我拉了警钟。

　　虽然对小靖来说我是那种恋人以下朋友以上的朋友……
　　可是对我来说，我对小靖的感觉真真正正只是朋友。

　　翼？
　　翼就是茂的儿子————许翼

　　翼通忆，同时也是给他自由飞翔的翅膀的意思。
　　不希望他跟野极集团扯上关系，让他跟了我的姓。

　　我给他的是我和他父亲都没能过上的普通小孩生活。
　　我知道他是喜欢的。

　　可是这个小孩真的很臭屁。
　　从幼儿班开始就被他老师捧上了天。
　　小学开始更是一直有老师上门要求给他跳级= =
　　目前高考还没开始……居然就有一堆学校提前给他递了橄榄枝……

　　……

　　好吧。
　　我承认是我不好……
　　不该暗怀打击他臭屁性格的想法，同意他代表班级参加全国性质的奥林匹克数学、物理比赛……
　　结果他一直拿全国第一……
　　弄的他名声在外，感觉更加臭屁……

　　不过臭屁有臭屁的好处，至少没有女孩子敢明目张胆的追他。他收到情书会直接丢垃圾箱给人家看，还美名曰：没那个想法不如让人家死心的彻底点。

　　恩恩。省了我不少麻烦。

　　至于他的长相……

　　我认为，怀孕期间父母哪一方期望小孩到来的期望值高，小孩就会像谁。
　　切~~
　　不就是长的跟你爸一个轮廓再加上头脑好的小屁孩么~~
　　头脑好长的又漂亮的哥哥多着捏~~

　　胡思乱想走路期间，一个拐弯居然看到我家小翼跟个女孩子在花店里站着选花。

　　立马煞住脚步稳住身形。

　　我家硬派男的翼居然会单独和女孩子逛花店买花！

　　带酸感的泡泡在心口飘啊飘。

　　……
　　要嫁女儿的老爸是不是就是我现在的心境？

　　管那么多呢，我这可是要去买菜途中。
　　打算今晚由我下厨给翼19岁生日惊喜的。

　　……

　　可是……
　　步子迈不出去……

　　不如还是回家写好要买的东西让他爷爷来买算了……

　　他爷爷就是那个缠着我一定要跟着我们的管家。

　　自从来到这里，管家变得很人性化，不知道是我们简单化了的普通生活让他变的这样呢，还是我当初一句‘表现的要像个人’让他变成这样。
　　如果是后面那种猜测，那他真的是很厉害的管家。

　　到这边来以后，我没有请保姆帮忙带小孩。翼是我和管家两个人带大的，所以干脆就让翼叫管家‘爷爷’。

　　我正打算往回走，翼已经来到我面前

　　“许星华，你打算闪去哪里？”他没心没肺的冲我大声喊
　　我轮起手上包包砸他脑袋“没大没小！不是跟你说过快上大学了要开始叫我‘妈’了么！而且你妈我哪里有用‘闪’的！”

　　不是我的错……
　　是我家bb太怪胎，从小到大都没叫我一声‘妈’

　　婴儿不是最开始就该发出‘妈妈’这类的单音吗？？？

　　从小到大，我教了他多少遍‘妈’这个音……

　　莫非是我培养管家人性化，让管家称呼我‘星华’的缘故？？？

　　一定是管家叫太多……弄的我家bb第一次开口就是‘星华’这种难发的音节……当时他喊完就冲我露出上面2颗下面3颗的牙齿笑……觉得他很可爱的我一个麻痹没纠正……落到幼儿园就进入叛逆期的我家bb今天都不叫我‘妈’的下场

　　“打算去哪里？”翼顺手接过我挥过去的包包“我陪你去”
　　我白他一眼“你不是有事情么”
　　“本来是有事情，但是你来了就完成了”他很自然的站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没礼貌的臭屁小子= =

　　我努力对对面的女孩子保持微笑
　　估计是头次看到翼温柔一面而看直了眼的女孩回过神“许翼妈妈你好，我是许翼的同班同学，我们一起负责给快离开的实习老师挑礼物”
　　“你随便挑几种花包起来就可以了”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忍无可忍，抢过翼手里的包“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我要人陪的话早就找你爷爷了”

　　……
　　接着……
　　我看到翼恶狠狠撇了那个女孩一眼，那女孩立刻结结巴巴开口“没事的，其实只要我一个人就可以挑好礼物的，班里那些人一定要叫翼君跟我一起来……”

