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爱情》公子欠抽

7、第六章

　　沈宁醒过来就看见自己被衣服和毛毯裹着半躺在沙发上的情形。抬头四下看了看，没看见韩舟人，于是站起来，揉了揉前额便朝卧室走过去。

　　“醒了？”韩舟耳朵里塞着耳机，盘着腿坐在床上不知道在翻什么东西，抬头看见沈宁于是笑笑拔下一只耳机，问道。

　　“怎么不叫起我来？”沈宁倚着门站着。

　　“好不容易睡了，让你多睡会儿呗。而且刚吃了药睡会儿也有好处。对了，肚子饿不饿，饿的话我把饭热一热，很快就好。”

　　沈宁摇头：“过会儿再说吧。”

　　“你在干嘛？”看见摆在韩舟面前的东西，沈宁伸手指了指，问道。

　　“你说这个？”韩舟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然后笑笑回答：“没什么，闲着没事，就把以前的东西收拾了收拾。刚看见这本大学时候的同学录，就拿出来看看。”

　　沈宁走到床前，坐在床一角，脸上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我都不记得自己大学时候写没写过这种东西了。”

　　“其实我也忘了，今天无意翻出来的。都有点发黄了。啧啧，真是时过境迁啊。”

　　沈宁低笑，抬头挑眉说道：“你到底会不会用成语？”

　　韩舟一愣，而后故作不爽地吆喝：“咋了，老子是理科生，不会用成语咋了？少利用他人短处取笑别人哈，小心我以牙还牙。”

　　“呵，明明承认自己不会用，还用起来没完了。”

　　韩舟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冒出了句成语，一下子噎得有点说不出话来，愤愤地瞪了沈宁一眼，干脆低下头继续翻同学录。

　　翻了一会儿竟然笑出声来。

　　“怎么了？”沈宁问。

　　韩舟一边笑，一边把面前的东西往沈宁那儿推了推，“当时不觉得，现在看看，原来苏桥当时胖成那样啊！”

　　“苏桥？”

　　“啊，就是我大学挺好的一哥们儿，现在在B市一个挺大的药品公司做主管。”

　　“嗯。”沈宁点了点头，低头看见照片上人的模样。挺高，有些黑，再就是——确实很胖。

　　“说起来缘分这东西，真的挺那啥的哈。你猜怎么的，前段时间我才知道，我初恋最后竟然跟苏桥走一块了。两个人大学时候都不认识几乎。”韩舟笑着说。

　　沈宁抬了抬头，“初恋？”

　　“是啊，大学时候第一个女朋友。啧，想想我还真是挺纯洁，竟然那会儿才开始人生第一次恋爱。”

　　“……没介意么？”

　　“啊？什么东西？”韩舟愣愣地反问。

　　“听到她跟苏桥走到一起的时候。”

　　“你说我初恋？嗨，介意啥，我俩早就过去了啊那会儿。有什么好介意的。”韩舟又笑笑，“再说了，你没听人说嘛，初恋什么的，十有八九成不了。年轻嘛，根本不懂爱情，哈哈哈哈。”

　　沈宁眼睛微垂着，也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状似平静地答了一句：“嗯。”

　　“嘿嘿，我说沈宁，那你是什么情况？”

　　沈宁抬头，表情有些疑惑。

　　“我是说，你第一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顿了顿，又有些试探地开口：“咳咳，是男的还是女的？”

　　沈宁嘴角稍稍抬了抬：“我说过了，我是天生的。”

　　“哦对对，我错了我错了。那到底是啥时候啊？”

　　“……和你一样。”

　　韩舟很是惊讶：“也是大学？？不会吧，你也那么晚开窍？！”

　　脑子里瞬间蹦出来的话是‘不是那么晚开窍，只不过是那个人大学才出现而已’，不过最终也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微微笑了笑，没加反驳。

　　“真是太意外了，我以为像我这么纯情的人不多了，没想到还有你这么条漏网之鱼。”

　　沈宁眉头动了动，对某人滥用成语到底还是不能完全见怪不怪。

　　“说说呗说说呗，那人啥样，性格呢，还有别的方面。说实话我还挺好奇的，能被你沈大帅哥一眼看上的人，到底有啥过人之处。”

　　沈宁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手在纸上慢慢摩挲着，语气平静地不像是在谈一个人，反倒像是简单的诉说今天天气很好或是怎样：“没什么特别的，无非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哪有你这样的啊，好吧我问你，他长得帅不帅？”

　　“……嗯。”这倒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不过世界那么大，长得好的人又何止千千万万。

　　“哈哈，我就知道。那他性格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热心特别豪爽那种？”

　　沈宁抬头，“为什么这么猜？”

　　“……呃，大概是第一感觉吧。嘿嘿，互补嘛。”

　　“……没有。他算是比较稳重的人，生活里话并不多，温柔谦和，也很理智。”想起什么，又平静地补充了一句：“至少一般情况下，很理智。”

　　“诶，那不是和你很像？”

　　沈宁愣了下，而后敛眉低笑了声，“……也许吧。”至少在别人看来，确实如此。

　　韩舟像是在自顾自地感叹：“我还以为你们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喜欢上和自己同类型的呢。”突然想到什么又抬头看着沈宁，“对了，那他现在在哪儿啊？”

