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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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校园里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流言，先是校园网上有人像写故事一样写了一大篇小说，大意是新生系花勾引学长未果，文字香艳露骨，小说没有写完却引来大批阅读者。
　　这篇小说是渔火的舍友先看到了，她指给她看：“我怎么觉得像在影射你？”
　　渔火草草地浏览了一遍，虽然挂着小说的名义名字也不相同，但男主角相貌的描写和宋之远不谋而合，而女主角写了是单亲家庭，相貌性格平时的交往等各种描述都指向渔火本人。
　　文章通篇都在写女主角如何以美色诱惑男主角，一面装出纯洁的样子，一面□□不堪，男主角则半推半就地接受着这样的□□关系……渔火愤怒地指着电脑屏幕：“这谁写的！”
　　舍友摇头：“网上匿名发的，要查IP的话要到院里老师那里。”
　　渔火气得发抖，明明是她差点被侮辱的事怎么全反了过来，邱真真陪她去找网络办的老师，老师查了一会也摇头：“不是校园内的IP，是有人在校园外用代理上的，我这边也没权限查出来。”
　　邱真真安慰道：“这是小说，没人会当真的。”
　　老师也说：“这篇文章我一会就删掉，太不像话了，这么色情的东西也公然发上来。”
　　渔火稍微好过了点，一天课也没心思上，索性请假在宿舍休息了一天。
　　她以为事情会这样过去，谁知过几天去食堂吃饭，有人在背后小声说：“就是她啊，系花啊，网上写过。”
　　“那是小说，我听我老乡说，其实是那个部长追她的。”
　　渔火没心思吃饭了，舍友忙劝道：“别听了，都是乱讲的。”
　　后面几个男生还在继续讲，一个说：“我知道内幕，有知情人爆料的，其实是部长先追她，因为她一直装纯嘛，男人吃这套，其实就是很乱啊，假矜持假正经，都是装出来的！”
　　另一个说：“看样子的确很纯啊，原来是装的。”
　　“越风骚的女人越会装纯啊，就像咬人的狗都不叫……”
　　渔火站起来转过身，几个男生立刻闭嘴，舍友拉住她：“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渔火挣开她的手，她大步走过去，一把掀掉那几个男生的餐盘，几个男生被她气势吓倒，一时都没了言语。
　　渔火一字一字地说：“谁说的。”
　　一个男生立刻开口：“我也是听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渔火低着头冷冷地看他：“我问谁说的。”
　　男人摇头：“我听说啊，一传十十传百的话，我，我真不知道。”
　　舍友过来打圆场：“你们别再乱说那些根本没有的事，再这样我们就告诉辅导员了。”一边又安慰渔火：“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越在意他们越传得凶啊……”
　　渔火拉住室友的手转身就走，她一秒也不想在流言纷扰到的地方呆下去。

　　周末渔火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回家的路上她的心情类似坐牢释放，终于不用再听到那些不堪的流言了，至少能躲两天。
　　她一直都不是脆弱的人，那些流言不至于让她崩溃，但也足够让她心情跌到谷底，毕竟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面对的又是这样两性的传闻。她一路在车上收拾好情绪，暗想绝对不能让妈妈看出她在学校受委屈。
　　到五举街口时下了车，她挎着包往家走，快到家时突然看见对面的祖家门口停着一辆重型机车。
　　并不像是祖扬之前骑的那辆，这一辆看起来更酷更有型，车身漆成纯黑色，边角是冷光的银，车头的灯高高扬起，一副骄傲的样子。车边停着一辆小汽车，看样子已经很旧了，车头盖被掀起来，一个男人低头在修理着什么。
　　渔火慢慢往家走，不时往车那边看，不一会那个男人抬起头，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留着精神的板寸头，样貌清爽。
　　他不是祖扬。
　　渔火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
　　这时她看见祖扬从五金店里走出来，他还是和过去一样，短发黑衣，利落俊朗，一个女孩勾着他的胳膊跟着他走出来。
　　女孩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双马尾甩来甩去，她搂着祖扬对修车的男人说：“阿保哥哥别乱弄，小心弄坏祖扬哥哥好不容易改装好的车。”
　　渔火愤愤地走进家门，还祖扬哥哥，还搂搂抱抱的，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向采萍见女儿进门忙迎过去：“回来了，坐车累吧？”
　　“还好。”渔火坐下来，只有到了家才有包袱彻底卸下的轻松，她这时才感到深刻的疲惫。
　　向采萍看她的脸：“你怎么好像不开心，学校碰到什么事了？”
　　“没有啦，我都挺好的，我上去休息一下，等会下来吃饭。”
　　渔火上了楼，从窗口望出去，祖扬正和那个板寸男人说话，女孩在他身边跑来跑去，像欢快的小鸟。
　　渔火衣服也不换地躺倒床上，她突然觉得委屈地快哭了。