　　哦哦！班里同学撮合的一对捏

　　如果我现在的心境用漫画显示的话，背景一定是一阵秋风扫起地上的几枚枯叶。

　　“恩恩，那你努力完成班里同学交给你的任务”我丢出一枚灿烂无比的笑容“我叫你爷爷买好材料做好料理等你回来一起吃”

　　转身，我走人

　　ｎｎｄ只有一个儿子就这点坏处，一旦想象他为了某小女孩而离开我身边了，内心就无比凄凉＝　＝
　　看来我得继续去找能让我动心的男人了。

　　就算是茂，一定也明白，我不是那种守贞节牌坊的烈女。
　　集团方面虽然有茂培养出来的智囊集团在帮我打理，可是有时间我还是会亲自跑过去打理下，顺便找找有没有出现能让我心动的男男。

　　酒吧啊啥啊的我去的也不算不勤。
　　让我动心的男人也不是没出现过。

　　可叹的是……
　　一旦开始相处，好印象总会一点一点变淡……
　　结果就变成了相处的时间都没能超过心动的时间。

　　找不到对的又不是我的错。

　　可是落到今天这样一旦儿子有了哪怕是一点点投奔其他女人怀抱的契机，还是会反省可能是我要求太高才落到至今不能给自己找上一个伴的地步。

　　后面跟着我的脚步声在响，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翼。

　　不鸟他，我继续往家走。

　　一前一后的我们走进家门，我把包丢到沙发上，找管家大致交待了下做料理的事情，转身走去卧室换衣服。

　　门口，翼拦住我

　　“你在气什么？”
　　我很无奈的叉腰摆上一双耳茶壶造型“拜托，儿子到这把年纪才有个绯闻小情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生气？”
　　“不生气？好。来亲下”他指指自己漂亮的嘴唇

　　……

　　……第n次反省不该从他婴儿时代就弄出这种亲亲游戏
　　道歉亲亲；觉得可爱亲亲；表示没有生气亲亲…… 等等等等状况下亲亲……

　　亲就亲，亲完了换上运动套到沙发上去边打滚边看片子~~
　　我凑上去啄一下他的唇，打算闪人。

　　他却环住我的腰不让我走“今天我满19了，你说过有我的时候爸爸和你都刚满19”
　　是啊是啊。为了避免某天他来问我他老爸事情的问题，在他10岁生日的时候我主动并且笼统的解释了我认识他爸然后有他然后他爸去世的经过。当然其中不乏编出来用以美化环节的部分。

　　“恩啊，所以你打算在19岁的时候弄个女朋友领回来给我看？”我扳他手准备闪去换衣服
　　“如果今天我跟你说，除了你我不会爱其他任何人，你会不会信？”他直视着我的眼睛……嗯……不得不说很迷人

　　被灌了迷魂汤啊迷魂汤~~~
　　“切，这话你从小说到现在了，哪家儿子不是这么跟老妈说的。哪家跟他老妈说过这些话的儿子最后没闪去爱mm”冲他漂亮的眼眸咧嘴一笑，我已经完全忽略刚才花店看到的那幕美女俊男图，心情大好的开始考虑等下看哪国的片子

　　“那么如果这样呢？”
　　他低下头吻住我

　　……
　　Oh my god……

　　5分钟后我回过神……

　　那个吻……
　　怎么都不能解释成儿子对母亲的吻……

　　……

　　可是该死的问题是……
　　我刚才居然沉迷在那个吻里！！！

　　一定是最近荷尔蒙没处释放的缘故！！！！！！！！！！！！！！
　　可是我刚才的沉迷让我没办法现在教育小孩！！！

　　我退后一步……
　　脑子里突然闪现我跟茂住过的那个古堡

　　“先走一步，我会安排爷爷带你去个地方”
　　抓起包，我落荒而逃。

　　奔到大街上，我拨通管家手机，让他立刻安排我去维也纳的那个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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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就看到了那棵樱花树。
　　树根旁埋着茂身体的樱花树。

　　整整18年过去了……

　　树身变粗不少，樱花如雪怒放……

　　他的血肉让花瓣变的微带粉红的吧？

　　满地都是混合着他血肉的花瓣。

　　这里的樱花刚到落花期……

　　我走到有他在的地方坐下。

　　飞舞着掉落下来的花瓣，光华闪闪，像是茂欣喜着的眼眸光晕流转。
　　伸出手臂接住花瓣，将它们拥进怀里、贴在脸上……

　　现在我突然懂了。
　　我懂了茂的母亲为什么宁愿说有恶魔的契约也不愿意走出这阴森的古堡。
　　不要说是从小到大长在这古堡里的茂的母亲，就连我……在这里才住了不满2年的我都会不时的想念这里……

