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47、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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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扬却突然开口：“笑什么？”
　　渔火戳一下他的脸：“原来你醒了。”
　　“早醒了，”祖扬睁开眼睛，他笑着说：“其实哪里睡得着。”
　　他笑起来真好看，她暗暗地想。
　　“不过你不说话我也不敢，”他看着她：“怕你一醒来又像上次一样，让我忘记。”
　　渔火故意说：“你忘得了吗？”
　　祖扬又笑了，认真地说：“一辈子都忘不了。”
　　渔火也笑了，两人又抱了一会她就打算起来了，好在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住，一晚上不回去也不会被追问。
　　她一起身就觉得身体里一阵涩痛，她猜到是怎么回事，脸一下子红了，连忙拿起旁边的衣服穿。
　　祖扬也坐起来，他身材很好，属于精干的细长类型，肩宽腰窄，光着上身坐在床上看女孩慌慌张张的样子：“要我帮忙吗？”
　　“讨厌……”渔火斜他一眼：“你是不是特别得意？”
　　“没有呀。”
　　“肯定有。”她起身穿鞋子，眼角余光看到床单上醒目的血迹。
　　真是傻透了！早知道还是和他，何必同样的苦还要受第二次，渔火在心里忿忿地抱怨人算不如天算，边走到镜子前梳起头发。
　　祖扬也下了床，站到她身后，望着镜子里的她，轻声说：“不痛吧？”
　　“你想呢！”渔火梳了几下头发，放下梳子：“你心里一定超得意吧，觉得我特傻吧，居然两次……”
　　祖扬吻住她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半天才松开：“没有，特幸福。”一会又补充：“真的。”

　　江季枫整夜未眠，处理完现场的事又回了局里，他和章韶一个办公室，很多东西他帮忙着整理，不知不觉到了早晨。
　　他这时才感到疲惫和饥饿，冯然坚持不住回家去了，他到附近的一家广式茶楼随便叫了吃的，觉得思绪凌乱。
　　章韶最近一个负责的案子是宋之远的，涉及到渔火和祖扬，冯然说他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要去调查祖扬，那么会不会是调查那个男人时出事的？或者……他不愿意想下去。
　　而且就算他在回避，他也明白，警察真的很危险，并不像他理想中的帮助他人解救他人这样单纯。
　　章韶说的对，或许他的确是把警察当成兴趣来做，当成一个理想完成，而没有当成一种平凡的职业。
　　江季枫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突然非常非常想见渔火，他匆匆吃了几口点心，开车往她的公寓驶去。
　　他很快到了她的单人公寓，他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人开，他又打了她的手机，也是关机的，他开始有模糊的猜测，她不在家，她去了哪？医院？学校？还是……他决定等她回来。

　　祖扬开着车：“现在怎么样？”
　　“哎呀别一直问啦。”渔火转过头，假装看车窗外：“一会回家要好好洗澡睡觉，好累。”
　　“我说在我那睡……”
　　“真是的，你忘了我刚说的话吗？警察已经怀疑我们的关系了，再让他们发现真讲不清了，”渔火撑着头靠在车窗上：“好在现在天还早，应该不要紧。”
　　祖扬脸色微微暗下去，渔火接着说：“昨晚我本来是准备和你说这事的，江季枫突然找我，要我说实话，我后来想了一下，我猜测和过去我们一起处理那个人的事有关，那件事本来是正当防卫，可是现在弄成这样不知道算什么，已经没有证据和现场了……”
　　“如果真的不行，就说是我干的。”祖扬突然地说道。
　　渔火瞪大眼睛望向他：“你胡说什么！”
　　祖扬眼睛望着前方：“我做错了一些事。”
　　渔火不以为然：“那又怎样，谁没做过错事。”
　　祖扬口气平静：“有些事错了改不了。”
　　“比如呢？”
　　“比如，”他突然嘴角微微上挑，极淡地笑了一下：“我那时可以救他的，但我没有。”
　　“什么？”她反应过来：“你在说的是……宋……”
　　他又淡淡地笑了一下：“比如，枪支走私。”
　　她哑口无言，半晌勉强说：“那不是你本意。”
　　“比如……”他停了很久，最终没有说完。
　　她也没有再说话，她望向窗外遥远的天空，那里开始有一些阴霾。
　　几十分钟以前她终于肯面对自己的内心，决定不顾一切去爱他，可是现在……他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
　　他和她不同，仿佛两个世界。