　　本来应该周日下午回学校，可是渔火实在太不想回去了，一直拖到晚上才坐末班车回去，她坐在公交车上想着又要回那个流言蜚语的地方，心情一片灰暗。
　　回到宿舍时天已经黑了，宿舍只有邱真真在上网，渔火走进房，放下包，随口说：“今天没去约会？”
　　邱真真抬起头：“我在等你。”
　　渔火看到她的神情凝重，她拨了拨前额的刘海：“什么事啊？”
　　“那些流言你听到了吧，”邱真真从电脑前站起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渔火放下手，她愣愣地看着她，邱真真想了一下，接着说：“我男朋友是经济系宣传部的，他们宣传部和我们系宣传部前段时间一起吃饭，宋之远……”
　　渔火呆了一下，她似乎能预料到她要说什么。
　　“宋之远……他那天喝多了酒，他说……”邱真真叹口气：“他说你装纯，勾引他，表面上一副矜持的样子其实私下……私下男女关系很乱……当时在场的人多，嘴杂，流言就这么传出来了，他就是始作俑者，我男朋友也是今天才告诉我的，他没想到最后会传遍全校，我想了一下，觉得宋之远无论再怎样对你道歉你都不能接受了，他不是可靠的人……”
　　渔火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她没想到正是这个说喜欢她会陪在她身边的人在污蔑她伤害她。
　　邱真真扶住她：“你没事吧，为这种渣男伤心不值得。”
　　“我不伤心，”渔火抬起头：“从他想□□我那刻起我就不会原谅他了。”
　　“他想□□你，不会吧！”邱真真忿忿地骂道：“人渣！”
　　渔火伏在桌子上，她觉得很累。
　　邱真真接着说：“难怪他先下手为强，你还记得那篇小说吗，我和你一起去网络办找老师的，宋之远喝多时也说了，那篇小说是他用代理发的，我男朋友说他口口声声那是真人真事，太无耻了！不行，你不能这样被欺负，我们去找老师吧，总要还你个公道。”
　　一切真相大白，渔火反而失去了去闹去争的兴趣，她摇摇头：“算了，清者自清。”
　　邱真真蹲到她身边，她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小渔，别伤心了。”
　　“我没事，”渔火对她淡淡地微笑了一下：“我真觉得无所谓了，随他们说去吧，说的多了就无聊了，也就不会说了。”
　　邱真真握着她的手安慰她，想想说：“也对，这种事往往越描越黑，不解释反而让人觉得无趣，自然就散了。”
　　渔火点点头，觉得疲惫地再说不出话。

　　接下来的日子渔火坦然地出现在教室，食堂，图书馆等公共场所，她能感到身边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又怎样，我已经不在乎了。她抱着书本在校园里走着，始终扬起头。
　　她突然停下脚步，道路前方站着一个人，看样子正在等她。
　　渔火不想再见他，她直接走过他身边。
　　“对不起。”宋之远拉住她的手腕。
　　渔火挣开手，她退后几步：“我们已经分手了。”
　　宋之远嗯一声，点点头，他声音像从前一样温柔：“我不会勉强你，那天在休息室，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渔火微笑了：“你和我道歉，就是这件事？”
　　宋之远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慌张，但迅速恢复了平时的平和从容，他样子诚恳地说：“是的，对不起，那天我对你太直接了，我实在很心急，你总是躲我，我怕你不确定对我的感情，我舍不得放开你，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几句话就能云淡风轻地描述一件事，渔火看着他只想笑，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完美解释了什么叫做衣冠禽兽啊。
　　她决定和他断个彻底，她笑着说：“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啊，你过去说的没错，我是在等一个人，我也忘不了一个人，我的确没有喜欢过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宋之远呆在原地看着她。
　　渔火抱着书走过他身边，她感到一身轻松。
　　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想起这个男人曾经吻在她的长发上，于是决定回宿舍后狠狠地洗个头，或者，干脆把头发剪掉吧。