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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远亲不如近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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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泷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脸尚且红着,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这辈子要是再搭理闵清眠,自己的守护星就不用回来了,爱哪儿哪儿去。正当气的真空的时候,电话却不近情理的响了起来,是好友——拖车,“大乔,你跑哪儿去了?家弄怎么样了?用兄弟们帮忙不?这儿摩拳擦掌呢。”
“不用帮忙,好着呢。”乔泷澈一脚踢飞地上的一个小玩具,“还什么事儿?”
“明儿的作业弄完了没?传给我一份儿啊,不然明儿‘奥特葫芦’不得给我来一大耳帖子啊。”
“一会儿传给你,你别又弄的一模一样啊,上次‘奥特葫芦’差点儿给我一大耳帖子,非说我抄袭你的,妈的,我长的那么没版权吗?”
“吼吼,真的,超没版权,你美的太凶残了,‘奥特葫芦’对你零好感。”
“别废话了,我知道了,你长的接地气。”
“对了,明儿还有一场球赛,你今晚谨慎啊,别把精神儿都用别处。”
“我用哪儿了我!”
“别来这套啊,你还没两天不到校呢,什么妞儿啊,来真的呀。”
乔泷澈本来退潮的脸色又红了起来,怎么听上去,自己和那个让自己揍了一顿的孙子的品格这么像呢?
“挂!”说完,就收线了。
掀开笔记本儿,把作业给拖车传过去,说的也是,明天还和‘经二’的踢足球呢,虽然是胜券在握,但是,任何时候轻敌都是对自己的蔑视。
对了,刚才那个男人进到了隔壁,怎么邻居就没有邀请我进去的意思呢?这都几点钟了?没有听到隔壁有走的迹象,吃了安眠药还能聊天儿吗?不聊天儿干嘛?
听到了楼道里有脚步声,乔泷澈一下子就蹦到门口儿,借着门镜儿一看,哎呦呵!太平盛世就有人儿抢着当烈士,今儿让自己打跑的那个又回来了,不管了,爱谁谁,反正他屋子里不是有一个吗?
不对!乔泷澈把郑伯谦堵在了门口,郑伯谦没想到自己轻手轻脚,黑灯瞎火的又遇到他,刚想说话,乔泷澈一把提住他领子,连扯带拽的把他给往楼下弄,低声却凶狠的说,“别声张,有人怕见血,我不怕,来——咱找地方儿说话去。”
郑伯谦发觉这个家伙手劲儿大的完全不容你反抗,不是不想跟他较量,是用不上劲儿去。
乔泷澈把他直拖到楼下,“行啊,怎么不喊哪,我就爱打架的时候有人围观。”
郑伯谦整了整衣衫,靠在自己车上,“我说,小兄弟儿,咱们聊聊。”
乔泷澈点上烟,“说呗。”
“你图啥呢?”
“有意思,我吃咸了。”
“你知道哥什么身份吗?”
“李刚?”
“李刚?”
乔泷澈笑了起来,被烟给呛的直咳嗽,“吓唬我是吧?”
“还真不吓唬呢,小兄弟,别说哥没提醒呢,我跟小眠的事儿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也不懂,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真把你整没喽,你上哪儿说理去?”
“大哥贵姓?”