　　这里……
　　有太多太多放不下的回忆……

　　18年来我没有办法对任何男人维持好感的原因……
　　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明白。

　　是的。
　　我放不下茂。

　　我不停的在任何人身上寻找跟茂相似的地方。
　　我所谓的对某个人的动心不过是找到了跟茂相似的地方。
　　相处以后自然会发现————相似不是就是。

　　外面没有茂。

　　是的。
　　外面没有茂。

　　家里有一个。

　　看着小小的翼一点点长成茂……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体魄，一模一样只给我的温柔笑容……
　　说不清楚……
　　越理越乱……

　　对自己亲生的自己带大的孩子起歪念？
　　就算脸皮厚如我都没办法让自己接受这样的观念。
　　于是一缩头，我宁愿当乌龟。

　　可是……
　　我心里有一只兽。
　　让我害怕的凶猛怪兽……

　　一直以来，我没有吃抗抑郁药物，书上说抗抑郁的药物必须不间断的吃。抑郁说到底是脑部生了病。
　　最开始我给自己不吃药的理由是：我必须用母乳喂养我的孩子。
　　几个月后我给自己的理由是：父亲那封信，解开了我心底所有的结，茂赌上性命换我头脑的清醒。我已经有了我的心药。

　　可是……
　　心底的这只兽还是会不时的探出头来。
　　它出现的时候，我会很暴躁……渴望看到血……渴望破坏我所拥有的一切……
　　我有克制它的办法的，我只要一想到躺在这棵树下的茂，那只兽立刻就会安静下来，乖乖的潜回去。

　　这只兽今天又出来过了，在我被翼吻完的瞬间。

　　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管家，让管家用最快的方式接翼到古堡来。
　　今天我会在这里跟翼不再隐瞒任何细节的说明我跟茂的事情。
　　我会告诉他，那个吻，让我想起的是曾经在这个古堡里的他父亲。

　　茂……
　　是很可怜的小孩子……
　　我明白看上去很有朋友很有人气的他其实跟我是一样的。因为父亲的缘故，我们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而有着相似过去让我们能够信赖对方。换句话说，不管是体内基因也好，经历过的事情也好，我们只能爱上彼此。

　　他生日的那个美丽夜晚，我们是因为对彼此的信任而相拥到一起的。

　　翼出世以后，我对他的不信任很深的伤了他，逼他选择放弃他自己还是我……

　　过去的事情不能再想了，我该处理的是眼下发生的事情。
　　站起来，我轻轻拍去樱花花瓣，抱住树干：“喂，你想不想我回来陪你？”

　　花瓣无声的飘落到我头上，轻柔的像他抚摸我头发的手。

　　我知道我在微笑了

　　“翼快来了，我去你的卧室跟他谈”放开树干，我往主楼走。

　　随便吃了几口跟原来一样没表情的帮佣准备的饭菜，说明翼来以后能找到我的位置，我走进茂的卧室。
　　房间一直有被打扫的样子，简单的摆设，雪白的床单雪白的被子，跟茂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茂那条竖条纹内裤会不会还在？脑子里闪过奇怪的念头

　　我打开衣柜。
　　却看到茂生日那天他帮我选的粉紫色棉质连衣裙很显眼的挂在他的西装之间。

　　原来他一直收着这条裙子……

　　我拿出裙子，突然有再穿上它的念头。

　　生完小翼以后我的身材根本就没什么变化，这大概是抑郁带给我的唯一好处。
　　我手脚利落的换上裙子，把换下来的衣服叠好让帮佣带走。

　　重新关上卧室门，我打算到镜子面前好好照照，看看我有什么变化。

　　镜子里的我……

　　可能是上天给我的补偿……
　　镜子里的容颜根本看不出是37岁妇人的。
　　18岁的时候一直被人说皮肤好，没想到这样的皮肤一直维持到现在
　　粉紫的连衣裙勾勒出我身体的线条，完全还保持在18岁时的样子
　　眼睛？
　　我的眼睛自少女时期就看不出天真。

