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满地殇》窝在黄泉

28、〈六〉追踪

　　“少夫人不见了！”这句话昨夜就已在欧阳府传开，而全府上下，只有欧阳晴明和老夫人对此漠不关心，好似府中只是丢失了一只猫猫狗狗之辈。但更令人奇怪的是，他二人带了几名随从，突然于今早消失，据说是要出去办要事，少夫人的事暂且放下。

　　“还有多久才能到家啊？”当林海棠第十八次问李慕忱时，他不禁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傻妞，为何这般心急，我们当游山玩水也好啊。”

　　“我也想当它是游山玩水，但现在何来如此惬意的心情呢？”林海棠幽幽道，“能与你相对两不厌，相依相偎真是满足，哪怕今日命绝于此，我也了无遗憾了。有时想想，出嫁前的日子真有如在天上，出嫁后的才回到了人间，于是知人间乃炼狱，我原是个不谙世事的人啊，但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谙世事。”

　　“海棠。”在颠跛的马车中，李慕忱的双唇终于吻住了林海棠柔软的唇，这一刻，他们已等的太久，太久。

　　在客栈，掌柜的俨然把他们当成了小夫妻，他们也不辩解，竟真的同枕而眠。所谓名声，林海棠早已顾不得许多，只是，他们不曾发现，有两双眼睛始终跟在他们身后，一双饱含怨恨，另一双冰冷漠然。

　　“晴明，你都看到了吧，有其母必有其女，看到她我就想起她的母亲。”欧阳老夫人恨恨道。

　　“可是娘，那个时候海棠根本还没出生，您为何一定不放过她？”欧阳晴明突然感到于心不忍。

　　“你说什么？放过她？晴明，你是不是忘了这些年娘是怎么过来的？这一切不都是拜她娘所赐？所谓父债子偿，我这样做又何曾有错？要怪只能怪她投错了胎，成为了那个女人的种。”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白。

　　欧阳晴明看着盛怒之下的母亲，不再言语。

　　“海棠，真想永远都和你这样在一起，不再分离。”马车渐行渐远，离家就越来越近了，李慕忱的心却愈来愈不安，他怕林喻青会把海棠送回欧阳家，再度把他们分开。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如果爹爹硬要送我回去，我就去死，然后灵魂天天守护在你身边，不让你孤单。”林海棠认真的说。

　　“没有了你，我生有何意？如果要用生命来成全我们，那我义无反顾，和你一起，奔向黄泉。”李慕忱很坚决的说道。

　　“你们还真是对同命鸳鸯！”老夫人和欧阳晴明突然就出现在他们的房间，此时离林家所在的豫章故郡不过几十里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李慕忱大惊，林海棠连忙下意识的躲到他身后。

　　“我们一直都在！”欧阳晴明冷冷道，“李慕忱，你好大胆子，竟敢拐走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欧阳公子，不关他的事。”林海棠的双眸中又泛起泪光，自从离开欧阳家，她就不打算回去，故不再称欧阳晴明为夫君。

　　“欧阳公子？好个欧阳公子，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老夫人一巴掌拍了过去。

　　“海棠。”李慕忱惊呼，没人想过这个老夫人会动手。

　　“来人，把他们给我押回林家，看他如何给我交代。”老夫人恨恨的盯着林海棠，那样子，似乎想要把她一口吃下去。

　　林海棠和李慕忱被带入马车，徐徐驶向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