　　江季枫靠在车边，他开始想自己从小的理想到底适不适合，他并不是怕死，他只是突然对理想的动摇感到恐惧。会不会其实他内心也没有真正理解警察这个职业，他向往的并不是警察，而是他人对他的感激，和认可？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正义？
　　他想起渔火曾经对他说：你是个好警察。那让他一瞬间感动得几乎想拥抱对方。
　　现在，这个女孩还能不能再次给予他勇气……江季枫看见远处有辆黑色的改装车开近。
　　车渐渐停稳，一个年轻的男人从车里走下来，他走到车的另一边，替副座上的人拉开车门。
　　江季枫清楚地看见，车里下来的女人是谁。
　　然后他认出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脸，他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宋之远监控录像里，骑着黑色摩托车，黑衣短发，风驰电掣。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他们为什么现在……她不是亲口说他们只是邻居吗……
　　渔火下了车，她低着头不看祖扬，两人还因为刚才车上的对话而感到对彼此无话可说。
　　祖扬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抚住她的脸颊。
　　渔火抓住他的手，她微微退后一点：“我现在脑子很乱……”她偏过脸，突然看见不远处的那辆熟悉的车。
　　还有车边的人，那个显然愣住的男人，是江季枫。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祖扬也看到了江季枫，他也愣了一下，看向渔火：“你会怎么做？”
　　渔火抬起头望着他黑色的眼睛，接着她转过头，看着江季枫。
　　一边是祖扬，一边是她从小到大的理想男友。
　　一边是她坚持并向往的生活，一边是祖扬。
　　她松开了手，走向江季枫。
　　他是她的男朋友，更重要的是，他是警察。
　　她才对他撒谎她和祖扬没有关系。她分得清轻重，她要保护祖扬，即使她现在背对他越走越远。
　　她走到江季枫面前：“你怎么这么早来了？”她的口气很轻松，像没有什么发生过。
　　江季枫望着祖扬，他们之间隔了一些距离，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见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能看出他表面平静下的深刻悲伤。
　　渔火接着说：“对了，他是我邻居，我刚出去买早餐正好碰到他，你知道的，我家房子卖掉了，有阵子不见就随便聊了几句……”
　　江季枫突然打断她的话：“我相信。”
　　渔火抿着嘴笑：“说的这么快是不是吃醋呀？”她勾住他的胳膊：“走啦，回家吧。”
　　她没有再回头看祖扬，而是拉住江季枫朝公寓楼上走去。房间在四楼，她一直搂着他的胳膊，一直没有回头。
　　进门之后她才松开手：“外面很冷吧，我给你泡茶。”
　　她走到柜子边拿茶叶，江季枫突然在她身后说：“我在外面等了你两个小时。”
　　渔火心中一跳，他知道她在撒谎。
　　“你能不能现在仅仅把我当你的男朋友，对我说实话。”他接着说。
　　渔火背对着他，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你说实话，我可以不计较过去发生过什么哪怕就是现在以前甚至就是昨晚发生的，你说实话，”他靠在她的身后：“只要你说实话。”
　　她仍然沉默着。
　　“你说实话！你把我当傻瓜吗！”江季枫突然转过她的身体，他将她推到身后的柜子上，用力地吻着她。
　　渔火没有反抗，她的身体撞到身后的桌子，发出巨大的声音，桌沿的杯子倒下来，骨碌碌地滚落，摔成一地的碎片。
　　江季枫一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控住她的脸颊，他放纵着自己的怒气强硬地吻她，直到他的手指突然感到温热的潮湿。
　　他慢慢松开手，退后，他看见有泪水从女孩形状优美的眼眶中滑下来。
　　“对不起……”他按住额头：“我在做什么。”
　　“我骗了你，”渔火慢慢地滑坐到地上：“是我对不起你……”
　　江季枫单膝跪在她身边，他抱住她。
　　渔火趴在他的肩上：“我不该骗你的，可是我害怕，我怕你知道了就不要我了……我害怕……”
　　“不会的，不会的，”江季枫抚着她的背，轻声说：“只要你说实话，我不怪你。”
　　渔火抽泣了一会，继续说道：“你见过我爸爸，我从小被他打，我恨他那种男人，又很害怕，我从小就想找个能真心爱护我的男人，我现在找到你，我不想失去……”
　　江季枫尽量温柔地搂着她，渔火接着说：“你对我很好，对我妈妈也好，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不该背着你见别的男人……”
　　江季枫叹了口气：“祖扬，其实他是你……”
　　“我昨晚碰到他，”渔火打断他的话：“开始真的是因为很久不见聊了几句，后来聊到以前，我是单亲，其实他也是，他过得很不好，一直都不太顺，昨晚他说了很多话，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不管怎么说我和他邻居很多年，不知不觉就聊了很久很久，后来又去吃早饭，回来时见到你，我真的很心慌……”她抓住他的手：“我知道是我自己不自重，和一个男人呆整夜，你会误解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我明白的，但是真的没有什么……”
　　江季枫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那样美丽单纯如小鹿般的眼睛，一点也不像在说谎的样子。
　　可是他是个很早就经历过女人的男人，他不会从女人的外表来判断什么。
　　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和逻辑。在遇到她之前。
　　他想起很久以前有人说过，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他已经在这个女人面前，输的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