　　一切就像停止在我18岁那一年。

　　可是……
　　心呢？
　　心到哪里去了？？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

　　不是翼……
　　翼最多敲一声门，所有房间都没有锁……

　　这敲门声……
　　是茂开玩笑时独有的一长两短……
　　谁那么巧敲出这个节奏……

　　恍惚着我打开门。

　　站在我面前的是谁？

　　……

　　不管是谁……
　　他有着茂的脸……

　　“伊莎贝尔”
　　面前的人用茂的声音呼唤着只有茂才会喊的名字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恍惚着看他走进来关上门；恍惚着看到镜子里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镜子里的……
　　分明就是生日宴会刚回来的那对……

　　他转暗灯光。
　　拉我坐到床前。

　　一样的……
　　全部都是跟那晚一样的……

　　月光如水洒落到我们身上……

　　“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是……我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吃惊的捧起他的脸“我梦到你死掉了！”
　　“你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他低下头吻我

　　是茂！

　　茂的味道！
　　茂的吻！

　　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只知道……
　　茂现在就在我身边……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
　　我困惑的挣开眼睛，发现身边空空的。

　　做梦了吗？
　　18年的光阴是一场梦？

　　还是……
　　昨天晚上的是一场梦？

　　枕头上的被单上的……
　　是茂的味道啊……

　　或者……
　　是……
　　翼的味道？

　　站起来，我走进浴室。
　　将浴缸放满水，我打算走进去
　　低头却看到了小腹上颜色已经很浅，但还是很明显的竖直妊娠纹。

　　……

　　那么昨天晚上的是梦了？
　　……我
　　……
　　宁愿相信那是一场春梦……

　　现在我站着的这个地方……
　　这里是茂最后呆的地方……

　　孤零零一个人躺在这冷冰冰的浴缸边上……
　　他在想的……
　　是我吧……

　　苦笑中我跨进浴缸将头埋进水里不愿意抬头

　　不是自杀。茂换来的生命，我怎么可能轻易结束掉。

　　只是……
　　觉得有点累了……
　　理不清剪还乱的累……

　　让我陪茂一会儿。
　　就一会儿……

　　水温柔的包裹住我，依稀有茂在身边的温暖。

　　窗外突然传来小提琴的曲调

　　万福玛丽亚
　　迷迷糊糊着，我脑子里跳出来这几个字

　　万福玛丽亚！

　　茂的万福玛丽亚！！

　　我猛的从水里抬起头。
　　飞快的擦干身体套上衣服，我打开窗。

　　樱花树下……
　　站着的是拉着万福马来亚的茂……

　　我让翼学的是钢琴……
　　为了……彻底的区分他和他父亲……

　　翼从来没有拉过小提琴。

　　而万福玛丽亚会拉成这种曲风的只有一个人……

　　樱花树下的人看到我，停止演奏，丢下小提琴，走到窗台下。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我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他苦笑着开始讲故事“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的族系很古老，他的祖先里曾经有人跟恶魔签过约，以至于他的后人一直受到恶魔的‘照顾’，这样的小男孩身边走近了一个小女孩。有一天小女孩病了，不愿意失去小女孩的小男孩找到恶魔签下条约，他只是希望能够一直陪在小女孩身边。慢慢的小女孩也喜欢上了小男孩，并且怀上了小男孩的孩子，他们的小孩出生那天，难产了……他们的小孩没有被得救。为了怕小女孩难过，小男孩找来了个婴儿代替他们的孩子。可是，可能是那个小男孩跟恶魔签约让他受到上天的惩罚，小女孩得了抑郁症。不管小男孩怎么做都没办法再走进小女孩心里……于是小男孩自杀，冲忙中进入了那个还没有形成灵魂，他找来代替他和小女孩孩子的身躯里……

　　听到这里，我只是感觉无力……
　　如果不是他就站在那里……
　　我……会不会相信他现在说的话？

　　他是翼！我一手养大的翼！

　　但是……
　　他……
　　好像……
　　有茂的记忆……

　　‘会不会只是翼在演戏给我看？会不会只是翼在找介口？会不会只是翼找到了很多关于茂的资料，编出了故事？’

　　不是不可能……

　　凯瑟琳！我跟凯瑟拉说过我跟茂经历的一切！

　　头脑一片混乱

　　“伊莎贝尔？”他喊我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担心“我马上到卧室来，你不要动”

　　“停！”我阻止他“……让我静一静……我……要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陪你去！”他语气变得急躁

　　“只是想静一静……给我一天时间”我停顿下
　　虽然脑子里很乱，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心底……那只野兽在徘徊咆哮着……

