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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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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上海近郊某别墅,树高水清,幽静宜人。
楼下客厅,两人正在谈笑。
楼上卧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睛默默注视着某处,似在出神。
偌大的床上还侧卧着一个人。他双目紧闭,毫无知觉,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这时,浴室的门开了,出来的人身着睡袍,神清气爽。
“陈先生。”郭翼起身恭敬道,倒好一杯烈酒,送到陈致远手里。
“嗯。”陈致远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喝口酒,瞥一眼床上那人,“还没醒?”
郭翼看了看表,“这次量用的多了点儿,不过,最多半个小时就该有反应了。”又看了一眼陈致远,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是。”顿了顿,郭翼小心措词,“您真决定这么做?”
陈致远似笑非笑,“你说呢?”
郭翼仔细观察着陈致远的反应,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据我的观察,谭忠恕此人能力卓绝,城府极深,虽然背景简单,但对其欣赏之人也比比皆是,而八局上下也是对他心服口服,只要他不出大错,想扳倒他并不容易。而刘新杰在八局人缘极好,谭忠恕对他……也非同一般,我是觉得我们似乎没有必要……”
陈致远抬手打断他,“既然承了欧阳的情,也不好白来一趟上海。”
不得不承认,谭忠恕把军情八局打理得非常好,他这次视察,在八局是下了大工夫的,但也一无所获。如果不是谭忠恕太清廉,就是他的总务处长太能干。
刘新杰是谭忠恕亲点的将,私交甚笃那是肯定的。初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个靠关系吃闲饭的,可几天观察下来,才发现这个人表面看似简单,实则深藏不露,无论怎么跟他套话,他的答案似乎永远滴水不漏。
当初八局总务处长一职空缺之时,欧阳秉耀曾想弄个自己人进去,谁知道谭忠恕根本不买他的帐。依欧阳睚眦必报的个性,他跟谭忠恕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他跑到南京跟几个同僚玩儿了一圈麻将,这么个任务就派到了他陈致远的身上。
记得他来上海前,欧阳还特地给他送了厚礼,那礼有多贵重就知道他对谭忠恕有多嫉恨。除了不停地踩压谭忠恕,欧阳也提起过他的总务处长。
“那个绣花枕头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谭忠恕养的小……”说到这儿突然停住,欧阳望着自己开始语带暧昧,“不过……也许你会感兴趣……”
不幸被欧阳言中了,他,非常,感兴趣。
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却可以笑得像个孩子,说是孩子吧,一眨眼又贼得跟狐狸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的人刚适应,他却开始懒散起来,瞬间又幻化成了一只猫……那爪子挠得他心痒难耐!
放到嘴边的甜点,哪有不吃的道理!只要做得干净,不会有什么麻烦,而欧阳那边也好有个交代。
这时,刘新杰动了动,眼睛微微开出一道缝,将醒未醒。
“准备吧。”陈致远吩咐郭翼道。
郭翼点头,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只黑色皮箱来,取出一个银色长方形盒子,打开,却是一枚针筒,他极熟练地吸入了一些透明的液体,走到床边,注射入刘新杰的手臂。
刘新杰似乎挣扎了一下,但并不明显。
郭翼又看向陈致远,询问道:“您?”
陈致远喝了口酒,才缓缓道:“来一针吧。”
郭翼重新拿出一副针筒,给陈致远也推了一针。
刘新杰又动了一下,眉头轻蹙,极不舒服的样子。
“给他解开。”
“还是小心一点好。这个人可不像看上去那么文弱。”郭翼劝道,“他好歹也是军人出身。”
“你怕下的药不够重?”陈致远轻哼。
郭翼默然。
也是,刘新杰被下了两种药,第一种即使他醒来还是会让他四肢无力,反抗不得,而第二种……
郭翼将绑住刘新杰双手的绳子解开。
刘新杰的手腕上立刻现出一圈青红,却衬得那双手愈发白皙。许是双手的解放让他好受了些,蹙起的眉渐渐舒展。
郭翼扶起他,想脱掉他身上的外套,谁知他整个人瘫软得像一滩泥,只得边抱着他边脱,很费了一番功夫。
“唔……”终于能躺平了的刘新杰发出一记呻吟,舒服且满足,那软软糯糯的音调煞是引人遐想。
陈致远微微一怔,起身走到床边。
仿佛察觉到异样的注视,床上那人的眼又稍稍睁开了些,可松松散散的混色幽光,让人一看就明白他神智未清。
陈致远的手抚上他的脸庞,不轻不重,着意逗弄。
“笑吧……我喜欢看你笑……”陈致远喃喃低语,手沿着那好看的轮廓一路轻滑下来,在唇间停了停,来到脖子上,磨搓着。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话,又似乎被那只手弄得很痒,刘新杰缩了缩脖子,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两个字:“别闹……”有点鼻音,又有点沙哑,可在这昏黄暗夜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迷人味道。
陈致远忍不住加大了手上的力量。
想推开那只手却没有力气,要躲又躲不掉,刘新杰缩起身子,吃吃地笑出声来,撒娇一般,眉梢眼角整个飞扬着,本就朦胧的眸中窜出阵阵水雾,突然又晕染开,变成漩涡似的转啊转啊转啊……
房间里一时静到只剩下那暗哑却又充满无穷诱惑的笑。
“你出去吧。”陈致远声音里有不难察觉的激动。
“……是。”嘴里应着,郭翼的脚步踏出得却有些迟缓。
“你别急……下半夜他是你的。”
“……多谢陈先生。”
“但是……”陈致远终于依依不舍地抬眼扫向郭翼,“天亮前我要你亲手……处理掉。”
“……”嘴上无语,郭翼那眼神却分明在问……你舍得吗?
“是很可惜啊……”陈致远轻叹,“但……还是不能留他。”
“我明白了。”郭翼躬了躬身,出去了。
“太可惜了……”陈致远摇摇晃晃站起来,也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药劲上来了,身上开始热起来。
他解开睡袍,迅速脱掉,又一口喝尽了杯里剩下的酒,整个人扑到了刘新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