“免贵姓郑。”
“我说姓郑的你真逼着我瞧不起你,滚,马上滚,我一待业小青年儿,要么你弄死我,给我偿命,要么我弄死你,我给你偿命,正好儿还有地方儿吃饭去。”
郑伯谦本来判断这个多管闲事儿的肯定和闵清眠是‘有一腿’的,但是,小眠是个死心眼儿,跟自己恋爱,是不会想别的事情的,这小子肯定也跟以前那些该死的男人一样迷上他了,自己其实挺注意的,除了自己板不住的乱玩儿,把小眠晾到别人面前外,而且,这个外人必须是外地人,绝对不让他在本地的GAY圈儿露面,他有迷人的外貌,如果继而交往,必然会让小眠知道自己之外的世界,那就没意思了。如今,这小子看来是刚刚进这个圈子,出没出柜都两说着,难免就搞出山盟海誓,死去活来的戏码儿,肯定给小眠赌咒发誓做他的守护神来着,还租了隔壁的房子,这倒是自己没防备的,瞅这个架势,和先前判断的不大一样,不太像个学生,倒真像个痞子,不过真他妈的好像也死心眼儿。
“小兄弟。”郑伯谦笑了起来,给乔泷澈又点了一根儿烟,亲昵的说,“我说,你想跟我抢人,你还嫩儿点儿,你看看小眠是跟你还是跟我。”
乔泷澈有点儿回不过神儿来,‘跟你还是跟我’让他毛骨悚然,只能冷着脸看着郑伯谦,嘴里叼着烟,火光一明一灭的,能够照到一些两个人的脸,清浊的光影雕刻一般,乔泷澈还不怎么懂得社会,正在努力的理解和体会,努力的学习,但是,看着郑伯谦的脸,乔泷澈理解了一部分社会,体面,正经,龌龊,凶狠,温情,背叛,翻脸无情…
郑伯谦看不大明白这个小伙子的脸,难免有点儿心虚,这是个漂亮的超出想象的年轻人,尤其是近距离看他的脸,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小眠不喜欢‘孔雀男’,这种人没有长性气,稍微有点儿伤自尊或者不顺心就会翻脸,自己这又何必呢?这么些年,小眠也没闹过脾气,就让他闹闹脾气得了,跟这儿跟一愣头青逗壳子,这不没事找事儿吗?
郑伯谦冷笑一声,躲开乔泷澈,向外走去了。
闵清眠在安眠药的作用下睡了一宿,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摆着饭菜,看来是昨天晚上就做好了,应该是院长大人的杰作,做的什么都像烫伤药膏的味儿,不过,这份友谊却温暖又真实,只是,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个GAY的话,会不会自己吃了烫伤药自杀。
吃了‘烫伤药’,嗯,连心都愈合了,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嘴上的红肿已经好了许多,内里的创口也愈合的不错,家传的药粉还是真不错的。
收拾好自己,刚想出门,听了听隔壁的动静,还好,尽量回避一下可爱的邻居吧,有些事情,不看到可能就好一点儿,越看心里越堵得慌,闵清眠知道时间可以治疗一切,除非活在了过去式里。
这栋楼一共住了五家儿,一楼两家,二楼一家,然后就是六楼的自己和隔壁,安静的狠,即便这样,物业仍旧特别仔细,每天都清扫楼道,擦地,擦拭楼梯扶手,给花浇水,一般的人不爱买这栋的房子,因为楼道太长了,又宽又长,公摊面积大,但是,闵清眠就喜欢这样的楼道,觉得蛮合理的,大平米的给小平米的多分担费用,算公平。
小区有五个门,有三条线的公车就在门口始发,就在闵清眠这栋几步路就是西一门,616路在这里始发,正好到自己的医院的那条街口。
‘寸辉医院’是德国遗留的建筑,格调优美,大落地窗透着那么一股子干净劲儿,三层小楼儿形成门诊,往后曲廊连着花园,花园再往后是住院部,被九重葛覆盖着,那些花都是从前老外种的,还有那长的特别好的大水杉,枫树每当入秋就举起斑斓的色彩,格外的动人,每当那些温暖的秋日午后,闵清眠闲来无事,就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临摹这些花或者树,还有那曲廊和水池,这里以前就是医院,现在也是,只是,世道不同了,世界的变化,似乎都在一缘之间,似乎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闵清眠到了门诊,就露出微笑,和同事们打招呼,果然,自己的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老大姐过来打趣,大家相互说笑一阵子,就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其实,在寸辉干真是挺累的,这里口碑好,病人多,开的科目虽然不多,但是,这几科全是最好最有经验的大夫坐诊,这些大夫都是又良心的人,虽然不许收受红包,也不许收受药厂的回扣,但是,薪水还很可观,当然了,如果不是院长的后台硬,八成儿这医院也早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