　　沈宁垂眸片刻，而后抬头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伸出食指朝胸口指了指：“现在，大概在这儿吧。”

　　韩舟错愕半晌，然后狠狠翻了个白眼：“我去！你这个人，实在是——不肉麻则以，一肉麻惊人啊！”

　　中午被韩舟硬拉着吃了点东西，下午两个人都没事可干，便窝在沙发上看韩舟之前买的碟片。韩舟看得哈欠连连，沈宁倒是意外地精神不错，坚持看到了最后。

　　放片尾曲时候，沈宁推了推身边眼睛有些迷蒙的韩舟：“不然进去睡会儿吧，在这儿也睡不舒服。”

　　韩舟揉揉眼，狠狠摇晃了下头后摆摆手：“不用。没那么困。不过太没意思了就犯瞌睡而已。”

　　“你不喜欢还买它干嘛？”

　　“也没不喜欢。不过都看了不下六七遍了，再喜欢也看腻了吧。台词儿我都快倒背如流了。等找时间去淘点新的回来。”

　　沈宁只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这么百无聊赖地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也到了傍晚时候。沈宁是客人而且用韩舟的话来说又是贵体欠安，而韩舟懒得做饭，所以只好拉着对方出门吃馆子。

　　饭吃了一半，有人打电话给韩舟。对方大概是人很多，一接通便能隐约听见听筒传来的声音嘈杂的样子。

　　“啊？哦，行吧。”

　　“我啊，我现在外面吃饭呢。”

　　“我就算了吧，你们玩儿行了。”

　　“……不是，我是真有事儿。大不了账都记我头上。”

　　“……哎，行，再说吧，我看看情况。”

　　……

　　“怎么了？”见对方挂上电话，沈宁问道。

　　韩舟把手机放回兜里，“没事儿，我们部那帮人今天也在外面，商量着去唱歌呢。”

　　沈宁点点头：“那快点吃吧。吃完你早点过去。”

　　“不用，我没打算去。我估计就你这状况也去不了，就没跟他们说。去啥啊，鬼哭狼嚎的。”

　　沈宁笑道：“之前还听萧白说你是麦霸来着。怎么这会儿又成了鬼哭狼嚎了？”

　　“我去！你别听许萧白那个女人胡说八道，我可没她那么彪悍。”

　　“好了韩舟，你还是去一趟吧，部里人都去你不去，也不太好。我正好也有点累，一会儿打算回家休息了。”

　　“……再说吧。不过我说你这状况开车能行么，不然我送你得——”

　　沈宁无奈强调：“韩先生，我不过是有点感冒，又不是病入膏肓。”

　　跟韩舟分开后开车回到家，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于是喝了几杯热水便换了睡衣到床上躺着休息。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听见有电话的动静，把手机摸过来打开，屏幕上却光秃秃地什么都没有。

　　周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出门，药也提前吃了不少，可等到周一上班时候还是觉得感冒似乎大有加重的趋势。呼吸间能清楚地感觉到鼻腔灼热的气息和嘴里越发苦涩的味道。

　　到了下午两三点钟胃竟然也开始隐隐作痛，说不清什么感觉，像是胃壁被人往两边扯，一阵一阵直犯恶心。头疼自然是不用说的，似乎已经成了惯例，只要感冒头便疼得格外厉害，昏昏沉沉像是头上箍了个沉重的铁环，一下一下疼得格外明显。

　　隐忍着把手上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打车到自己住的公寓楼下时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两字可以形容。

　　掏钥匙的时候能感觉到身上止不住发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四目相对，脸上都是惊讶的表情。

　　“回来了？”不约而同地说出口。

　　言仲夏点了点头：“嗯，有点急事，就，提前回来了。”眸子里似乎是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来不及捕捉便消失不见。

　　沈宁刚要开口说什么，言仲夏便已经跨了出来，“那我先出门了。晚上你自己多吃点，不用等我。”

　　沈宁不动声色吞回欲出口的话，抿唇笑了笑：“嗯。”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子。

　　关上门，人便再也忍不住地几乎是跌坐到沙发上，胃部的剧烈不适和头一阵一阵带着晕眩的刺痛一起涌来，额头不一会儿就冷汗涔涔，手上攥得死紧，连后背都渐渐开始发凉。

　　在沙发上蜷缩了好一阵子，等到疼痛稍稍平息一点，便起身从药柜里拿了两片止疼药，就着凉水送了下去，然后把自己扔到床上，扯了被子紧紧包住。

　　迷糊一阵难受地醒过来，然后再慢慢迷迷糊糊昏睡过去，再醒来，如此反复折腾到了快七点半的时候，被子里的身体已经像是烧起来一样，从头到脚，烫得厉害。

　　勉强支了支身子，把手机摸过来。

　　响了好几声，对面有人接通。

　　“喂。沈宁，找我有事儿？”

　　张口才发现喉咙疼得更加厉害，沈宁深吸了一口气：“韩舟。大概……得麻烦你，过来一趟了。我在xx公寓，B座2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