　　“我……突然想去看看让我长大的孤儿院……给我一天时间……你不要跟着来……晚上我会回到这里……回到你身边”抬起头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管我会做怎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迎过来的深琥珀色眼眸闪烁起喜悦

　　他的喜悦有点传染给我……
　　如果没有身体，我现在……
　　应该会跳下去扑到他怀里还是会跳下去揍他？

　　深呼吸一下，我走出卧室找到管家。

　　很快，我被送到了孤儿院门口

　　直升飞机的便利……

　　隐约可以听到孤儿院里面小孩的嬉闹声。

　　一定是普通班的小孩
　　我下意识的撇了嘴。

　　来这里，我只是突然想来看看熟悉的景物。

　　至于人，我认为没有见的必要。
　　所以我没有进去的打算。

　　现在想起来，小时候偶尔会看到不像是送小孩进来的年轻人在孤儿院周围徘徊。
　　原来是跟现在的我一样————怀旧来的，或者说是来体验曾经在里面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有多少差异来的。

　　这里是我们的起点。

　　沿着孤儿院门口的路，我走起来。

　　走过24小时店，门口的年轻人依然喧闹着坐在店门口聊天吃东西，我曾经……很羡慕他们。
　　走过‘扒金库’（*日本常见的靠弹子机赌博的游戏店），我曾经在里面打过工。那个为了我要抛弃原配的老头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走过理发店，在这里把又长又直的头发烫的卷卷的打算接下来去勾引张短期饭票
　　走过酒吧……
　　就是在这里遇到来接我的茂……

　　我停下来，犹豫着要不要进酒吧去看看，却被一只横里伸出来的手拉进了怀里。

　　？？？

　　这里提一下
　　我没笨到认为茂或者说翼出现在这里。
　　他答应过我会给我一天时间就一定会做到。

　　拉我的人是吴老师

　　孤儿院的那个一直一直对我说‘你是我的人’的吴老师

　　是啊是啊，我是还记得他说过这句话。因为他每次把我压倒的时候都会反复在我耳边说这句话，而在其他人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我是勾引他的狐狸精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提起过这句话。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他看上去苍老不少，神态凄凉

　　皱眉，我推开他“你谁？”

　　呵呵 ，我故意的，这几年的会社幕后操作早让我学会了尔虞我诈。
　　“我不会认错的，你是许星华”他逼近我“我找了你很多年，维也纳中国都去过”

　　我很无语的撇他一眼开步就走人

　　“我查到你和你那个哥哥住在一起，但是我不能靠近那个守卫很森严的城堡”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所以我回到孤儿院继续做义工等你回来找我”

　　“放开”我冷冷开口毫不挣扎

　　他愣一下放开我的手

　　我转身就走

　　“你是不是觉得兄妹□□对不起你的上帝？”他在后面喊“想不想听听你和你‘哥哥’的实际关系？”

　　我停下脚步，回过身看他开始显现欣喜的脸，嫣然一笑以后开腔“所以我永远不会是你的，你永远搞不懂我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不见。拜。”
　　无视他的惊愕，我转身继续走

　　没有回头，但是我能感觉到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现在才明白我为什么会想来这里

　　我有罪恶感。

　　对茂有感觉的时候，茂还是我的哥哥，只是名义上的哥哥，并没有一起长大。
　　怀孕以后罪恶感是有的，但是是对上帝的罪恶感
　　而翼不同，不管他的身体是不是我生出来的小孩，翼是我一手带大的。

　　会对翼有感觉是他太像茂……

　　是的，这次的罪恶感是对翼的……
　　即使昨晚跟我在一起过了夜的那个人并不在乎……

　　沉甸甸的罪恶感还是压在我心上

　　可是这次不想失去了……
　　不想像失去茂一样失去这次的这个人了……

　　……

　　还犹豫什么，我的心早就给出了我希望的答案

　　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他一直在我身边！

　　这次的这个人还活着！

　　感觉到自己在微笑了，我大步走向下飞机的地方。

　　想见到他！
　　我想见到他！
　　我想现在就见到他！

　　脚步越走越快，几乎是在跑。
　　无视身后人群的惊呼，我只管自己飞奔着。

　　直到被身后的巨大冲力撞出抛物线

　　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身体的感觉……
　　就像陪翼在坐游乐场的高速飞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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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
　　好……
　　疼啊……
　　意识在模糊……

　　恍惚着的眼睛飘到前部瘪进去的卡车驾驶位上趴着的吴老师

　　好困阿……

　　茂……
　　翼……
　　我很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